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四幕戏》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顾君宁‘完成’了天一神坛的图样,欲去与卢远泽商议一番,可卢远泽在家养伤不出府门,她又难以请见,一时无着。
又到休沐之期,她带着图样去往丞相府,想让丞相府后门的侍卫暗暗给卢远泽递个口信,好让她得以见他。
路过距离丞相府的不远的大街时,唐伯想起府中茶叶等物品将尽,就暂且把车停在路边,他与扶苏去采买物品,顾君宁在车中稍作等候。
已过了赶集的时辰,街市上不似早间那般攘攘,她坐在车内听到前方传来哄闹的声响,好似有人在追赶打闹。
正想掀开篷帘探望一眼,谁想马车门被人突然推开,一个陌生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钻了进来,她受惊要喊,被那人一手捂住嘴巴。
那人伸指放在唇边作噤声状,一脸可怜的表情,示意哀求她不要出声为她作掩护。
顾君宁见这人眉目明晰,薄唇若丹,眼眸净亮,动作恣意且身量瘦小,不像有歹心之人,就镇静下来,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声张。
这人才放开捂她嘴的手,小心翼翼地缩在车里。
顾君宁认得,这人穿的是卢府的下人衣衫,疑惑起来,伸手撩开车帘,看不远处正往这边追来的那群人,也分明是丞相府的人,其中还有卢家的后苑管事。
那人见顾君宁掀帘,以为她要声张出去,连忙握着她的胳膊把她往车里拉。
顾君宁摆摆手,回头道:“你藏好便是,放心,我不会害你。”
那人安了心,明灿一笑,有些羞涩地看着顾君宁,安坐在车里。
顾君宁下车往前走了几步,拦住卢家后苑管事问道:“黄管事在追赶何人?”
黄管事一面四处张望一面回道:“府中一个不安分的下人,偷了东西,我等要捉拿他去送交官府,这小偷竟跑了!小姐方才可有见到?”
“追拿小偷何须管事亲自出马?黄管事你也一把年纪了,何苦劳累?让他们捉去便是。对了,说到卢府下人模样的人,方才我好似见过一个,慌慌张张地往那边跑过去了,不知是不是你们在追的人。”
她随便指了一个方向,黄管事信了,连忙带人追去。
顾君宁又回到车里,对那人道:“他们被我支走了,你不用害怕。”
那人长舒一口气,双手握住顾君宁的手腕,笑道:“谢谢姐姐帮我,小……小生感激不尽。”
顾君宁道:“还小生小生的,你以为我看不出?你分明是小女子。”
她不肯承认,叉着腰倔强道:“哪有?我就是男孩子啊!姐姐什么眼神啊?”
她眉眼一挤,故作豪迈,伸手将顾君宁一把抵到车壁上,学话本戏文里的登徒浪子做派,坏笑着,勾起她的下巴,调戏道:“美人,给小爷笑一个?”
顾君宁被她这副样子逗笑,见她犟嘴不承认,便突然作势伸手去拉她胸前衣襟。
她反被吓到,瞬间改了轻佻模样,赶忙双手抱臂护住自己,脸都红了。
“还说不是女子?”
顾君宁看她羞涩模样,调笑道:“一个姑娘家扮成这样被人追赶,必有隐情吧?方才那位管事说你偷了府中的东西,可是真的?”
被人拆穿了,她有些不乐意,瘪嘴道:“姐姐好眼神啊,至于偷东西……”
她嗫嚅了一会儿,眼珠一转,换作一副可怜模样,抱着顾君宁的胳膊哀求道:“是的,我是偷了东西……我是丞相夫人房中的小丫鬟,见她的首饰好看就偷了……犯下大错,管事要拿我去见官还要打我,我就变了装逃出来……求姐姐不要把我送官府,我知错了,我怕疼我不想挨打!”
顾君宁只问道:“你偷了丞相夫人什么首饰?”
