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怎么来了?”
当然是来看看你们这几个家伙又在惹什么祸!
感受到高专内出现多股不明的诅咒气息的瞬间,夜蛾正道连哪只手揍哪个问题儿童都想好了。
但没有掉线的理智很快就提醒他——悟出差去了。
那杰好端端的为什么召唤出那么多咒灵?
走到操场一看,好家伙,领域都开出来了。
难道真的有什么棘手的诅咒师潜进了高专?
就在夜蛾正道怀揣着疑虑应对高层的询问联络时,领域毫无征兆地破碎了。
之前那些令人惊惧的诅咒气息重新扩散,也露出了被数体诅咒拱卫的新生。
答案显而易见。
未经允许便在学校召唤出未登录诅咒的人是风间。
那么问题来了。
让学生召唤出这么多的咒灵,是教学需要,还是单纯的手痒想打架?
还有,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风间手里竟然有这么多特级咒灵?!
瞒着就算了,这才一天就突然在学校暴露出来是怎么回事,是还嫌高层给的压力不够大吗,啊?!!
夜蛾正道压抑着不满,瞥了一眼低着脑袋,看不见表情的学生,眼神定定地锁在夏油杰的身上。
“身为教师却故意带领学生违反校规。杰,你明天交一份检讨给我。”
杀伤性为0,但被某些人知道后的嘲笑程度100%。
夏油杰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试图抢救一下:“校长,这只是了解学生能力的正常教学秩序。”
熟知学生性格的夜蛾正道懒得理他:“还有风间,你等一会儿去山下把这些咒灵都登录一下。下次未经我的允许,不要在学校召唤出未经登录的咒灵,知道了吗?”
被点名的女孩子并未答话,只能看到肩膀微微抖动。
被吓到了?他的语气不重吧?
夜蛾正道压下心底的疑惑,重新整理了一下情绪,正要开口。
“呕——”
风间阳葵捂着胸口,佝偻起身体发出难受的干呕。
夏油杰顿时反应过来,这肯定是刚刚吸收大量咒力产生的后遗症。
但校长不知道啊!
夏油杰一面快步走向风间阳葵,想要送她去医务室找硝子,一面对夜蛾正道露出讶然。
“阳葵这边还是交给我来说吧校长。”
你看看都把学生吓成什么样子了。
夜蛾正道非常默契地领会了夏油杰未表明的意思,但他又觉得事情不至于如此。
可风间阳葵难受得说不出话的模样,夜蛾正道又不禁怀疑人生。
他真的有这么可怕吗???
很可怕。
扭曲的幢幢人影从四面八方围拢,聒噪地尖啸着。
这些分不清意义的声浪宛如一根根细密的毫针,从耳蜗狠狠扎进大脑。
思绪无法正常工作,只能呆滞地看着面前那些扭曲的人影中,又分化出一团更为矮小的扭曲。
似乎是一对相拥着哭泣的小孩子。
啊啊,好烦……这个世界果然还是毁灭算了吧。
崩坏的情绪冲击着风间阳葵,让她萌生出“干脆杀掉他们所有人”的念头。
只是心念刚起,嗡的一下,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了。位于延髓的呕吐中枢受到刺激发出警报信号,身体开始强制呕吐。
但这些都是只存在于某种幻觉中的错误信号,坚持自己工作职责的消化系统,拒绝了中枢神经系统传递的“排除有害物质的判断”。
双方各持己见,不断地拉扯,完全不顾本体的死活。
等风间阳葵终于从干呕却又吐不出来的痛苦中缓和下来,她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休息室的沙发上。
原本仿佛被拖进另一个世界的隔离感褪去,明亮干净的环境重新主导她的五感。
木木地盯着虚空中的一个点发了会儿呆,风间阳葵下意识抬手抹过脸颊,看向坐在旁边的夏油杰。
垂下的眼皮几乎挡住了他眼底的所有神色,只能通过紧拧的眉头判断,他似乎正通过聊天软件,在和人进行非常严肃的交流。
……刚刚那是夏油老师的负面情绪吧。
思绪纷乱间,风间阳葵对上了那双暗紫的眼眸。
“你还好吗阳葵?”
黑发教师的声音是温柔平和的,细长的眼眸里透着真切的关怀和担心。
就像之前在训练场上时,即便从他身上感觉到了锋利和残酷,但并不怀有恶意。
排除掉被惹怒时的一些小瑕疵,他给人的感觉,的确很像神话故事中会温和宽容一切的菩萨。
那么咒力中为什么会存在那样的情感呢?
还是说,就像所有神话故事中说的那样,想要成佛,得先历劫?
风间阳葵想到了什么,轻轻的声音答非所问:“对夏油老师来说,咒力是什么味道的呢?”
