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在东院的花厅醒来时,还以为自己误入了什么古装拍摄场地。
“现在拍戏都流行直接绑架了?”他心里泛着嘀咕,眼神却不由自主扫过周遭。
目之所及,是透着几分熟悉的酸枝木八仙桌、靠墙的博古架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古玩玉器,空气里弥漫着若有若无的檀香,夹杂着一丝陈年书卷和老木头的气味。
犹如梦境与现实重叠的画面,然而,一种巨大的荒谬感攫住了他——这绝不是什么古装拍摄现场!这分明,分明是他前世生活了几十年的家!
他猛地将手撑向身旁的椅子,指尖传来上好檀木特有的温润触感,心底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破灭。贾赦抬起双手,昨天捧起教师资格证的喜悦余温仿佛还停留在指尖,如今却只剩下一片空落。
“开什么玩笑啊!”他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臂挡住脸,另一只手撑在身后——本来想用这个姿势苦笑一下,下一秒,关节处传来的轻微“嘎吱”声让他瞬间破功。
贾赦僵在原地,尴尬地意识到——以这具中年身体的僵硬程度,刚才那一下没闪着腰都算老天爷赏脸,跟“帅气”是半文钱关系都不沾了。
他悻悻地放下手臂,低头审视着这双既熟悉又陌生的手。皮肤虽算不上粗糙,但指节粗大,手背上已隐约能看到几处淡斑。这双本该握着粉笔、指点江山的手,如今却套在这么一副养尊处优又垂垂老矣的皮囊里。
“真是……糟蹋了啊。”他喃喃自语,不知是在说这双手,还是在说自己那刚开了头就戛然而止的教师梦。
贾赦觉得自己难受是很正常的,他这都不能叫郁闷了,而是心里沉甸甸的压着一团火。那团火,是他在历史书上亲眼见证过一个个庞大帝国如何走向沉沦时点燃的;是他第一次读到“人人生而平等”,灵魂为之战栗时烧旺的。
十年寒窗,他曾无数次痛苦于自我认知的重塑与割裂。他放下了高高在上的老爷姿态,认识到自己其实是普罗众生中平平无奇的一员。他有了自己的理想——一名老师。这枚小小的种子在他第一次接触现代教育时就被种下,最终在十余年的求学生涯中,被一位又一位教师浇灌,最终成为他自身的信仰。
老师是个好职业,不是因为它是世人口中的稳定,也不是因为它福利好,而是很多教师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他随口的一句鼓励,可能会改变一个学生的一生。
所谓教育强国,从来不是一句口号。
贾赦正是看到了这些,才决心投身教育行业。可他是万万没想到,教师资格证都到手了,人还能穿越的,还给他整古代来了。他是能在这里找到实习单位咋滴?
老天爷,你玩我?!
虽然心里很冒火,但是贾赦还没有失去最基础的理智。烦躁地在屋里走了两圈,他意识到穿越这种事不是他能控制的,至少目前他还没发现什么窍门,只能先放弃考虑回到现代的事了。那接下来怎么办?继续当他的荣国府大老爷?总不能就这么当现代二十几年都不存在吧。
就算他能心安理得回到剥削阶级的身份,可只要一想想家族最后的结局:抄家啊!母亲晚年为家族操碎了心,自己更是流放千里,没死在路上都算他命大。光是想想前世最后的结局,贾赦都不寒而栗。
这还摆个屁的烂!改革,必须改革!不是没有实习单位吗,他干脆把贾家拿来当实习单位好了。而且一步到位,凭他大老爷的身份,他怎么都得给自己封个教导主任,不,校长!
想通之后,他也不再自怨自艾了。贾赦起身走到窗边,冲院外一看,一个精神的小伙子就站在门口,看其穿着打扮,一看就是跟在身边伺候的人。
他喊:“你进来。”
青年原本老神在在地看着廊下的鹦鹉,一听被唤,他脸上闪过一丝慌张,赶紧麻溜地跑了进来,低头弯腰等着指示:“老爷?”
贾赦看向年轻人:“你是林川?”
他在脑中简单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这孩子是林之孝家送来的,估摸着是家里远房侄子,送来找点活干。这在这个时代很常见,甚至在荣国府干活还是个很好的出路。贾赦记得自己原先不太喜欢他,觉得人嘴笨不会来事,也就干活利索点。
但这些缺点在如今的贾赦看来就成了优点,他就喜欢踏实干活的。那些嘴里满嘴好话的下人,指不定心里在想着怎么挖点好处呢。
再多的家产不够他们败的。
林川应道:“回老爷,正是小的。”
贾赦看出来他有些惶恐,想到以前的自己每次把人叫过来都是冲人发火,心里也明白过来了。他不好突然说些什么,更不能莫名其妙地和人家道个歉——只怕这样子会更加吓到对方。他只能尽量语气温和地吩咐道:“去帮我把琏儿叫过来。”
没错,穿越回来第一件事,当然得先把贾琏这个宁荣两府最好用的打工人找过来。这好大儿,在贾赦如今的视角里,简直就是个被PUA了的金牌职业经理人——能力出众,任劳任怨,结果苦劳干了,功劳全是别人的。
“儿啊,别给二房打工了,”贾赦在心里盘算,“来给你爹当‘常务副校长’,咱们的‘贾府教育改革’,正缺你这么个执行力强的实干派。”
至于贾琏忙不忙得过来?贾赦才不管呢。就算真忙不过来,正好借此让他把二房那些杂活儿都推了,把精力用在自家“重点项目”上,才是正道。对于贾琏夫妻老跟在二房后面转悠的行为,贾赦老早就看不下去了。
林川大抵也以为叫他来是为了骂他一顿,没被骂,反而等来一句语气温和的吩咐,他一时有些愣怔,下意识地就实话实说了:“老爷,先前二奶奶已经打发兴儿来过一趟了。说琏二爷才打南方回来,舟车劳顿,先让二爷在家休整一夜,等回头收拾顺了再过来给你和太太请安。”
话一出口,林川自己先慌了神,这话听着像是在驳老爷的面子。
谁知贾赦非但没发火,反而若有所思地追问:“琏儿才从南方回来?他去南方……”
“南方”二字甫一出口,便如一把生锈的钥匙。贾赦回忆起来,让贾琏南下,正是母亲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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