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是冷的,冒着凉汗。
被女人的手握着捂着,只觉得灼烫得难受,分毫暖意都感受不到。
大白天见了鬼,冷汗涔涔而下,沿着脖子滑落进小衫里,吃透了轻薄贴身的内袍。
黎清欢强压住心中忐忑挺起脊背,勉强道:“萧女君说笑,莫不是认错了人。”
他带着帷帽,薄纱遮面,女人当是认不出他来。
黎清欢如是安慰自己。
他想抽回手,对方却不肯了。
“哦?也许是吧。不过见到黎二公子,我仿似遇到了故人,还望黎公子不要见怪。”萧沅换了副人模狗样,好似正人君女,却不做君女所为。
你进我退,战况焦灼。
光天化日,两人如此僵持着。
黎清欢余光瞥见周边来来回回的黎家下人,不由自主往女人身前站了站,挡风,也挡住别人的视线。
若是平常这般牵扯,黎清欢还能与人交两回手,可这个女人身上的体味实在有些大。
除了要和她掰扯动脑筋,还得避着那股让他心颤的味道。
“公子!”离他最近的喜鹊察觉不妙,从后头冲上前来插在了两人中间,愤愤道,“你做什么?”
黎清欢在心中叫好,趁萧沅不备赶紧抽开手。
他唤道:“喜鹊,不可放肆。萧女君事多,我自去了。”
萧沅调笑:“现在能自己上船了?”
“不劳萧女君操心。”
快进船门,忽又听得女人在身后遥遥戏谑道:“黎二公子,你住在二层上楼左手第三间厢房,可别再糊涂找错了门。”
明明隔那么远,颗粒感依旧似在耳边摩擦。
这下,薄红的耳根彻底红了个遍,烫得能点火。
黎清欢莫名感到羞耻,忙不迭落荒而逃,好像后面有什么野兽在追他。
这个姓萧的女人怎么连他那往事也知道。
黎家众人还沉浸在对这艘船的震惊中,忙着观察熟悉,将行李搬到船上。
进了船舱,黎清欢跟在负责引路的男仆身后。
“您的屋子在船尾,开了船风景好着呢。”
果真,黎清欢推开窗,江上一片波光,眼到之处没有任何遮挡。
暖风浮开他头上帷帽轻纱,娇媚艳丽的一张脸,胜过岸边锦簇,眉间拢聚着些本不应该属于他的愁容,更添几分颜色。
“父亲和大哥哥呢?”他故作关心。
“沈君郎和大公子都在三楼,三楼比二楼的空间更大些。原本主子也是给二公子也安排在三楼的。谁知前些天一直下雨,扫撒仆人没注意忘了关窗。现下里头都打湿了,潮得很。”
黎清欢赶紧道:“不妨事。”
不用跟他们住一层他刚好乐得清闲。
“二公子满意就好。其实啊我也觉得二楼好稳当不晃,上下方便,咱们掌柜的自个儿也这住层呢。”男子眉眼盈盈,温柔和煦,“奴才闻辞,二楼都归我管。我先退下了,若公子若有不如意或需要的东西只管到楼道中间的小室寻我。”
闻辞行事言语均得体有度,黎清欢顿生不少亲切。展颜道“好,若有需要我再劳烦你。”
等人走了,喜鹊才叉着腰,走到黎清欢面前:“公子,我分明看见刚才那个女人在欺负你!你怎么还拦着我?!”
“什么欺负。”黎清欢不想理喜鹊。
只心想,她居然没死。
这是黎清欢始料不及的,还是要与他一同上京的萧家家主,萧沅。
那天青云寺,外面那伙儿匪徒似乎也唤她姓萧。
黎清欢揉揉抽疼的额头,可这一路低头不见抬头见,往后他该如何自处。
“她...她把手放在公子腰上!她还...唔!”
黎清欢赶紧捂住喜鹊的嘴不让他瞎说八道。
他恐吓:“再乱讲,我割了你的舌头!”
喜鹊紧紧捂住嘴,自不会被公子吓到,但不想让他生气。
“唔~”
若是个单纯的好色之徒,黎清欢最会拿捏,不过是被占些便宜,他就能快速交换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还有...胜过黎霁怀的快感。
如同那个秦瑞金,还有...萧沅嘴里那个。
只要体会过一次这种感觉,就再难戒掉。
可他见识过萧沅的狠辣,萧沅也知道他的手段,她岂是那般好对付的。
黎清欢望着喜鹊,羡慕他的天真烂漫,幽幽道:“现在你我寄人篱下,若跟主人闹了不痛快怕是日子更不好过。”
这句话他说予喜鹊听,也说予自己听。
外面的水手开始欢呼,风帆高挂,船锚扬起,清波被浊泥污染翻起巨大波澜。
船离了岸。
待船只再次稳定下来,黎清欢被刘三宝喊到楼顶的外舱室用饭。
他让喜鹊不必跟着,自用饭去,自己则赶紧用脂粉胡乱拍了拍,唰白的面上两坨桃红,扮得似观音坐下童子。
亲爹还魂怕是都认不出他来。
等黎清欢到时,其余三人已经坐定。
沈则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并无等他的意思,话语间已经开了席。
四面窗尽开着,风光无限,能瞧见堤岸边杨柳依依,船行的缓慢,虽行在江面上却有游湖之趣,颇具情调。
是黎霁怀喜爱的意境,投其所好。
沈则淡淡道:“萧女君操劳,还得专程为我那逆女转道一趟金陵。”
萧沅笑得豪迈:“无碍,又不远,沈君郎总说这种客套话!来,吃我手下人今早刚从捕捞上来的江鲥,冷了就不好吃了。”
她拿起公筷,细心又体贴地替身边端坐着、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飘飘仙子夹了一段,接着手一挥便有仆子上前服侍,替其他人分装于各自的碗碟中。
黎清欢坐在下首,闷着头讷讷无言。
他夹了一块嫩白的鱼肉置于口中,汤汁瞬间浸润了舌尖,鲜香弥漫,伴有火腿的油脂香,顷刻化在嘴里。
他忍不住伸出小舌舔舔嘴唇,像极了贪吃的狸花猫。
黎清欢忽有所感,不安抬头时却没见有谁注意到他这边,反而听到萧沅开始大肆吹嘘。
“我呀,在金陵也置了不少产业!沈君郎,下了船也别找客栈了,直接去我那儿,连着温泉的院子,正巧解解乏。”
黎霁怀看了眼沈则的脸色,正色推辞道:“我小叔家也在金陵,着过门拜访,正好他家住上两天。”
进退有礼,眉眼间全是高冷疏离。
此般作态可比那些欲拒还迎的把戏更招女人的征服欲。
萧沅受用,笑劝:“诶,大公子此言差矣,亲戚远来香,拜访就好,何必久留,你们一大群人过去少不得住上两三天,周家人乐不乐意都两说。况且,那周家去扬州时,可曾住在你黎府上?
“这...我叔叔他...”
黎霁怀蹙眉,萧沅此话不差,她虽言语行事粗陋随意,人情世故比他通晓。
以前他们长居京城,两家往来甚少。
再因着早年黎清欢和周家表姐那段孽缘,如今也只剩下逢年过节的交情,若不是他姐姐去了金陵,他们肯定也不会想到要往那边去。
想他饱读诗书,诗词向来信手做就,被她如此一说,竟语塞了。
一直沉默不言的沈则出言化解,他先是斜眼看向萧沅:“萧女君来扬州不过几日,倒是将我家的底细摸得清楚。”
“生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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