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刹那间的停顿,汹涌的魔息突然反噬,瞬间荡回沈觉慈身上,“轰”的一声,沈觉慈跪倒在地,涌出一口腥血。
他胸口剧烈起伏,额角青筋暴起,忍者肺腑爆裂之痛,审视面前的幼儿。
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他这几日魔息暴虐,对自己的魔息熟悉得很,哪怕竭力隐藏,他也能感受到这幼儿身上有他大半的魔息,至纯至澈。另一半则是修仙灵气,两种气息互不干扰,转换自如。
分明是他和某个修仙人的孩子。
但他生没生,自己能不知道吗?
眸中戾气闪过,五指成爪向沈幼书额头抓去!
沈幼书蹲在地上,懵懂地看他阿爹伸手,又被一股强劲的灵罩弹飞,在空中滚了几番,跪地稳住身形。
沈觉慈看着自己被灵罩灼过的手,上面残留自己的魔息。
他抬头盯着沈幼书。
这小孩,满身古怪。
另一边的仙君仙子们也受了重伤,爬都爬不起来,为首的仙君还有点力气,勉力抬头,见沈幼书还蹲在离沈觉慈不远的地方,咬牙掠过去要带走。
沈觉慈眼神一扫,抢先拎过小孩,眨眼消失。
*
山中寂静,终年覆雪。
一个建在山腰的破败小庙中,沈觉慈将手里的幼儿放下,阴恻恻的目光停留在小孩那张酷似自己的脸,指尖点在小孩额头,闭眼片刻,看到一只虚影小白龙。
这是小孩的真身,和他一模一样。
外形做得了假,真身却因为和元神相系而绝对真实。
再看向幼儿颈间的金环,这就是刚才升起灵罩把他弹飞的器物,上面镶了颗光华流转的红珠子。
沈觉慈看了片刻,认出这红珠子是自己的心脉血。
那群无用的修仙人士纵使将他撕得鲜血淋漓,没有他的同意,心脉血也是化不出来的,更别提用来打造这样一个防身器物。
不过,虽然这小孩浑身都散发着“我是你儿子”的气息,但他仍是那句话:我生没生,我自己不知道?
沈觉慈嗤笑,把小孩扔到一边,就地打坐调息。
沈幼书见怪不怪,娴熟地变出一张小塌躺下。
在他记忆力,他爹就是这样一阵一阵的。每次流完血之后,总是翻来覆去地看他,看够后就随便找个地方坐着睡觉,不再理他。
沈幼书在榻上躺了没多久,觉得冷,又变出一件厚厚的毛毛衣和毛毛毯,一蒙头,团成圆滚滚的小鼓包,睡着了。
再醒来时,沈觉慈正坐在榻前看他,阴恻恻道:“你倒是睡得香。”
沈幼书摸摸脑袋翘起的毛,看见他爹已经换了身干净衣服,束了发,除了脸白些,已然像个没事人。
这种时候,就该吃饭了。
他掏掏袖子,掏出一包炸鱼干递给沈觉慈,“吃饭。”
沈觉慈盯了他好一会儿,拿过炸鱼干,发现只是普通吃食,不是什么要命的东西,也不客气,当着沈幼书的面一口吃光。
沈幼书愣住。
他只是想分一半,但沈觉慈一口都没留……
越想越委屈,圆溜溜的眼睛泪光点点,但仍是没哭,攥住沈觉慈的袖子,指了指颈间金环的红珠子,“钓鱼,烤鱼。”
沈觉慈烧了炸鱼干的包装纸,挑眉:“什么?”
沈幼书:“阿爹钓鱼,烤鱼,还我一半。”
沈觉慈嗤笑:“我敢烤,你敢吃吗?”
沈幼书点点头。
沈觉慈:“……”
他没有抢小孩饭食的恶趣味,瞥了眼小孩颈间的金环,指尖一动,消失在原地。
再睁眼时,进入了心脉血承载的空间,入目是星空下的空旷原野,溪水潺流;身后有个小木院,灯火温暖。
沈幼书从木院中跑出来,怀里抱着钓鱼竿和小盆,塞到沈觉慈手里,拉着他走到小溪边,变出一张凳子,“钓鱼。”
沈觉慈:“何须如此麻烦。”动动手指,七八条鱼破水而出,“啪”地一声飞掉盆里,鱼尾疯拍挣扎不休。
沈幼书皱了皱眉,费力抱起盆子,把鱼全部倒回小溪里。
沈觉慈抱臂,一言不发。
等他又把渔具塞过来,沈觉慈终于凉飕飕开口,“鱼我给了,是你自己放生。”
沈幼书执拗地扯他袖子,“钓鱼,钓鱼,钓鱼,钓鱼……”
一声声话语空灵清脆,环荡四周,如魔音入耳。沈觉慈面无表情,任他怎么拉拉摇晃,屹然不动。
没过一会儿,终于安静了。沈觉慈却微觉不妙,低头一看,沈幼书嘴巴一张,响亮尖锐的哭声响彻原野,声声回荡。
仿佛这哭声已经听过一千遍一万遍,沈觉慈眉头狂跳,莫名想死,咬牙道:“住嘴。”
非但没住嘴,沈幼书哭得更大声了。
沈觉慈忍无可忍,终于接过他手里的渔具,哭声瞬间止息,这时才发现,这小畜生根本一滴眼泪都没有。
沈觉慈:“……”
气笑了。
他如沈幼书的愿坐在板凳上钓鱼。沈幼书也没闲着,从小木屋中拉来一捆柴,手指一戳,柴火“呼”的燃起大火,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盘装生肉,跑到沈觉慈面前,“阿爹。”
沈觉慈一直在观察沈幼书。
这一幕让他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这样的场景发生过很多次。看着眼前的生肉,不需要说话指示,指尖一动就将那些生肉刷刷刷地切成了薄片。
沈幼书捧着盘子跑回去,捡几根细木条串起来烤,还掏出几个瓶瓶罐罐,往肉片上撒,肥瘦相间的肉片滋滋冒油,焦卷喷香。
沈觉慈把目光移回来。
这条小溪里的鱼很精,等愿者上钩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偏偏这幼儿只吃人钓的。
略略思索,眸光一闪,一只路过的小鱼好像受到了什么蛊惑,径直游向鱼钩,还没咬中,旁边突然传来沈幼书的声音,“阿爹。”
沈觉慈一顿,那条鱼也幡然醒悟,倏然游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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