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急骤,竹柳发出飒飒声,夜里的鸟扑扇翅膀飞走。
气温骤低,岑时时多点燃几张火符,悬于空中静默着燃烧,增加了一点温度。
或许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她还是觉得冷。
环顾四周,雁屿倒是睡得安稳,身上还盖着蓝蔚的爱心大外套,合乎蓝蔚体型的超大件深青色长袍外件。
在这冷冷的雨夜里,真暖和啊。
她思索几秒,走到床边,手搭在衣襟的边缘,弯下腰轻声说了句,“谢谢。”
深青色长袍稳稳当当地披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夜风变大,穿过糊得不结实的窗呼啦啦灌风进来,她捋紧了一些。
雁屿仿佛不受惊扰,依旧睡得深沉。她瞥见他身上还盖着厚实的棉被。
不得不说,蓝蔚对他真好,就冲这对一个陌生人都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来看,杀是肯定不能下手了。
岑时时站在床边,捏住棉被的一角,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伴随着细微的索索响动,绣着橙红色锦鲤的大棉被,一点点离开雁屿身上,一点点盖在岑时时的肩上。
真暖和啊。
床就勉为其难地让给他了。
被子明天早上再盖回去,岑时时泡了杯热茶,也不知道身负重伤的修仙之人,会不会因为感冒而灭魂灯。
又是一阵风,带着几片竹叶转着圈旋转进房内,摇摇晃晃飘至岑时时面前。
时间差不多了。
她放下杯子,接过这片飘来的竹叶,闭上眼。
这是在蓝蔚转身背对她之时,她悄悄贴在他背上的信物,可保证他在遭遇危险之时,通知到她,并催眠他面前的人。
雨水声渐渐远去,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哗啦啦的声响,一浪高过一浪。
空气中的海的气息有一点咸。
岑时时睁开眼,几近漆黑一片。
墨蓝的天空和墨黑的海之间的界限并不清晰,白浪一波一波冲刷上几乎也是黑色的沙滩上,送上来一波又一波的死鱼死虾。
空气中的味道变得腐烂,又一阵海风带过,死鱼死虾被海浪带回,空气中又仅剩海的咸味。
看来是个心性不定的人。
根据师兄说的,每个人的识海内的景色不一样,大抵可以反应此人的心境,与最过于执念的事。
如果当时师兄逼着她温习心魔事迹的时候,她更认真听一点的话,或许现在就能要么把这人从里到尾都吃干净,或者一口气抓住他最执念的事物,在现实世界里倒逼一把。
岑时时长叹一口气,主要是她也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久都还没有饿死啊。
失策了,严重低估了她的抗饥饿能力。
岑时时沿着海浪的最远拍打线缓缓走着,就算她啥有用知识都不记得,在这里耗着也是一种拖延战术。
拖到他精力耗尽,没法拿蓝蔚做什么试药。
她一边走一边随便试了几个咒语,都是师兄在她打瞌睡的时候,在她耳边强行念经似的灌输进脑子里的,和前世电梯间循环播放的小广告效果差不多。
念着念着,面前忽然一道微弱的光亮起。瞎猫撞上死耗子,让她念对了。
周遭的事物变得清晰光亮些。
面前出现一穿着深褐色长道服的男子,身材虽矮小但足够健硕,浓眉,鼻梁有些塌,神色疲倦,约莫三十岁模样。
他一人看海。
岑时时看着他的侧影,目光上移,看着他秃秃的发顶,一个锃亮的光头。
仿佛周围都是靠这无一毛之地的反光作用才变亮许多。
这人她方才见过,踢了蓝蔚的小腿五下。
他的小腿鼓起一块,绑着加强修炼用的铁石块。
岑时时估计了一下她的力量,倚靠隔山打虎的力量,以牙还牙地踢回去来伤害他是不现实的。
她是个现实的人。
不如直接把这腿给锯了。
“小宗主。”
光头男突然出声。
若不是岑时时确信他看不见她,真真要以为他在和她说话。
夜幕下出现另一个人,这人一身紫色长袍,身材颀长,她看不清模样,但估计相貌不差。
“小宗主,请让我追随您。”
光头男跪在,虔诚地对着紫色长袍的人跪拜。
紫色长袍背对着他们,仿佛丝毫不在意光头男。
海浪高涨,没过光头男的膝盖,死鱼死虾冲到他的手边,他全然不受影响,久久地跪着。
这人的执念是这位小宗主?
虔诚朝拜的画面内,有了另一个影子的出现,是一个婀娜的少女,身着青色衣衫。
尤其眼熟。
少女朝着紫色长袍走近,岑时时看清了少女的样貌,不禁挑眉。
这少女是她现在的模样,也就是原身。
少女和紫色长袍站在一起,画风全然不同。
如果说她是一身朴素,那紫色长袍出现的形象就是闪着金光,自带滤镜。
她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
光头男抬起了头,表情变得狰狞。
“宗主怎么可以随便决定小宗主的道侣!”
“岑时时她一个连基础咒术都施展不全的人,怎么配得上小宗主!”
“小宗主绝不能被这样的人拖后腿!”
“我要为小宗主做点什么!”
岑时时看向紫色长袍和少女,画面如同画本的走马灯一般快速闪现。
少女紧紧追随在紫色长袍身后,眼神充满渴盼,伸长手想抓住他的袖口,却又在即将接触到之时收回。
她捧着许多的咒符,仔仔细细地将他们整理在一起,妥善贴心地放在浅褐色万宝袋里,交给紫色长袍,紫色长袍只侧头,少女就笑得幸福灿烂。
诸如此类的画面太多,走马灯的最后一个画面是少女替一年长老人身中数道符咒,抵过攻击,于是她终于牵上了紫色长袍的衣袖一角。
下一秒衣袖就从手中抽走。
岑时时明白得差不多了。
原主爱慕小宗主,估计是替宗主挡了伤害,小宗主就这么被许配姻缘了。小宗主的狂热粉坐不住了,处处针对她和蓝蔚。
确实没什么修仙天赋的岑时时的日子可想而知了。
光头多少是有点过度担心了。
紫色长袍根本就不在意这位“岑时时”吧!
许是在识海里呆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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