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登基,普天同庆。
先皇因疾驾崩,死前他曾留下一道密函。没人知道密函里写了什么,只有已经告老还乡的沈老丞相拿着那封密函,于前几日找到了他的女儿,沈如南。
密函关乎谁登皇位,但当沈老丞相找到沈如南的时候,新帝人选就已经明了了。
毕竟宫中京城谁人不知,沈如南如今属于谦王——萧永元麾下,他们二人承陛下赐婚,而沈如南更是自幼爱慕萧永元,从小便是萧永元的跟屁虫。尽管萧永元似乎并没有那么喜欢她,但沈如南却并不在意,反倒整日都黏在萧永元身旁。
后来,萧永元终于有所回应,对外宣称他们将要履行婚约,而沈如南也等到了萧永元的承诺——
如果他成为新帝,便送沈如南坐上那万人敬仰的皇后宝座。
沈如南的父亲已是当朝丞相,也是陛下身边最信任的臣子之一,因为这个承诺,沈如南不少在她父亲耳边吹风,希望父亲能够多多扶持萧永元,助他一臂之力,打败那个草包太子。
而沈老丞相向来不偏不倚,他只认陛下,尽管沈如南已经为萧永元付出颇多,他也只是提醒沈如南,不要陷入太深。
这话当时父亲说的时候,沈如南不知何意,但现下,她却明白了。
今日本该是她被册封皇后的日子,沈如南前些日子还同萧永元去挑了婚服的绸缎,可如今不见喜服,只有白绫和鸩酒。
沈如南的泪水早已苦干了,她站在凄凉空荡的殿内,痴狂而笑,昨夜锦衣加身,心想皇后宝座,今晨美梦破灭,只得一句口谕。
沈如南,你走之后,沈氏会下去陪你,别怕孤单。
不是新帝的圣旨,只是萧永元的命令。自登基前,沈如南被带走出宫,入了一处偏僻府邸内,原以为萧永元要为她准备惊喜,没想到是灭口。
沈如南垂了眸,窗外冷风拂过时,她眼神发狠,蓦然间将那杯鸩酒摔了,身后看守她的人顿时警惕,就要上前来抓她,却见沈如南回头冷声道:“我要见萧永元。”
“主子吩咐了,他不会见你,还请沈姑娘尽快上路。”
沈如南一声嗤笑,“呵。”若没有她沈如南,萧永元可坐不上这皇位。
密函上写的什么,沈如南至今也不知晓,但她肯定,绝不是让萧永元登基,父亲来找她,只是想来最后问一问沈如南的选择。
她选了错误的那条路。
如今萧永元利用完了她,终于露出真面具,迫不及待地要至他们沈氏一家于死地,沈如南万分悔恨,她竟真的被萧永元这个畜生骗的团团转,还真听信了他那随口的承诺。
沈如南现在恨不得将萧永元扒皮抽筋,她现在还不能死,她要当众揭下萧永元的面具。
于是沈如南当即朝着殿外跑去,用尽平生最大的力气,不顾一切地推开了那厚重的殿门。
可身后的两个人也很快追上,那条白绫被甩来绕过沈如南的脖颈,尽管沈如南的双手已经扣住了门沿,但随着白绫遏制住她的呼吸,她也被迫逐渐开始松手。
在即将窒息之时,沈如南只能放手,便被白绫用力拉倒在地,眼前阵阵昏,勉强得了片刻的喘息。颈间红痕隐隐浮现,沈如南想要撑起身站直,可她很快被看守的人再次掐住了脖子。
眼前的光影开始消散,沈如南根本无法掰开两个人的手,她陷入极度的窒息之中,面色涨红逐渐睁不开眼。
耳边的声音却尤为清晰起来。
“嗖——”
沈如南无力挣扎,只听见一道箭矢破风的声音传来,紧接着,那支箭就在她的方向不知刺中了谁。
“嗖——”又是一支箭。
沈如南脖颈上的力道彻底消失,她有些愣神,但下意识地开始大口喘息,惊恐地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趟。
全身上下的力气都使不出来,沈如南只能意识到,那要掐死她的两人已经被人灭了口,她瘫倒在地半晌缓不过神,半睁的眼更看不清来人,只听见有一个男声道:
“沈如南,我是霍知晋。”
霍知晋……好熟悉的名字。
沈如南仰起头,面前的光亮很弱却对她来说刺眼极了,好半晌,在视线缓缓清晰中,她瞧见了那自称霍知晋之人剑眉星目的面容,他身材高挑,背对着门外照进的光,弯下腰朝她伸出手。
他说:“我来带你走。”