她额了一阵,避开顾君宁审问般的眼神,回道:“嗯……一对南海珍珠耳环,一副和田翡翠玉镯……还有一支金步摇……”
“就是因为这些首饰好看?”顾君宁又问。
她心虚地点点头:“是啊。”
“丞相夫人的首饰想来必然华美非常,你看我怎么说也算是救了你,你可能拿出来,让我长长见识?”顾君宁伸手到她面前。
她目光乱晃,支吾半天憋不出话来,粉白双颊变得通红,后来见顾君宁笑了起来。
她眉头一揪,率真地拍了一下顾君宁的手:“姐姐坏死了!原来早就看出我在说谎,还故意捉弄我!”
顾君宁笑着摇摇头道:“好了,我不捉弄你了,也不问你了,如何?”
“好啊。”她凑近顾君宁,道:“姐姐,你看这样吧,姐姐不再问原由,我们也不互问姓名如何?相识也是有缘,若问得太清反而失了趣味。姐姐可唤我羲和妹妹,姐姐如何称呼?”
顾君宁见她天真可爱,也不愿再追根问由,只当普通相交,道:“你唤我宁姐姐便是。”
“好的宁姐姐!”
她撒娇地晃了晃顾君宁的胳膊,“这一声姐姐也不能白叫可是?若姐姐此时有空,还请借用姐姐马车送我去一个地方。”
“你不急着逃命了?”
她幽怨道:“逃又能逃到哪儿去?还不是会被捉到?还不如争取几分闲时,及时行乐,好不容易逃出来一回,我必要好好逛一天。”
这个小侍从打扮的人,正是成硕郡主陈君瞳了。
她上次听说卢远泽还与那个顾君宁来往有情之后,便觉得烦厌无比。
自从她嫁进卢家,她恪守所谓规矩和妇道,与卢家人和睦相处,对夫君处处周到,希望卢远泽可以忘记心里那个人,她已经做到了委曲求全的地步。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想不通,卢远泽既然对那个女子有情,与之还有联系,为什么又要娶自己,夜夜与自己同床共枕?
她的自尊实在受不了这样被欺骗被愚弄,又不想戳破惹事,便想偷溜出来透透气,她感觉自己再在相府待下去人都要疯了!
她没有想逃跑一去不回,只是想气气卢远泽,让卢家受受惊,也想找个空档让自己一个人静静,散散心,去想明白一些事。
只是未曾料到,自己跑出来遇见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扰得自己不能安生的顾君宁。
“那你要去哪里?”顾君宁心里还有许多疑惑,觉得没这么简单,好奇起来,想探知究竟,就答应了她的请求。
“出云台,姐姐可知道?”她问道。
顾君宁语滞。
对于她来说出云台是个太特别的地方。
是长安城里她最喜欢的地方,又怎会不知道?
可是如今听他人提起……
“知道啊,你要去出云台做什么?”
她开心地说:“出云台顶是长安最高处,我想去那里看星星。而且,在那里有我丢的东西,我想去看看还在不在。”
顾君宁看着眼前人,产生难以置信的感觉。
好像什么冥冥间已经注定,而自己只要等一切自然揭晓。
她没再问什么,马上跟唐伯说驾车去出云台。
疾驰一路,她们来到了出云台下,唐伯因为顾君宁之故,对这里也是轻车熟路。
唐伯和扶苏在坡下看着马车,顾君宁跟着她往上走。
她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劳烦姐姐相送,已经很拖累了,这会儿我到了自己上去就行,姐姐先回吧。”
顾君宁仰头看了下出云台坡顶:“无妨,我陪你,反正,我也要去找我要找的东西……”
她有些奇怪,只当顾君宁是好心,就和她一起走了。
她走在前面,顾君宁刻意随后,看着这个灵动的少女,顾君宁这一路尤为沉默。
君瞳上了出云台之巅,立即去找自己当初挖坑埋书的地方。
可那里就只剩一个坑了。
明显是被人挖过。
君瞳一下子彻底心碎,甚至有些后悔了,但她想不通谁会到这里来,又发现这里埋了东西呢?
就算发现了,自己的那些书册在旁人眼里也并不好懂,没什么价值,谁会拿走呢?
君瞳有些慌了,即使已知不在了,但她还是用手去深挖那个坑。
挖了一阵,她彻底绝望了,难过地瘫坐在地,垂下了头。
“不见了……”
顾君宁走上前,蹲到她身边,距离咫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在找什么?”
