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燕说去拜拜,就真的准备了一堆东西去庙里。
她们去的是家附近的一座寺庙。这座寺庙似乎是新建的,尤桐连见都没见过。寺庙四周很僻静,明明是在市区里,且游客很多,却一点都不嘈杂。
尤桐觉得奇怪,眼看霍知燕就要踏进寺庙里,她连忙拉住了对方。
“这个寺庙什么时候建的,我怎么都没来过?”
霍知燕听她这么一问,愣了愣,压低声音说:“妈妈你在胡说什么,这个寺庙很久了捏。而且上一次,还是你带我来的。”
“我带你来的?”尤桐下意识想否认,但转念想到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和凭空出现的“前夫”,她忍了又忍才说:“如果要去,不是应该去更近的狐仙庙吗?唔……”
霍知燕惊慌地捂住她的嘴,又对着虚空的环境点头哈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妈妈最近记性不太好,请神明不要见怪。”
这样做了好几次后,她才松开尤桐,低声恳求道:“我们什么时候有狐仙庙哪种东西哦。妈妈,进来了你就不要乱说话了,神明会听到的。”
“但是……”
“你就跟着我好了。”
霍知燕这么郑重其事,尤桐也不好再说什么。她跟着霍知燕一路上香供奉,直到走到庙里最高的殿宇。
很奇怪。
殿宇里空无一人,刚刚还拥挤的人潮,却没有一个人在这里。
霍知燕轻车熟路地将贡品放在供桌上,找了个蒲团就直挺挺跪在上面,对着巨大的神像念念有词。
“信徒霍知燕,家住水林区,这次前来还愿,还请神明大人笑纳。感谢神明保佑我家妈妈尤桐学测顺利,让她能入读高中。再感谢神明保佑我家妈妈身体康健,精神百倍……”
尤桐看着霍知燕虔诚的样子,顺着她拜的方向朝神像看去——
就一眼,她感觉到无边的压迫感。
眼前的神像不再是传统上的慈眉善目。他大约有五米多高,整座神像并不完整,只有上半身。他的头微微仰着,双眼闭起,双手环在胸前,俨然一副高不可攀的模样。而他的头发密密麻麻地垂在肩膀、手臂,直到地上,每一缕头发纹理都过分清晰,还有一点点一点点的像是点缀的装扮,更像是章鱼的触手。
尤桐不由地想远离,然而就在这时,一束阳光恰好打在神像的头发上,填满了某一处头发的凹陷处。
就像是,长在头发上的一只眼睛睁开了,和尤桐遥遥对视。
尤桐瞬间头皮发麻。
“妈……”
谁叫我?
“妈?”
谁在叫我?
“妈!”
霍知燕用力地拉了一把尤桐,这一拉将她从禁制里拉了出来。
“呵……”
尤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手里传来霍知燕熟悉的温度,她惊魂甫定将视线转向霍知燕,强迫自己无视头皮依旧酥麻的感觉。
“妈,你怎么了?”
“没事,你拜完了吗?拜完我们就走吧。”
尤桐转身就要走,可霍知燕还在拉着她,“你不拜吗?我刚刚看你好像还挺想过来的。”
她最初确实挺想过来的,可是刚刚的震撼感还残留在她的观感上,人类的本能使她迫不及待想逃离。
逃吗?
尤桐握住拳头,身后的凝视若有似无。一下有,一下又消失,似乎是最残忍的拨弄。她咬咬牙,想道:“死就死吧。”
“拜!”
她一鼓作气转过身去,咬牙切齿地说:“我想问‘它’点东西。”
“是神明啦,神明!”霍知燕强调着,从供桌上放满杯茭的碟子里拿出两个杯茭,捧到供桌的香烛上绕三个圈,最后交到尤桐手上。
“妈妈,你记得要恭敬点哦!”
