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劈柴,不到半个时辰,木头都劈完了。这妥妥完成了工作,比池歆预期中早了那么多,不免真诚道谢:“少爷,谢谢您帮忙。您想问江南什么事?”
风思雨虽然刚才说想问池歆打听江南的事,不过见他脸色越发苍白,后背衣襟湿红,肯定不能视若无睹,于是改口道:“其实没什么正经事也不急,要不我先陪你回房间。我见你自己敷药比较吃力,我反正闲着,要不我帮帮你?”
池歆担忧道:“记得那天老夫人说,不让人太关照我,何况少爷是主子……”
风思雨当然知道奶奶的命令,风家下人们都不敢忤逆。不过他是奶奶的心头肉,就算犯了错,奶奶再生气也只是罚他关屋子里几天。反正再怎么折腾,他不满十八岁前也离不开风家这院子。
“既然知道我是主子,我想干什么你照做就是。”风思雨故意摆谱。
池歆一想也对,便不再提出异议,温顺应声,迅速收拾好院子里的工具,跟从在风思雨身后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他谨遵主仆礼仪,错后一步跟着,反正他也不太熟悉路,万一前面带路再走错了,还不如跟在人家身后稳妥。
风思雨自然知道池歆被安置在了已经荒废了好几年的偏院那边。
前几天他闲极无聊,已经去池歆住的地方看过几次。
偶尔会将自己吃不下的白馒头拿给他。奶奶和母亲总怕他缺了营养,一天到晚让他吃这吃那,滋补品当零食,到了正餐哪还能像别家小伙子一样再吃进三五个馒头。他若是没胃口少吃了一个馒头,家里又要延医问药的一顿折腾,好不麻烦。所以过去实在不想吃的东西,他都是偷偷分给下人们。
这几天拿的馒头,是他近身的几个仆人都不太能看上的,连院子里的鱼都吃腻了的东西。他头一次也是突发奇想,塞给了池歆,却发现池歆好像很喜欢吃的样子。举手之劳,又能收获到感激,让风思雨多了一点新鲜的体验。
当然新鲜过后,风思雨也生了不少疑惑。
池歆好歹也是池家四公子,怎么好像对恶劣的居住条件、寡淡粗陋的饭食并没有一点挑剔。反手背后敷药动作熟练,难道以前他就经常受伤无人照顾?尤其看他吃馒头的样子,知道的是馒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的是蟠桃人参果呢。
这真是池家的公子么?
风思雨皱着眉头进了池歆那间破屋子。
以前他怎么不知道风家堡里还有这么破烂的房子呢?听老仆说,这院子里的正房房间很多年前失火损毁了,往后又相继出过一些事故,总之大家嫌晦气,都纷纷搬去别的院落,这里就荒了下来。
风家家大业大,这院子偏僻,又只是下人居所,暂时尚未轮到大的修葺。现如今不只窗户纸是破损的,从屋里一抬头往上看,遍布蛛网,甚至还能望见星光。下雨天肯定漏水。
前几日连着下了几场秋雨,俗话说一场秋雨一场寒,下雨时长辈们怕风思雨着凉受冻都不让他出屋子。可是池歆却伤重昏迷躺在漏雨漏风的破屋子里,凄惶无助,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如此一比较,风思雨的愧疚之心更重。
便是这样凄惨的境遇,池歆看起来仍然心态平和。是池歆本来就如此性情豁达随遇而安,还是他根本也没地方去,在池家的境遇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呢?但不管池歆以前如何,现在来了风家被这种欺凌虐待,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了,怕是两家恩怨更难化解。
风思雨知道武林中人动手过招,比武受伤是不可能避免的。虽然奶奶对爷爷伤重不治的死亡耿耿于怀,归罪于池家,可是再往前推,池家以前几代家主中被风家人重伤落下残疾的情况也有发生。
风、池两家身为北方和南方武林的代表,享受着声望的加持和号令江湖的地位,肩负着重要的责任,自然也不可避免付出更多的血汗。这样的道理风思雨很小就明白了,也看到了父亲为维护这种荣耀,付出了极大的心血代价。
都说十年磨一剑,父亲为了这次大比,练剑三十多年。而他,将来也只有父亲那样的一条路能走,没有兄弟可以分担,他怎能不彷徨迷茫,甚至心生恐惧。
但是在风家,他不敢对任何人说这种丧气话。没想到第一个看出来他这种心思的,竟然是刚认识的池歆。
在风思雨神游天外的时候,池歆已经用袖子拂去了房内椅子上的尘土,躬身请风思雨落座。自己则不敢坐下,而是低眉顺目站在边上,标准的奴仆之姿。
风思雨在风家当惯了主子,一开始没觉得,可转念一想,池歆哪里学来的一身当奴仆的姿态,还如此惟妙惟肖?前后疑团太多,他忍不住问道:“池歆,你真的是池家四公子么?”
“是啊。”池歆不敢不承认,既然顶替了原主,真实情况太过离奇,照实说更不容易让人相信,还不如继续坚持着当池歆,好歹是在富贵人家能混饭十年的差使,打着灯笼都难找。
风思雨见对方答的很肯定,暂时压下了疑惑,又问:“你的药呢?我帮你敷上,如果你还不困,咱们再聊几句,你给我讲讲外边的世界也好。”
主子想让奴仆陪着,哪里还用管奴仆困不困累不累、需不需要疗伤?这是身为仆从该做的事情啊。池歆没想到风思雨这样客气,与冯老夫人对待池家人毫不掩藏的恨意完全不一样,竟有那么多体贴与善意。
池歆想不明白,就不想那么多,严格遵照主子吩咐,从矮柜里拿出了他自制的草药。这种制造草药的手法很原始粗糙,条件差又没什么正经的加工工具,只是在来的途中晒干后用布袋子装好,比一直湿乎乎能保存更久。
前两天使用的时候,他将药掺水嚼碎了,敷在后背上。虽然嘴里咀嚼这种药味道古怪,不过据说沾了唾液对伤口也有好处。而且亏得下了几天雨,房顶也是漏的,收集一些雨水不难,都不用出屋子。他没力气下床那几日喝点雨水也没渴到。
“这药怎么用?”风思雨愣愣看着干草碎叶子一头雾水。他习武时若是受了皮肉伤,家人拿给他的定然是瓷瓶装的上等金创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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