她沮丧地回答:“是我之前埋在这里的一些书册,是我心血之作,是关于星象天文的,可是不见了。”
她扶额叹气,看看台下的树林草丛,知道自己那些散落的星象图,也都真的已化风无踪。
“诶,都怪我自己吧……明明是自己要扔的,又何怪别人捡了去?没准是被当废纸点了柴火也不一定……”
她絮絮叹着,顾君宁一直没应声,后来她想起来自己这样可能会让顾君宁感到奇怪不自在。
所以勉强抽离出来,问顾君宁:“那姐姐你呢?你刚说也来这里找东西,找到了吗?”
顾君宁笑了,“找到了。”
她问:“是什么呀?”
顾君宁看着她,如梦似幻:“你呀。”
“嗯?”
顾君宁回过神来,掩饰道:“哦,我是说,跟你一样,我丢在这里的东西也被别人捡走了。”
君瞳有点不明白她的前言不搭后语,又用手拍了拍额头,可手上还沾有泥土,一抹脸上也蹭到了,像只花猫似的。
顾君宁拿出手帕,帮她一点点擦拭起来。
“谢谢姐姐,我自己来吧。”
顾君宁没有理她的话,仍动手帮她擦拭,两人安静下来,那数刻间,出云台顶风吹叶落声都是那样温柔。
“既然从未放下,还想来找,当初为什么要丢弃呢?心血著作,若真没了,岂不叫后世可惜?”顾君宁一边帮她擦手一边问着。
君瞳内心莫名地感觉到难得的宁静,毫无防备,跟她袒露了心声:“不是什么著作吧,只不过是一些别人看不懂也不会在意的书稿,更不会流传到后世。”
“毕竟我写的也不是什么经纶济世的高论,对现实毫无用处,人人追求名利,又有谁会抬眼观星,想苍穹之大?”
顾君宁感觉到她内心深深的失望,“这可不一定,不是只有诗文道理才是有用的,苍生浮沉度日,了解天道自然才是根本。”
“就像观天看象,预测未来晴雨节气变化,农人才知何时耕种,丰亏如何,看土质软硬,才知房屋建材从何取,看溪流水动,才知方向东西,这些不都很重要吗?”
“如今我们听来是常识,可古人不也是一点点观察,日积月累总结发现的吗?若他们闭目塞听,我们又如何存续至今?”
“前人有张衡,祖冲之等,仰观俯察,算天测地,推知星辰之运转,千百年来,虽万众都溺于凡庸俗事,却也总有人仰望星辰,欲解宇宙之未知,不是吗?”
君瞳问:“可见解观论若是被世之不容呢?就像人人都只要女子相夫教子,而不是作学问,人人都相信天行有异是神鬼作乱,那少数人又当如何?”
顾君宁轻笑一声,坚定道:“我们不需要做多数人,也不需要人人认可,就算忤逆反常被视为异端又如何?难道多数人都遵循的东西就一定是对的吗?难道别人定的规矩,我们就一定要遵守吗?”
“若前无古人,就从我辈始,若后有来者,定得益于我们今日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君瞳被深深震撼,内心翻涌激动如潮涌。
这种久违的热情,上一次她在出云台丢掉了,而这一刻她在出云台好像找回了。
君瞳抬头看向顾君宁,内心感觉很微妙,明明是今天才认识的人,却觉得很是亲近,对于她的每一句话,君瞳都感觉说到自己的心里去了,给自己莫大的鼓舞。
“宁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呀?真的好特别。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你说的这些话。”
知道她就是自己之前一直想结识的‘天目阁主’,顾君宁心一热也想坦白自己的身份……
刚要说出口,就听见下面树林里传来一阵阵脚步声,不像是唐伯或扶苏来找他们。
她们探头望了一眼,那小路上来的竟是一队巡防营军兵。
顾君宁尚不解,君瞳脸色大变,料想是卢家派来找她回去的,她的行踪泄露了?
“不好!他们找来了!”
君瞳可不想现在回去,所以她拉起顾君宁就跑,从出云台另一面的小路下去。
一边随她跑着,顾君宁一边在想,为什么巡防营要来抓她呢?她究竟是什么人,能惊动巡防营?
