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人,你这张嘴,实在讨厌,你是如何活到今日的?”
“本公主做什么还需同你知会一声?”
李池挽起刚才痛哭时落下的额发,冷漠地撇了方承敛一眼,不理会他的疑问,扭头便走。
她觉得这方承敛真是……登徒子一个。
而登徒子望着渐渐消失的娇小人儿,大手扔下酒壶,抚摸过刚刚被打过的脸颊,低头轻笑一声,目光沉沉。
许是昨日突降大雪,如今的风还是有些料峭,格明殿就如此矗立在碧水洗过的天空之下,金乌高照,玉色琉璃瓦在其映衬之下越发夺目。
殿外的踏跺之上红紫满片,都是来上朝的官员,三五成群,手持象牙白的笏板。
而这红紫中却挤入一抹白。
李池迎着寒风,拾级而上,目光如炬,头上的步摇随风而动,她丝毫不在意周围那帮官员不解的眼神。
一个小官就走在她的身后,见李池毫无顾忌地冲入大殿,满脸惊异,“这女子怎能入格明殿啊?这不合规矩。”
与他同行的男子赶紧捂住他的嘴巴,恨铁不成钢道:“轻声些,你刚入上京,难不成又想回去?这是皇上最疼爱的小公主,这大晟哪有殿下去不了的地方?”
*
格明殿内,官员们按品级站定,宛如棋盘上规整的棋子。朝内静谧无声,唯有熏香一缕缕飘过。
李池立在朝堂最前,后面是众臣,而前方是仇人。这偌大的殿内,文武百官都会是她的对手。
她的手指紧握住狐裘一角。方才李池刚刚上奏,主动请缨去剿灭逆党,便遭到一众臣子的弹劾。
说她一事无成,说她大字不知几个,说她只会饮酒作乐。
“公主之意,是想统率剿灭前朝的军队?”,站在她身后的左相幽幽开口,“皇上三思啊,公主年幼如何能担此重任?”
李池缓缓侧身与其相望,眼神里满是不屑,她知晓这左相是想让他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大包大揽,从中他好捞些油水。
“左相此言差矣,本公主虽是年幼,但对剿灭逆党之事已有对策,肃清前朝余孽更是胸有成竹。”李池从袖口中拿出一本折子递给旁边的小太监,“父皇请看。”
王治打开呈上来的折子,甫一见到上面的文字脸上便挂起讶异之色来。
李池望见王治的表情,心里的石头落下一半。剿灭策略是她一早便想好了的,前世她虽算不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身为嫡公主,这治国之策倒是学得炉火纯青。
她昂起头开口:“剿灭余党,便要刚柔并济,先颁布赦免令,招抚优才,将前朝之人派驻各区,隔断往来;若是有人执意与朝廷为敌,就断其物资,派军队驻守;最后再将前朝典籍文书一并销毁,彻底消灭其文化。”
众臣一听,本来站出弹劾之意被压下。左相的脸色不怎么好,他未能想到这草包公主竟能想出如此策略。于是再次从队伍中站出,“皇上,且不说这策略是否管用,公主涉世未深,如何能保证这法子安稳推进呀。”
王治皱起眉头,骑虎难下,他根本不知如何是好,让公主去主管事宜,朝中众人肯定不服,若是不让公主前去……这策略倒是确实可行,不能辜负自己孩子的心意。
朝中肃穆,左相的腰重重弯下,眼里满是渴求,王治的表情也略有松动。
李池见情势不对,当机立断,立马跪下。
“父皇,儿臣想为您分忧,母后的在天之灵见您如此忧思恐怕会心焦如麻。”
她知道,王治一直对那位在起义中牺牲的妻子怀有愧疚,对自己的好也是一种对妻子的补偿,于是今日特意戴上婉柔母后的步摇,来刺激一下王治。
王治见殿下那位自已与妻子的血脉,又见妻子旧物,心里五味杂陈。
李池见王治迟迟未决定,再次开口道:“若是父皇不放心,可派一位忠臣辅佐儿臣。”
左相还在旁祈求,“不可啊皇上!”
李池不屑于去同他辩论,因为见王治愧疚的表情,她知道自己主管清楚逆党已是十有八九。
“那要派谁来辅佐公主呢?”
王治合上折子,已经同意这门差事。
左相贼心不死,刚要为自己的儿子争取个机会,还未等开口,殿外便传来一声,
“臣来辅佐公主!”
李池缓缓转身,见到了这辈子不想再见第二次的男子,是刚刚醉酒告假的方承敛。
来人身着红色官服,发髻一丝不苟,意气风发,十分得意,一双凤眼上挑,笑着看向李池。
她本想辩驳,但王治却对此人十分满意。
理所应当的,他们两位捆在了一起。
*
两日之后,李池便要前去幽州主持事宜。临行前,王治亲自来送,准备的衣物吃食,随行物品堆了三辆马车,更是将自己的几支亲兵都划分给李池。
他语重心长地看向自己的女儿,眼里闪烁着泪光,“柔儿前去要多多保重,若是觉得吃力,就回上京来,有父皇在,那帮狗官不会说柔儿什么的。”
“若是那边吃的用的不合心意,父皇便派人多送些东西去幽州。”
李池知道这话是给死去的婉柔说的,同王治行了个礼,回以婉柔独有的甜甜的笑,“父皇放心吧。”
转身便上了马车。
路途不算远,但难免颠簸。
安之同李池坐在车内,“公主可是打算好了,如何联络——”
她的话刚说到一半,李池便紧握住她的手示意她噤声。
车内的木箱中传来一阵响动,李池上车前便注意到如此突兀的一个箱子,如今又听到动静,里面怕不是有人。
安之的剑已经拔到一半,小心翼翼地朝着木箱前去,还未等她掀开盖子。里面的人竟自己出来了。
眼看利剑就要刺到那人,李池看清那红衣男子,连忙让安之住手,安之疑惑的收起剑挡在李池前面。
“你在本公主的马车上做甚?”
李池望向刚刚惊魂未定的方承敛,面露无语。
方承敛堪堪从箱子里走出坐在李池对面,讨好的笑笑,“臣的马车坏了,偷偷借公主的一用。”
安之原本收起的剑又拔了出来,“放肆!公主的马车也是你能上的?”
“别生气,别生气。”
方承敛求助一般地看向李池,渴望能在马车上多留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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