那一刹那,沈如南才想起了霍知晋此人,是那位乘一匹战马驻守边疆,从未有一城失守,甚至屡战屡胜大败敌军的霍将军。也是几年前独自出征,以一敌百仍旧获胜但却伤及双腿而至瘫痪的摄政王。
沈老丞相与她最后一次见面,同她道别那日,最后一句话是——
“若有一日你想离开,便去寻霍将军,他会带你回家。”
沈如南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霍知晋会主动来寻她,他们二人并不相熟,唯一的联系,便是霍知晋的双腿,乃沈如南亲手治好的。
沈如南幼年时被送往药谷同传闻中的药王学习医术,不止寻常疾病她可医治,有些疑难杂症,对她来说也算得上容易,霍知晋的双腿,她却费了不少功夫,但好在如今霍知晋已恢复如初。
沈如南伸出手,借力站起,对上霍知晋的视线时,她狼狈着轻声开口道:“多谢摄政王。”
霍知晋替她擦去脸颊上被溅到的殷红,“沈姑娘于我有恩,不必言谢。”
语罢,霍知晋带她上马,拽起缰绳,沈如南抬头看着渐布乌云的天,思绪飞走须臾,一没留神撞在霍知晋的脊背上,她揉了揉泛疼的鼻尖,发现马匹疾奔的方向并不是要出宫。
沈如南便问:“我们要去何处?”
耳边风声呼啸,霍知晋还是听清楚了沈如南的话,他略侧头,似是轻笑了一声,说道:
“夺位。”
沈如南一怔,随即见他拿出那道沈老丞相不予她看的密函,又道:“狐假虎威的竖子,可做不了天下百姓的皇帝。”
“密函所写是什么?”沈如南之前便想知晓,但父亲却不愿意告知于她。
霍知晋将密函打开递给她瞧:
“摄政王为朕心腹,朝政之事由摄政王经手,朕从不忧心,谦王品行端正,然心计颇多,恐难担大任,需有摄政王、沈爱卿共同辅佐。如若有所纰漏,沈爱卿所言如朕口谕,摄政王亲临如见朕,谦王有失,可撤其位。”
沈如南诧异几许,她未曾想到这密函话里话外,都表示萧永元坐不好这个皇位,只不过是因太子已死,其他皇族血亲中只有萧永元最适合,才得以让萧永元登上他心念的宝座,如若有其他选择,先帝绝不会认可萧永元。
当然,这也是萧永元亲手谋划的局面。
先帝之死,自然也和他脱不了关系,只不过此事唯有沈如南知晓,否则萧永元也不会这么着急地想要她的性命。
“沈姑娘所受之辱,便亲自去向他讨回来。”霍知晋的声音仿佛盖过了耳边狂风,沈如南的脸颊被吹的冰冷,心头却因为这句话而滚烫起来。
萧永元以为密函的内容只是让他继承皇位,却不知晓,沈老丞相早有预料。
马匹奔的飞快,现下萧永元登基还未结束,朝中百官皆在,沈如南和霍知晋在疾跑的马蹄声中闯入文武朝臣跪拜的殿内,甚至侍卫瞧见霍知晋的面容,纷纷跪下不敢阻拦,只能任由霍知晋张狂地驾马跨入殿内停下。
在众多视线中,霍知晋的目光紧盯皇位上的那个男子,扬唇笑道:“奉先帝令,本王来撤你的位。”
萧永元才坐上皇位不久,甚至仪式没有完成就被人打搅,他已是怒不可遏,可瞧见是霍知晋,他连怒气也不敢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来:
“不知摄政王所言何意?”霍知晋是先帝心腹宫中人人皆知,尤其霍知晋的双腿恢复后,先帝将一半的兵力都给了霍知晋,萧永元自知惹不得。
霍知晋挥了挥手中的密函,“先帝口谕——”
话未说完,身旁朝臣皆跪拜,萧永元攥着龙椅的指尖用力而泛了白,他双眸间尽是不甘,霍知晋却有意等他,很久都没再开口。
一片沉寂中,萧永元终于缓缓起身,咬着牙垂下头,受挫般地跪了下去。
霍知晋这才继续道:“谦王萧永元品行恶劣,残害血亲、抛弃发妻,手段卑劣实乃小人,决不允此等竖子继位。”
此话一出,朝中众臣均窃窃私语起来,视线似有若无地落在萧永元的身上,除去萧永元一派之人,其余朝臣原本也并不看好所谓的谦王。若非太子离世,怎会轮到萧永元?
“摄政王,我一向敬你,但事关天下百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