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锦书猛然抓住心口,撕裂一般的疼痛从心脏处蔓延,丹田里的灵气不停翻滚。
她试着右手不自觉地发抖,寒气顺着往骨头里去,玉石碰撞发出叮当响声。
她好像听见祝松椿叫她的声音,只是刚一抬手,浓重的血腥气就涌了上来。
南锦书没忍住,吐出一口血。
千百只虫子在经脉里蠕动,细细的长刺扎进肉里,密密麻麻无处不在的疼痛熟悉的撕扯着她的身体。
“锦书!”
祝松椿掀开帘子,看见她胸口处晕染开的血迹,脑子里登时“嗡”的一声。
南锦书压下嘴里的苦涩,左手死死摁住旁边的横木,右手习惯性的安抚,轻声说:“没事,我缓一下。”
祝松椿看着她脸都跟着轻微发抖,冷汗打湿衣襟,手臂上青筋暴起。白玉耳坠发出细碎的光,一只鹦鹉轻轻落在她肩膀上。
祝松椿:“还好吗?”
她记忆里南锦书已经很久没这么狼狈过了,即使孤身逃离,身负重伤,处处小心谨慎。但这么狼狈的模样,只停留在她十岁的记忆里。
南锦书手指开始冒血,她静静盯了半晌,拿出帕子来仔细擦干净。
“是南家。”
她声音像是淬了冰:“这里有南家的手笔,我身上反应很厉害。”
祝松椿盯着化成灰烬的帕子,鲜血渗进衣服里,南锦书无所谓的换了件外袍,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耳边,她垂下眼眸,那张苍白颤抖的脸庞跟几年前稚嫩的脸庞对上。
她闭上眼,强行压下心底的恐慌。
“要怎么做?”
“破阵。周围应该有南家的阵法。”
太阳落山,晚风划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沙沙声在空荡的山谷里回响,行至半途,风声里混杂着一点尖锐的哭喊声,炸响在耳边。
马车被收在芥子袋里,南锦书换上方便行动的束袖衣,神识铺展开来,沿着山路四处观察。
这一声哭喊好像压在嗓子里,偏偏又尖锐异常,祝松椿跟南锦书对视一眼,循着声音的方向赶过去。
佝偻着背的老妇人半个身子靠在长木棍上,衣服破破烂烂,各色布条一块缝在一块上边,针线粗糙,花白稀疏的头发在夜风里轻轻晃着。
她身子发着抖,嘴里不停念叨着:“我儿,我儿啊。”
祝松椿无声无息的站到左前侧的草丛里,发现她伸手茫然摸索,眼皮耷拉下来,眼球的位置漆黑一片。
是个凡人瞎子。
祝松椿上前搀扶住她,指尖却夹着毒针,脊背收着力。
“老人家,夜黑风大,怎么一个人来这里了?”
那人手茫然抓了好几下,才堪堪抓住她的手臂,冰凉粗糙的掌心隔着衣服重重压在手臂上。
她声音带着哭腔:“是哪位好人家,姑娘啊,你,你你快走吧,这里不能来的,这个地不能来的。”
南锦书站在一边,看着老妇人打颤颤的右腿,她抬头,枯瘦的身子站在山峦前,显出一种悲哀的渺小。
祝松椿:“老人家,您喘口气,慢慢说。”
“我女儿,我女儿死在里面了,她死在里面了!孩子,你快走,快走啊。”
祝松椿看着她抱住自己的头,几乎算是跌坐在乱石中,熟悉的花草香若有似无的缠绕上来。
她退后一步。
“云筝荣。”
明明不久前唇齿间刚刚滚过这个名字,再次提起,还是带着一种荒诞的陌生感。
眼前的老妇人慢慢瘦小,枯瘦的身子贴合着木棍,变得越来越淡。
“啪嗒。”
细长的木棍孤零零躺在地上,那股熟悉的花果香气骤然收紧又缓缓散去。
祝松椿手里把玩着匕首,这招她在云筝荣手上见过。
当时被困牢狱,南锦书生死未卜,她只能靠着一条命杀出来。再次被看见,被喂药,被送上困兽场。更多的,是与人的厮杀,就像妖兽有自己的领地一样,他们也在极尽可能的划分自己的领地。
祝松椿那时候就躲在角落里,像是一抹阴影,看他们无声发狂。后来她拿起手边的铁棍,血肉模糊了整个牢笼,所有人的视线终于落在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女修身上。
脚下尸体一层层堆成小山,祝松椿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粘腻的触感昭示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潮湿腐烂的味道,无时无刻不在这个狭小的地带蔓延。祝松椿拒绝了任何人的“投诚”,在日复一日的折磨里,她选中了一个人——
守卫者,云筝荣。
她抱胸侧倚在铁门上,符线顺着指尖流动,高挑的马尾轻轻晃动,眯着眼打量着手里的柳树叶。
与这个人气质完全不符的花果香散开,柳叶轻飘飘变幻成祝松椿的模样。
“走吗?”
祝松椿的记忆被强硬的拉了回来,南锦书站在身后,声音稳稳落下来。
“走。”
南锦书娴熟的放着符线,月光无声的洒在山坡上。
“松椿。”
揽山河骤然出鞘,她跟着南锦书的指示,感受着阵法碎裂溢出来的轻微灵气。
祝松椿呼出一口气,在乱石间快速起伏,最后一个阵法碎裂。她恍惚间意识到,南家是数一数二的符修世家,嫡系出身的南锦书在阵法上的造诣又岂非常人能比。
最后一丝灵气散去,南锦书抬手解开掩护阵法。
突然,乱石不规则的滚动着,脚下猛然一空,揽山河插进石缝里,祝松椿抓住南锦书的瞬间,跟上面的人对上了眼睛。
“好巧。”
江衔月刚落地,闻言干笑两声:“心有灵犀。”
祝松椿没回话,蹲下身子抓了一把土。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有那么一瞬间,祝松椿以为又踩中什么祭坛了。
泥土湿润,混着粘腻的触感。
祝松椿起身拍了拍手,眼前是长长的暗道。
“要进去吗?下面是不是被挖空了?”
祝松椿点点头,看着萧云笙,示意:“不打算留个人在上边放风?”
江衔月冒出脑袋来:“我上去吧。放心,我设几个阵法,保准能拖到你们出来。”
三人沿着小道一路向前。南锦书站在中间,耳坠轻微晃动,南家阵法灵力萦绕在身边,她试着心脏又传来熟悉的不适感。
南锦书咽下丹药,喉间的血腥气叫她压了下去,她下意识摸索衣袖,一股熟悉温和的灵力在经脉里流动。
头顶黑压压一片,祝松椿敏锐的察觉到风的流动,低声说:“小心。”
他们这一路很是谨慎,哪怕南锦书早早就猜这地方人去楼空。
直到一排排牢笼在眼前展开,锁链随意的挂在一旁,混乱的灵力在四周涌动。走在最前面的祝松椿眯起眼睛,觉得这一幕真是熟悉的讽刺。
她抬手,周围空间迅速破开几个黑洞,灵力隐匿在空间里,无声的搜刮着。
萧云笙视线落到她周身缠绕的灵力上,很明显的灵修路子。他不止一次见过祝松椿出招,剑术利索,处处杀机,是个很优秀很强大的剑修。
他看着灵丝温顺的遍布四周,这种突然的不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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