“知道了。”尤桐盯着手里有些磨损的杯茭,眉头凝结在一起。
【你真的是神吗?】
杯茭砸在地上,一阴一阳。
“圣杯,说明神明同意你的说法诶。”霍知燕解释道。
尤桐不敢分心,她再次将杯茭拿在手里,晃了晃。
【你的力量很强大吗?】
杯茭砸在地上,一阴一阳。
“也是圣杯。妈,你在问什么?”
尤桐没有说话,她的额头渗着密密麻麻的冷汗。只有她知道,从第一问开始,她身上的压迫感就越来越重。
才第二个问题,她就已经感觉呼吸有点不顺。
“妈?”
“……第三个问题。”尤桐努力集中精神。
【我可不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杯茭砸在地上,两个都是阳。
“是笑杯,神明没有回答你的问题。”
“那就再问。”
尤桐感觉整个人像被压住了一样,她弯腰去捡杯茭,再直起身来时已经不能回到弯腰前的高度。
【我可不可以回到原地的世界?】
笑杯。
【我可不可以回到原地的世界?】
笑杯。
尤桐有些生气,她被迫匍匐在地上,可依旧得不到她要的答案。
“妈,要不再换一个问题问吧?”
“……不要,我不……管……”
我就要问。
我就要问。
我就要问。
【我就要问,我要回到我原来的世界!我可不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
“嘭——”
尤桐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她竭尽全力将杯茭扔出去。然而下一秒,一个杯茭弹射到地面,直直朝她额头砸过来。
“这是……阴杯!妈,不要再问了,神明要生气了!”
不是生气。
尤桐摸了摸发烫的额头,“它是在拒绝。”
“你到底问了什么,神明为什么要拒绝你?”
对,为什么要拒绝?如果它真的是神,如果它的能力很强,为什么不能让她回到原来的世界?是她不够虔诚吗,可是她已经问了三遍了,除非……
【地心文明】、【神造论】、【神明】、【强大】……
她认知的颠覆统统指向一个字——【神】。
为什么拒绝让她回到原来的世界?如果说并不是因为做不到,而是因为……它不想这么做呢?
为什么不想这么做……这么荒诞的世界,扭曲的人生观和世界观,甚至是人的繁衍和演化,为什么视而不见,还要遗留下来,除非——
除非这一切就是它造成的。
尤桐瞬间不寒而栗,她重新拿起杯茭。
【这个扭曲的世界,是你造成的,对吧?】
她的身体被压得更低,像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但她还不想服输。
“有胆量做,就有胆量承认啊!”她这样想着,再次将杯茭扔出去。
“嘭——”
杯茭再次从地面弹射起来,这次以更加迅猛的势头砸向她。鼻子传来比额头严重十二倍的剧痛,她低头看去,几滴血滴答滴答从她鼻子流了出来。
“啊,歹势!”
霍知燕看了一眼尤桐,又看了一眼差点被血染到的杯茭。她连忙起身将杯茭擦了又擦,确定没有沾染上尤桐的鼻血后,才松了口气放回碟子里。
“神明宽恕,神明宽恕。妈,你没事吧?”
回应她的,是血滴旁边几滴水珠。
“好痛。”
“鼻子吗?我看看你的鼻子,都红了。”
“不是鼻子……”尤桐瓮声瓮气地说。她的委屈就像是主人藏在小狗玩食袋里的零食,突然被小狗翻了出来。
“是心脏,很难受。我可不可以不做你妈妈,我可不可以做回你女儿,我可不可以把尤加利找回来,我可不可以参加学测?”
“我可不可以不这样活着……”
——
发泄一通后,尤桐被霍知燕搀扶起来,刚刚压迫感在鼻血流下来的那刻蓦地松开了。她任由霍知燕将她扶到殿外的平台上休息。
“完了,我没带纸巾,怎么办?”
“我有。”
霍知燕让尤桐抬起头,听到熟悉的声音,尤桐侧头看去,发现是之前抱着男婴的那个女人。
“这么巧,你也来拜拜?”
女人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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