沈知微面上的笑容依旧温婉得体,指挥若定,但她与宾客周旋时,眼角余光始终留意着那位端坐于上位的公主。庞景之则显得更为冷硬,他身姿挺拔,倚靠在廊柱边,嘴角含着丝玩味的笑意,神情似专注,又有几分漫不经心。
今日休沐,因此有一些大人陪着妻女同来,此时也有上前与庞景之寒暄的,庞景之虽不时应付,锐利的目光却如鹰隼般扫视全场。
唯有灵昌公主,是这满场心思各异的人群中,唯一一个真正游离在社交圈外的人。
她仪态万方地坐着,宫婢内侍垂手侍立在身后。她手中把玩着那盏自带的玉杯,并不搭理他人。也曾有几个贵女上前请安示好,均被她不咸不淡的打发了,因此很快也没有人敢再凑上前去。
灵昌并不在意,她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期待,牢牢锁定在沈知微和庞景之身上。
穆罕的保证言犹在耳,每一个字都让她心潮澎湃:“小娘子安心,‘惊喜’已备妥,只待……某个恰当的时机。” 这一字一句,让她胸中充盈着期待,也令她此刻没有再刁难沈知微的兴致。
那种低级的戏码,若她亲自下场撕扯,太失身份。那贱人在她眼中,已经是一个即将被钉在耻辱柱上的可怜虫,不值得多浪费精力。此刻,她甚至觉得沈知微那镇定的样子,庞景之那吊儿郎当的姿态,都成了即将到来的高潮前最滑稽、最令人期待的铺垫。
灵昌公主在心中无声地笑,她脑海中反复勾勒着渴望已久的场景:药力发作,两人神志迷离,情难自禁,在某个角落衣衫不整地纠缠在一起,丑态百出!而她安排好的几位“热心肠”、“大嗓门”的妇人,早已不动声色地在通往那些隐秘角落的必经之路附近“闲聊”。只待时机一到,她们便会“凑巧”发现那不堪入目的场景。
灵昌公主端起玉杯,优雅地抿了一口茶。
快了,很快了。她只需静待,静待那关键时候的道来。
只是…… 这个时刻怎的还没出现?眼看开业庆典结束,已经有客人陆续离开。
灵昌渐渐失去耐心,蹙起眉心。
“哗啦——!”一声巨响。
不是预料中杯盘倾覆的旖旎声响,而是刺耳的木石爆裂!靠近庭院的那几扇雕花长窗猛地向内炸开,碎裂的木屑和琉璃碎片裹着风激射而入!尖叫骤然撕裂了空气,先前还带着几分慵懒闲谈余韵的贵妇贵女们,瞬间成了被投入滚水的雀鸟。
“啊——!”
“有贼人!”
“救命啊!”
......
灵昌公主精心描画过的眉梢还残留着看好戏的得意,此刻却猛地僵住。她设想的“捉奸”戏码里,不该有刀光剑影啊!她要看的是沈知微和那庞景之衣衫不整、百口莫辩的狼狈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一群蒙面黑衣煞神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裹挟着浓重的杀意破窗而入!
混乱、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将灵昌公主卷了进去。她身不由己地被裹挟着、推搡着,随着惊恐的人流向门口涌去。保命!此刻这念头压倒了一切。什么公主的威仪,什么设局的好戏,全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她只想快点离开这刀光剑影之地,越远越好!
然而,就在她跌跌撞撞地挤到门口,一只脚已经踏出门槛的刹那,一股莫名的力量让她猛地刹住了脚步。她抓住门框,硬是扭过脖子,在一片狼藉和尖叫的漩涡中心,仓惶地扫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的混乱陡然定格。
沈知微!
那个她一心想要踩进泥里的商女,此刻像一块碍眼的石头,死死地钉在混乱的洪流中。她身上的衣裙沾了污渍,发髻也微微散乱,几缕乌发落在颊边。那张平日里总是有几分俏皮的鲜活面孔上,此刻是紧绷的苍白。她张开双臂,将几个吓得瘫软在地、只会哭泣的年轻贵女死死护在身后。
一个蒙面黑衣人大概是嫌她们挡了路,狞笑着挥刀欲劈,沈知微竟不退反进,抄起旁边一个沉重的铜制香炉,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人的持刀的手!“当啷!”一声巨响,火星四溅。黑衣人吃痛,刀锋一偏。
而另一头,庞景之!
他不知何时已夺过了一把长剑,那身宝蓝团花锦袍,此刻已被血污浸染了大片。他独自一人,背靠着座巨大的屏风,竟将七八个凶狠的黑衣人死死地挡在身前!刀光剑影织成一片死亡的罗网,每一次碰撞都迸射出刺眼的火花。
“嗤啦!”刀锋撕裂了庞景之的左臂衣袖,一道血痕瞬间蜿蜒而下。他闷哼一声,身形却稳如磐石,不退半步,长剑刁钻地刺出,穿透了一个黑衣人的手腕!又有三四个黑衣人如同鬼魅,从被撞破的阁楼窗户翻入,落地无声,迅疾无比地加入战局。他们的目标极其明确,眼中只有那个浴血奋战的身影,对周围哭喊逃窜的其他人视若无睹,只要不挡路,便懒得理会。
刀锋所指,唯有庞景之!
灵昌公主扒着门框,心口剧烈地跳动着。当她看清黑衣人那明确无误的目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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