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救室的灯光暗下,医生从里面出来,他摘下口罩,“大人已经脱离危险了,但是,抱歉,孩子没保住。”
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同一个人,他看起来很正常,只是瞬间攥紧了拳,绷出青筋,挪动了几下双腿,目光紧紧投向开着门的手术室中,护士还在忙碌,他只能看到床脚。
“时间大概两周,胚胎才刚刚形成,溺水窒息导致子宫收缩,在这种情况还能保住孩子的概率几乎没有,不过对母体没有什么损伤,好好养着以后还会有的,就是她的大脑又遭到了撞击,虽然这次程度较浅,但原先她大脑受过伤,本来就没有恢复好,具体引发了什么情况,还得等病人醒后再做检查。”
紧接着,在听医生的陈述时。
金曼一下软了双腿,被祁民劼扶着才堪堪站稳。
孙枫帘捂着嘴红了眼眶,赵胜彩扶着她也扶着自己,赵竣柯也皱紧了眉面露苦色。
周胧淑捂着脸痛哭,赵昭南也来了,她叹口气,伸手抹了眼泪,问:“哥,都两周了,你们都没发现吗。”
赵译西喉间堵塞吞咽,他微乎其微地呼出口气,低眸忍下,“四五天前,她有出血,我以为……”
医生解释道:“胚胎植入子宫会引起毛细血管破裂,一周后有些人会有微量出血的症状,最长持续三天,这是正常现象,的确容易与女性的月经混淆。”
这时候,病床被推出来,她盖着被子脸色苍白,头上缠了一圈厚厚的绷带,赵译西在那刻呼吸都要停了,他牵紧她冰凉的手一路走到病房。
他们都在外面会客厅跟医生询问,各种注意事项和养护方法问得仔仔细细。
祁狸就躺在病床上,手被他捂得终于有了温度,她紧闭着眼毫无动静,安静地连呼吸都没有。
赵译西双手握紧她手,额头抵着她的手指轻声祷告,“好起来,祁狸,拜托,一定好起来。”
看到这幕,孙枫帘站在门口无声地落泪,她拦住他们,“先别进去,让他们待会。”
周胧淑蹲在地上捂脸,“都怪我,怪我没早点发现,这样阿狸就能有察觉,也不至于被推到江里。”
“那我还就站在她旁边,我都没拦住。”钱伏把眼镜摘了,拿胳膊捂眼。
“好孩子,不怪你们。”金曼蹲下拍了两下她背安慰,红着眼眶道:“谁都预想不到意外。”
周胧淑哭着说:“她今天下午还跟我说,说她身体不舒服,要是我当时能想到,她下午就不会去了。”
“你要是这么想,那我也有问题啊,怎么就没提醒她跟我一块辞职,要是跟我一样天天窝在家里什么事都没有。”赵昭南伸手拉她起来去沙发上坐,“你又不是不知道祁狸那性子,她要是醒了看到你内疚成这样,她会更内疚更伤心,为了她好,你忍着吧。”
“阿狸什么时候能醒啊。”她问,胸膛控制不住地时不时抽泣。
赵昭南叹气,“医生说只能今天之内能醒。”
祁民劼抹了把脸,这可是他第一个外孙,他恨道:“我要让那个疯子在牢里坐到死,跟她那个疯儿子一起。”
说罢就拿起手机要去疏通关系,赵竣柯喊住他,“打过招呼了。”
“谢谢啊,老兄。”祁民劼又重新坐下,哭丧着脸等里面的消息。
赵竣柯说:“都是一家,谈不上。”
等待是煎熬的,两个小时后天刚刚擦黑,却宛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周胧淑刚把梁茜和台长送走,现在又回来,问:“阿狸醒了吗。”
赵昭南下巴垫着手背,她摇摇头,对电话里的人说:“我不知道。”
许谅在对面着急嚷嚷,“怎么我一出差她就出事,上次是,这次又是,行了我现在回来一趟。”
“你回来有什么用啊,我们都在这等着,醒了给你发消息。”赵昭南又想到别的,“算了,你还是回来吧。我哥现在肯定没心思再去管公司,你帮他看着点。”
许谅把电话挂了,让下属把签订合同的日期提到今晚,又订了张半夜回庆淅的票。
忽的,病房里传出响铃的声音,他们比医生更快进去,好在病房够大,这么多人站着也不显得拥挤。
一分钟前,祁狸的手指动了动。
赵译西弯腰看她脸色,手指擦去她鼻尖的冷汗,“祁狸。”
她拧紧眉,头疼得要死了,各种各样的记忆扑面而来,混乱极了,那些记忆成了一团毛线,祁狸理不清楚,干脆从梦境中脱离,挣扎着睁了睁眼,瞳孔里一片漆黑,是没开灯吗,她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感受到手正被一个人牢牢攥着,她挣了下没挣开,冷淡道:“你谁。”
赵译西把她手攥得更紧,心口绞紧,声音几乎是咬着发出来,“我是赵译西,你的丈夫。”
一想到这个名字,祁狸猛地闭上眼,捂着头神情痛苦,眼角瞬间就沁出眼泪来,然后她感受到一个拥抱。
他身上的味道,特别熟悉,熟悉到她几乎在闻到的那瞬就冷静下来,眼眶不受控制地直往下落泪,手下意识往他背上放。
“忘记我也没关系。”赵译西心疼地眼眶通红,他抱紧她,“不想了,听话。”