君瞳和顾君宁跑下了出云台,见巡防营士兵都没能将自己逮到,君瞳偷乐起来,拉着顾君宁上了马车:“宁姐姐,我们快走!”
唐伯和扶苏驾起了马车,君瞳喘着气,偷笑说:“竟然出动巡防营了,丞相府真了不起,下一波是不是该出御林军了?”
顾君宁狐疑地看着她,“你不是要在出云台看星星吗?这下跑了,怎么办?”
一下提醒了君瞳,她瞬间从窃喜变为失落,转念一想,又笑了起来:“无妨,现在时候尚早,我晚一点再过来。”
“只是不知道姐姐能不能陪我?”
顾君宁没有应答,觉得她是个麻烦,不敢轻易再跟她深交。
见她似有犹豫,君瞳拉着她的手,一脸失望地说,“如果姐姐有事没空陪我,那我也不能耽误姐姐的事。”
“只是晚上来这山林间还有点害怕呢,如果遇到了什么豺狼虎豹……嗯,没关系,我可以的,不用姐姐陪我。”
话虽这样说着,双眼还是可怜巴巴地直望着顾君宁。
顾君宁耐她不过,“好啦,我陪你。”
她‘诡计’得逞,喜笑颜开,抱着顾君宁的胳膊:“姐姐真是太好了。”
顾君宁凑近她,用手指点点她的鼻尖:“我可不是怕你被豺狼虎豹袭了去,只恐你不知还有比豺狼虎豹更可怕的事。”
“那是什么呀?”
顾君宁坏笑,“人啊。”
“你这么容易轻信他人,岂不知人心险恶,要是有登徒浪子劫财劫色,看你怎么办?”
“姐姐是说我好看,有色可劫吗?”君瞳非但不怕,还跟她撒娇起来。
顾君宁一愣,注视她良久,不由自主地抚上她的侧脸。
“是啊……我见犹怜。”
君瞳莫名感觉羞赧,面浮红云,一下不敢看她的眼睛。
顾君宁回过神来,尴尬地放下了手,岔开话题:“那你这会儿想去哪?离天黑还早,我们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吧。”
君瞳想想道:“听说江月楼不但是长安第一雅致处,还有各式绝味佳肴,姐姐我请你去江月楼吃饭如何?就当答谢姐姐为我作掩护的恩情。”
顾君宁没有多作闲话,只让唐伯驾车送她们去江月楼。
在路上,顾君宁问她:“我看你年纪尚小,怎么会有兴趣研究星象呢?还有著书写文?”
提起这些,君瞳变得低落起来:“我也不知道,就是从小就有兴趣,读了许多相关的书,又跟着先生学过,总想去探寻星辰万物的奥妙。”
“我想知道我们仰天望了千万年的这片天空究竟是什么样的,天上究竟有多少颗星星,月亮到底有多大,太阳距离我们究竟有多远……”
“是啊,自然之道,我们凡人恐怕还没参透万一。”
顾君宁掀开车帘,看了眼当空红日,“你说如果人能站到那些星星、太阳上,再回看我们所在的大地,会不会也觉得人只是缥缈一点,沧海一粟?”
她此话一出,君瞳立时怔住,天槐先生最后与自己所说的话浮上耳畔——
“这长安城中,自有人翻云弄雨,将天道玩弄于鼓掌中。人人为己,却不知自己只是沧海一粟。”
君瞳惊讶于她竟有此与天槐先生相合之念,内心颇为激动,没想到在长安城内还有一个这样会对天象感兴趣,并产生思考的人。
她如遇知己同道,顾君宁又跟她问起日蚀、流星等事,君瞳用自己的学识一一解答,滔滔不绝地说着。
“你说月亮一直绕着大地转,是为什么呢?那大地是不是太幸运了点呢?就这样永生永世有明月相伴相卫,永不孤零。”
“月亮本身发不发光有什么要紧呢?就算只能借太阳的光发亮那也很美呀,重要的是它一直在那,一直绕着我们旋转不息,为每一个夜晚增加亮色,为每一位诗人添墨明志。”
两人兴趣相投,聊了很多,外面的扶苏都快听睡着了,她除了医术用毒,对其他的也无有兴趣。
顾君宁想事角度比较刁钻,问了一些问题,君瞳也答不上来,她便道:
“原来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呀,那就好好钻研吧,都弄透了之后再来告诉我。”
听她这样说,君瞳突然沉默下来,有些悲伤的样子。
“怎么了?”
