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帝王立于高位,手中捻着一串黑曜石。玄黄龙服,威严华贵。
【郑奕叶,景和国国君,年二十四。十七岁被封太子,于二十四岁即位,开启昭宁元年】
“你们,在街市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
秦年年不敢吭声,只是跟在靖阳和楚然渊身后,与辛期朗并排站着捣头道歉。
“楚侯,辛世子,好好准备三日后的围猎,拿出点功绩来。靖阳,协助皇后打点好那日宫中妃嫔的事务。”
三人皆伏身领命,只有秦年年傻站着在心里嘀咕:“没我的事你叫我来干嘛?”
郑奕叶静默许久,紧了紧手中的黑曜石串:“秦二小姐,三日后也来吧,跟靖阳一起。”
台下四人全部愣住,皇家春猎,参赛者全为朝中官员或官员之子,围观者则为宫中女眷,宫外女子可没有围观的先例。
还是靖阳先反应了过来,拉着秦年年谢恩。
当日夜晚,侯府内。
书房没有半点清雅之意,墙壁上到处悬挂着画作,却不是花鸟鱼虫,而是刑具图解。屋内只是燃着几盏蜡烛,摇摇晃晃的橙红色光影将两道人影拉长,扇柄下的银穗闪光发亮。
男子看向跪在地上的女人,轻笑:“你以为,那国公府的小姐,护的住你?”
弄影此时一袭黑衣,神色清冷,低头颤抖:“属下知错。”
折扇挑起弄影低着的头,“让你去监视,你倒是交上朋友了?你猜,如果她知道你的身份,还会不会如此礼待你?”
弄影犹如搁浅的鱼,不敢回答,也不敢动弹。
“记住,你的命,是往生属的。再敢像十口巷那般自作主张,我随时,要了你的命。”锋利冰冷的扇沿抵在弄影细嫩的脖颈上,划出一道红痕,看不清是不是血迹。
弄影走后,从炽疑惑发问:“侯爷为何要在玄鹿山试探二小姐?玄鹿山百兽聚集,怕是不安全。”
“毒茶,折扇,武功,桩桩件件可疑至极。本侯没心思陪她玩儿了,是敌是友,一试便知。她若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玄鹿山地势险峻,失足坠崖、尸骨无存,也是常事。”
围猎之日如期而至,玄鹿山高耸入云,连绵不绝。初春暖阳璀璨却毫无温度,湍湍溪水如水晶般倾泻流淌。
临时在空地上搭建的营帐精巧别致,帝后依旧如同春日宴一般,相敬如宾,贵不可言。宫中女眷难得出宫一赏风光,个个神采奕奕,笑容满面。有的清丽高雅,举手投足皆显端庄;有的明媚恣意,一颦一笑风情万种。
百花之中,最最显眼的,当属那抹鲜红。血红华服、鲜红薄唇,却偏偏手持一捧乳白昙花——宁贵妃,宁月明。
百将披甲戴刀,威风凛凛。大多都是青年才俊,意气风发。
秦年年不禁感叹,当皇帝就是好啊,江山,美人,要啥有啥。
帝王一声令下,百将骑马披甲,涌入群山。
帐篷之下,帝后高坐主位,靖阳长公主与宁贵妃各坐一侧次位。妃嫔按位分依次落座,吃茶赏景。秦年年沾了靖阳长公主的光,坐在公主身旁,斜对着宁贵妃。
几人坐着喝茶,无人言语,一时氛围有些尴尬。
宁贵妃抬眸看了看一口一口抿茶的秦年年,抚摸着手中的白昙,“这位便是皇后娘娘的嫡妹,秦二小姐吧。”
她的声音不似寻常宫中女子般细小温婉,而是一种蕴含力量的、沉静的嗓音。
秦年年赶忙放下茶杯行礼:“臣女见过贵妃娘娘。”
“呵,不愧是秦国公嫡女,皇后嫡妹,连这皇家春猎都来的了。”宁贵妃眉目娇艳,却无半分温度。
这话可是把秦年年堵住了,她平时跟那些人扯皮的伎俩,可不敢在帝后面前拿来用。
“月明,二小姐年幼,你莫要任性吓着她。”景帝缓缓开口,望向贵妃的眼中,竟是柔情。
秦年年眼睛嘀哩咕噜的在皇上和贵妃二人之间转悠,这话听着像在责怪贵妃,实则每个字都裹满了对贵妃的纵容和宠溺。
秦年年心里暗骂——狗皇帝!当着我嫡姐的面和贵妃眉目传情,好好的封号不喊,还…月~明~
比起默默燃烧的秦年年,皇后倒像习惯了一般,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系统及时出现播报——
【宁月明,景和国贵妃,年二十三。原为周济国太后侄女,后于十六岁被赐封为明华公主,前往景和国和亲,为太子侧妃】
怪不得对家世这么敏感呢,原来是异国来和亲的,想来也是个可怜人。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秦年年狠狠一拳锤出大脑。
“她可怜,我阿姐才可怜呢,待在深宫里啥都要管,还不得帝王宠爱。”
说起原主的嫡姐,记忆中她温婉宽容,总挂着清和明朗的笑意。比母亲还要唠叨,时时挂念病弱内敛的原主。
自从成为太子妃,就没怎么听说她的消息了。现如今成了皇后,更要与母家避嫌,免得被诬陷前朝后宫勾连,惹帝王疑心。
秦年年顿时感到心累,总算体会到了什么是“伴君如伴虎”。明明厌烦这种错综复杂,唇枪舌战的场面,却还是得堆着笑,夸完陛下圣明再接着夸贵妃貌美,还不如把她扔进大山去打猎呢…
一桌子的山珍海味此时也没有吸引力,秦年年就这样数着时间,希望能早点结束这种“坐着想睡觉,走又走不掉”的饭局。
可是刚安分下来的贵妃,这会儿又来了劲。
“听闻秦二小姐琴艺精湛,玉都城内无人能及。现下实在烦闷,不知二小姐肯不肯给大家解解闷?”
宁贵妃平眉轻挑,深邃的眼眸溢出流光。
靖阳心中暗暗捏了把冷汗——宁贵妃这不是摆明出难题吗,不弹,则是不给面子;弹了,秦家和皇后的脸面往哪放?岁华是世家小姐,又不是街头卖艺的商贩!
秦年年听完这话,本就对陌生人没什么耐心的性子,彻底燃起熊熊烈火。
她莫名其妙的被皇上点来观赛,又莫名其妙的坐在靖阳旁边,只是想安安静静吃口饭回家,这个宁贵妃简直比月球的引力还莫名其妙,不挨怼就是不老实。
皇后本来平静的脸庞,出现丝丝裂痕,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刚想开口说话,秦年年站起来——
“贵妃娘娘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臣女如果拒绝,怕会扫了大家的兴致。”
没过一会,一把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古琴被宫人小心翼翼抬了上来。靖阳和皇后的脸色,都不大好看。弹了这首曲子,宁贵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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