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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玉兰—祥瑞贵人身陨寒牢

小说:

困春雪

作者:

水沉舟

分类:

衍生同人

随着机械音结束,熟悉的昏沉感蔓延至四肢,本就疲惫的身体无法抵抗汹涌袭来的睡意。

秦年年蜷缩着,静静入梦。

【郑元夕,年十六,景和国长公主,封号“靖阳”。请宿主做好准备,接下来为您重现该人物的相关剧情】

景和皇宫,金碧辉煌,银雪覆地。

玉都城内,祥云连天,万民同歌。

这是祥瑞之兆、天赐之女——郑元夕来到世界的第一天。

“天降祥瑞,佑我景和。来人,拟旨,封元夕为…靖阳长公主。”

身着玄黄龙袍的男人,低眉垂目看向襁褓中放声啼哭的婴儿。一国之主笑了,笑的畅快,笑的淋漓。肆意的笑声中不只有喜得公主的温情,更多的其实是臣子口中国运昌隆的得意。

还是婴儿的靖阳遵循本能,眨动着黑溜溜的小眼睛,透过雾蒙蒙的泪水打量陌生的一切。她不知道,靖阳长公主的身份何其尊贵,又何其沉重。

降生在冬雪中的靖阳却天生怕冷,宫里的太医、嬷嬷、宫女为了伺候好这位年幼的祥瑞之女,费尽心思。

“哇——”响亮的啼哭回荡在皇后宫殿,靖阳病了。

于是伺候在身旁的所有下人,死的死,走的走。下旨的不是皇后,而是皇上。

“靖阳乃我景和国运之因,怎可照顾的如此糊涂!想来近日白夜州时有流寇作祟,也是靖阳体弱,国运衰退所致。皇后,你乃中宫之主,理应体恤朝政,心怀天下!若以后靖阳再有什么闪失,朕拿你们整个凤仪宫问罪!”

自此之后,靖阳在后宫所有人眼中,更加贵不可攀。

时间过的很快,靖阳三岁了。那是一个明媚的、祥和的春日午后,皇后抱着圆乎乎的靖阳,享受春光的沐浴。

一处地方州府向玉都发出求救,粮仓告急,播种受阻,百姓怨气横生,官府无奈闭门。

于是作为祥瑞之女,三岁的靖阳一日两餐,餐餐素食,以慰民情。靖阳哭闹不愿,皇后只好抱紧幼子,轻轻说——

“靖阳,要听话。”

太医欲言不妥,却碍于国运涨势,不可言说。

皇城内三岁的祥瑞为受苦的百姓吞咽下无数棵青菜,宋老将军平乱归来后却说,那处地方官府关门不见,是因为府内大有余粮,故私吞不出。

御花园内,夏日炎炎,暑气逼人。后宫嫔妃耐不住炎热,纷纷躲在宫室,不愿窥见一点儿天明。这时的靖阳,已经有五岁了。头顶丸子发髻,身着藕粉薄衫,胖乎乎的圆脸蛋一笑就陷下去两个小小的酒窝,实在惹人喜爱。

五岁的靖阳不觉酷暑难耐,张开双臂,尽情的在花园里扑腾,像只纷飞的蝴蝶,沉醉于丛丛嫣红。

“哎哟殿下!您怎么跑到这里来啦?快跟老奴回去吧,不然皇后娘娘要罚我们了!”老嬷嬷神色焦虑,时不时用帕子抹一把额角的汗珠。

“嬷嬷,我完成功课啦,母后为什么罚我们?”小团子奶声奶气,却口齿清晰。

“您可是祥瑞之人,庇佑国运,万万不能沾染这些花草泥土的呀!快跟老奴回去吧!”

年幼的孩童并不懂什么祥瑞,什么庇佑,迷迷糊糊的被拉走,时不时还要不舍的回头观望满园风光。

“靖阳,谁允许你私自去御花园玩耍?如此顽劣,若国运受损,你如何担得起!”高位之上的皇后厉声质问,精致如瓷的脸庞也因动怒裂出划痕。

五岁的孩子哪里受得了母亲这般训斥,局促的站着,双手紧攥便开始嚎哭。

靖阳上气不接下气:“母后,我不叫靖阳,我是元夕呀。元夕做完功课了,不是故意贪玩的…”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亲骨肉,皇后发觉自己的失态,赶忙起身缓缓抱起一抽一抽的团子。用手轻柔的拍着颤抖的脊背,迟钝的解释——

“是母后不好,母后没用,连自己的孩儿都保护不了…可你若是不完美,如何能堵住前朝大臣们的悠悠众口…”

平日高贵凌人的中宫之主,此刻却是如此脆弱。她不是景和国的皇后,只是郑元夕的母亲,这份痛苦是天神降临在一位母亲身上的永无止境的惩罚。

稚子不懂皇后晦涩难懂的呢喃,她只知道母后心情不好,母后好像在哽咽。所以她伸出圆乎乎的小手,擦拭着皇后的脸颊,笑的清甜:“母后不要难过,元夕以后会听话的。”

五年后,靖阳长公主已然十岁。秋风送爽,却并无瓜果飘香。景和国遭遇罕见的大面积冰雹,将本该丰收的作物,摧毁的所剩无几。

一时间,民不聊生。

于是那些深谙治世之道的文臣们,开始在朝堂之上大谈阔论——靖阳长公主乃祥瑞之人,此次国遇天灾,定是长公主言行不端,惹天神震怒,降罪于景和万民。

因此靖阳的十岁,是在古佛旁、青灯前度过的。

古寺中的僧人不明俗世烦扰,不止一次向跪在佛堂的女童发问——

“天降横祸乃意外之灾,小施主何必长跪不起?”

靖阳挺直脊背,跪的虔诚:“我要听话。要听话。”

靖阳与秦岁华的初遇,在靖阳从古寺回宫的那天。

那是靖阳第一次遇到,比自己还要听话的人。宫中人,包括靖阳,只听闻秦府有位大小姐,琴艺无双,惊才绝艳,却未曾听过秦府二小姐的事迹。

大家都说那不肯露面的二小姐是个薄命鬼,秦家二老失望透了,自然不愿为活不久的病秧子请师傅。久而久之,就成了位不学无术的将死之人。

那是二人初次相见,凛冽秋风无情的冲撞秦岁华瘦弱的身躯。她穿的单薄,像个纸片,虽打扮精贵,但双目无神,只是低着头站在湖边,被一群少爷小姐们围着。

他们大声的嘲笑秦岁华是秦府的耻辱,是个可有可无的短命鬼。他们又大声的叫骂秦岁华连扶鸢姐姐的一根发丝都比不上,永远只配做个影子。

哦不,不配当影子,只是个残次品,随时可以被替代、被抛弃的残次品。

好懦弱的世家小姐!!靖阳皱眉吼散人群,将秦岁华牵走。

“你为什么不反抗他们?”

“爹娘说了,我要听话。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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