她叹气道:“其实我没打算再钻研下去了,我曾一度对这一切也丧失了兴趣,所以才想将自己所做的文册星图都丢了。”
顾君宁总算知道,为什么那本《天文集志》没有完成了:“为什么想要放弃?”
她有些茫然,具体原因又不能对顾君宁说,就低落道:“方才在出云台上,宁姐姐你说的很对,总有少数有为者,可我想,能有为肯定不是我吧。”
“仿佛是天意,埋在那无人之地的书卷都能被人挖走,我画的星象图也尽皆不见。”
“宁姐姐,说句懦弱的话,你一定会看不起我,其实我知道,我该认命了,也不得不认命了,因为上天已经断了我的路,给我安排好了前程……”
她还没说完,就被顾君宁戳了下额头:“你一个观测天象的人怎么还信什么天意了呢?”
“事在人为啊,就算真的有天意,也不是人能预测的,既然不能预测,又何必相信?”
君瞳呆呆道:“其实,我也有动摇,在想,要不要继续?其实我有立志整理从商周以来的天文星象纪录,观其规律,研究星云变化,可是……”
在她迷茫时,顾君宁一把抓住她的手,有些激动地说,“你一定要继续!一定要完成你想完成的事!”
“我行吗?”
顾君宁仿佛比她还要有底,完全成竹在胸的样子,“既然你说认天意,那我们就让‘天意’来决定如何?”
“若你丢失的书作,还能回到你手里,那就是老天在说,你一定行,那你就必须继续下去!”
虽然不抱希望,但是她好像已经找回久违的热情。
“好。”
两人说话间,很快就到了江月楼下,顾君宁让唐伯先回府,她带着扶苏与君瞳入江月楼,要了一间雅间。
君瞳似是见什么都新奇,在江月楼内上蹿下跳,到处张望,直到美食上桌,她才坐下来开始大快朵颐。
见她吃得这么欢快,顾君宁都食欲大增,与她一起享用佳肴。
“你生在长安却从没来过江月楼?”顾君宁好奇问道。
她答:“是啊,我只是一丫鬟,平常被圈在府苑里出不了门,哪能来这地方潇洒?今日还是我平生第一次这么快活呢。”
她眼见侍者端着酒壶从门前路过,灵机一动:“姐姐知道我还想作做什么吗?今日我想与姐姐痛饮一番,姐姐可愿陪我?”
顾君宁一笑:“小爷要喝酒,小女子自当作陪。”
于是两个人就叫来美酒对饮,都是纯酿的烈酒,在开喝前,她灵机一动,想戏弄下顾君宁,跟郎官要来了一碟盐,又要来了一壶牛乳。
她先是把一把细盐洒在自己虎口上,伸出粉舌舔干净,然后喝下一口烈酒,对顾君宁做出回味无穷的样子。
顾君宁没见过这种喝法:“你这是?”
她得意道:“这是我自个琢磨的一个法子,喝酒加口盐,就一点都不会醉,姐姐你要不要试下?真的不会醉,味道好极了。”
说着就又撒了把盐在虎口上,把手伸到了顾君宁面前。
顾君宁看她一副期待的神色,便将信将疑地轻抿了下她手上的盐,然后喝下一口酒。
这烈酒和精盐一在舌尖混合,她就愣住了。
扶苏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她看顾君宁真上自己的当了,哈哈大笑起来:“宁姐姐你真信啦?我跟你闹着玩的,这样才不解酒呢,你受不了就吐出来吧!”
但是顾君宁已经咽下去了。
她还没说完,顾君宁又捧起她的手,把剩下的盐都抿了,又喝了一口酒,认真地回味了下,啧了一声。
顾君宁惊奇道:“味道很奇妙,酒没那么刺了,冲味少多了,这种味道的酒好像好喝多了,你真是个天才。”
她倒是有些呆了,傻傻地收回手,坐好:“姐姐你是说真的?”
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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