祁狸缓慢地眨了两下眼,她听到周围有不止一个人的哭声,谁会不开灯在她旁边哭,所以她怎么了。
再然后,他不抱她了。
又有一个完全陌生的声音在询问她,“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不适,头,腹部,或是……”
“医生。”祁狸大概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她打断他的话,眼眸落在虚空,淡定道:“我好像瞎了。”
“阿狸,你别吓妈妈。”金曼连忙扑到她床前,摸着她脸心疼道:“你这是怎么了。”
“妈,我看不见了。”祁狸听出她的声音,她又眨了两下眼,低着头痛苦道:“头疼得要死了。”
金曼又请求他,“医生!您快看看,我女儿是怎么了。”
“先冷静下来。”医生拿着电筒检查了一遍她眼睛,又轻轻握住她头看她脑后的伤口。
祁狸眼眸中一点焦距都没有,“我很冷静,还能治吗。”
“完了。”周胧淑一看到这样子,就知道是失忆前的祁狸,可偏偏她又忘了后面的事,她捂嘴哭道:“哪有这样的事,老天,能不能对她好点啊。”
在带她去检查的路上,祁狸脑子一下闪现了许多画面,一下又变得空空如也,她很想想起他,特别想,因为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她就控制不住地要落泪,心里不断叫嚣着想念,想念他的一切,她喊道:“赵译西,你在吗。”
赵译西始终在她身旁,他牵住她手,“我在这里。”
因为不断在梳理记忆,祁狸疼得身上直冒冷汗,她轻声道:“你抱一下我吧,我有点头疼。”
“好。”赵译西弯腰抱住她,他不敢碰她头,下巴抵在她颈间,手放在她背后轻抚,“不害怕,我们一直在外面等你。”
“你的手好烫。”祁狸伸手找他的额头,问:“生病了吗。”
“没有。”赵译西拉下她手,双手都握着她的手,“因为你的身体太冷了,回去我帮你暖一下就热起来了。”
祁狸“哦”了声,被医生带着进到里面。
孙枫帘连忙去试他额头,滚烫的温度,她着急道:“译西,你在发烧啊,阿狸这我们陪着,让你爸陪你去挂针,快呀。”
最后那句在催促赵竣柯,他连忙上前,说话难得没刺,“走。”
“不用了,能忍。”赵译西站在检查室外守着,没一点要动的意味。
孙枫帘是劝不动他的,她看向赵竣柯。
他偏过头,“我更劝不动。”
“唯一一个能劝动我哥的人在里面呢。”赵昭南蹲在地上眼眶湿润,不知道在心疼谁,总之心很痛,喃喃道:“之前她还装瞎,好嘛,现在真看不见了。”
周胧淑蹲在她身旁,抱着双臂难过。
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医生说了一大堆专用名词,意思大概就是情况复杂,眼睛能好,只是时间问题,运气好一个月就能完全好转,运气差点就一两年。
至于记忆,这次的头部受创反而让她的记忆疏通了,只是刚醒的时候还混乱着,休息一段时间就能慢慢想起来。
祁狸做完检查出来回到病房,她被牵着走到床边坐着,问:“为什么你的手还是很烫,真的没有生病吗。”
“没有。”赵译西站在她身旁,揽着她背安抚,“你太累了,睡一觉吧,眼睛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祁狸侧身靠在他身上,她仍然淡定,仿佛眼睛的好坏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哦,好。”
在他的照顾下,祁狸侧头躺到床上,可闭眼没多久,睡意都没酝酿出来,护士就进来要给她扎针。
刚一碰到她的手,祁狸便猛地缩到床边,动作间压到头部,疼得她身体都没力了,她还是在说:“我不要,走开。”
赵译西让护士先出去,揽着她肩让她坐起来,“听话,你必须用药。”
“我不!”祁狸不断推搡着他的手,崩溃道:“滚,滚开,你滚!”
赵译西胸膛贴着她的后背,双臂都紧紧揽着她的身体,“祁狸,冷静下来。”
“我不要打针。”祁狸挣脱不了他,她只能哭,好像知道眼泪是对付他的利器一般,“赵译西,你放过我,你放过我吧。”
赵译西却不知道把这句话代入到了哪个问题,将她揽得更紧,恨不得贴进身体里,和她的骨头长在一起,他道:“不可能,我不会放开你,你不许离开我,祁狸,我不准你离开。”
“我害怕,可我真的害怕。”祁狸低着头落泪,眼泪砸在他紧攥住她的手上,不住喃喃,“我不打针。”
都说十指连心,这滴眼泪宛若砸在他心口,把他的心都要烫穿了,赵译西低头贴着她脸,“我陪你打好不好,你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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