夏油杰愣了一下。
他会耐心教导学生术式相关的知识,在遇到类似情况时,也不会吝于用解析自己的生得术式来举例,但这些并不代表他会和人谈及吸收咒灵玉时的感受。
因为这除了让他再一次回忆起那糟糕的感受外,再也没有其他意义。
这里的「人」,指的是所有人。
和他关系最好的悟和硝子之所以知道,完全是因为意外。
眼下被学生如此直白地问起,夏油杰下意识就在想,是糊弄过去,还是撒谎骗她。
只是望着那双单纯只是在等一个答案的金色眼眸,以上的想法实在很难忍心实现。
况且,骗她很难的吧,毕竟他们的感受应该是差不多的。
因思考而失去焦点的眼神重新变得专注,夏油杰抿起唇角,冲风间阳葵露出一个和以往有些不太一样的微笑。
“很糟糕。”他想了下,还是没有更换成一种更委婉的说法,“像是擦过呕吐物的臭抹布。”
风间阳葵震惊地瞪大眼睛。
见状,夏油杰心底不由冒出一丝事情似乎脱离了掌控的不安感。
不等他问,风间阳葵便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答案。
“仿佛美乃滋、花生酱、芥末、卤水、酱油、糖醋汁拌到了一起,不用吃就能通过糟糕的颜色和气味,感受到可怕的味道。
我原本以为五条老师那种‘像发酵过的臭咸鱼馒头’的形容就已经足够糟糕,但果然还是字越少,就越可怕吗?”
还好大家的感受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夏油杰松了一口气地想。
“这种东西和食物扯上关联才可怕吧。”他有些打趣似地说。
“正因为是这种东西,所以才要在形容上面用一些更能接受的东西吧。”风间阳葵语气微妙地说,“毕竟是真的要进到自己身体里的。啊、五条老师不算。”
“……”
本就安静的休息室,再一次陷入了令人尴尬的静默。只是这一次觉得不自在的人是夏油杰。
而风间阳葵在某些方面的确算不上体贴,即便她才是那个在某种意义上和夏油杰感同身受的人。
“对自己好点吧,夏油老师。”
女孩子语重心长地说。
以生机勃勃的绿树为底色的明净玻璃上,倒映着师生二人的身影,身量高大的老师在短暂的静默对峙后忍不住地抹脸。
发自内心的哈哈大笑,从盖住唇角的粗粝指节下冒出来。
五条悟原本想给挚友留点面子,才捂住自己的嘴。
只是一想到,夏油杰昨天面对学生这番话,内心是何种窘迫却又死要面子强撑的模样,就忍不住地幸灾乐祸。
“然后呢然后呢,杰说什么了?”
“没有然后了,家入小姐进来检查我的情况了。”
“欸——”这个永远只活在当下的男人,立即变脸发出不满的抱怨,“硝子也太不会看气氛了吧!”
“老师,你这是很没有道理的指责。”
“哎呀不用在意这些细节啦。”五条悟摆摆手,将下巴搁在小臂上,看着风间阳葵,“我也听杰说了哦,阳葵在短短七八秒的时间,就彻底吸收了他的领域。
不止是效率的增强,还有范围的变大。所以,你现在表现出来的情况,已经是被自己狠狠压制过后了。
换句话来说,你没有办法很好地操纵自己的咒力,很可能和这一点也有关系。
毕竟潜意识里形成的习惯性行为,就会像呼吸一样,很容易被自己忽略的,想要纠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过我很好奇,阳葵你吸收外来咒力的极限在哪里。”
探究的话题来得非常突然,以至于说这话时,五条悟的脸上还残留着未曾完全褪去的灿烂笑意,风间阳葵也没能从刚刚轻松闲适的师生八卦里反应过来。
看着静默下来的学生,五条悟好奇地询问:“不想告诉老师吗?”
面对面的坐姿,其实很容易让气场处于弱势的那一方产生被诘问的压迫感。
但如果强势的那一方,是椅子反坐,并且还很孩子气地把双臂叠在椅背上,垫着脑袋歪头看人。只会让人觉得他的行为轻佻,从而忽略掉那种不对等的关系。
又如果弱势的那一方,本身还是一个年轻的,或者说性格淘气活泼的,还会因此产生一种认同的亲近感。
是散漫惯了,还是有意识地在利用外表,向外传递自己想要散发出来的意思呢?
从之前的种种来看,两个答案好像都能成立,但又都不对。
风间阳葵想要分析五条悟的行为逻辑,却发现实在很难琢磨明白,于是只好回答自己知道的问题。
“不知道。”
五条悟愣了一下,觉得风间阳葵应该说的是她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以他对非术师家族出生的学生的刻板印象来看,这个答案是令人惊讶的。
“阳葵没对自己的能力做过实验吗?”
风间阳葵本来想用一个普通的回答来敷衍五条悟的,但一想到他那异常旺盛的好奇心,怕他非要抓着自己去现场实验,便很果断地选择了实话实说。
“当然没有,小时候光是思考‘为什么要活下去’这件事就已经耗费我所有精力了。”
果然,五条悟被她这个回答堵得生不起任何其他的小心思。
想了想,他决定换个方向。
“说起来,阳葵既然好好地完成了高中学业,为什么没有继续上大学呢?从环境来看,大学和高中实际上也没差多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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