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鱼没回复这条转账消息。
他翻翻通讯录，把这人的名片发给言枫序，问言枫序知不知道这人是谁。
【枫叶：不知道。】
【小鱼爱吃鱼：那我问裴遥。】
【枫叶：裴遥不早被你拉黑了吗？】
【小鱼爱吃鱼：哈哈，是吗，我忘了。】
【小鱼爱吃鱼：心虚抹汗.jpg】
聊到这，言枫序抬头，刚想和谈鱼说要不他帮忙问裴遥，就见谈鱼眉眼纠结，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想点又不想点的样子。
“小鱼？”
“啊。”
谈鱼应了声，目光愈发纠结。
他闷闷道：“这人给我转了五十万零五块，你说我退还是不退？”
可恶，刚加好友就给他上这么大的难度！
这好友留还是拉黑啊？
言枫序愣了愣。
“多少？”
“五十万零五块。”
这次谈鱼口齿极其清晰，连出租车司机都不由朝车内后视镜看了眼。
言枫序注意到，先是自然地接了句游戏里的钱又不值钱，才说：“转错人了吧？”
谈鱼也后知后觉不小心露富了，忙说：“新加的好友。”
言枫序：“估计是骗子，想盗你号。”
谈鱼：“那我投诉了？”
言枫序：“嗯。”
谈鱼于是像模像样的手指点来点去，一副忙着投诉的模样。
等车子减速，医院快到了，谈鱼骄傲地把手机屏幕转向言枫序：“投诉好了。”
言枫序看着页面上显示的【投诉已提交】：“呃……”
咱们不是在装样子吗？
你还真投诉了啊。
谈鱼眼一瞪：“不然呢？刚认识就大手笔转那么多钱，不是骗子就是馋我腰子的，我腰子又不能复制粘贴，更不能删除还原，必须投诉。”
“钱你也退回去了？”
“嗯呐。”
说起退钱，谈鱼非常不爽。
只能偷摸安慰自己，这里的钱不是现实世界的钱，退回去也不心疼。
……那可是五十万零五块！
比裴遥还多的五块！
裴遥都不舍得掏的五块！
“医院到了。”出租车司机这时出声，又从后视镜看了眼，“小伙子说得对，来历不明的钱不能要。”
有人支持，谈鱼立即对言枫序：“你看！”
出租车司机：“刚你们说五十万的时候我就想说了，像你们这种大学生最容易上当受骗，还好你知道不能要。”
谈鱼：“你看！！”
言枫序还能怎么，只能出声表示谈鱼投诉得对。
得到认同的谈鱼稍微爽了点。
然后扫码付车费，发现零头刚好是5元，谈鱼又不爽了。
可恶的五块！
进入医院，谈鱼没坐那干等，一路陪着言枫序挂号、包扎、抽血。
得知抽血化验结果要下午出来，谈鱼跟言枫序准备先吃大餐，吃完拿了化验结果再回学校。
尽管包扎时谈鱼仔细问过医生，医生说就目前伤情来看应该是没感染，那些通过口沫传播的疾病更是没在言枫序身上表现出任何症状，但谈鱼还是否了言枫序坐地铁转公交去更高档的餐厅的提议，就近吧，别折腾了。
看谈鱼秀气漂亮的眉眼都要纠结成一团，大热天的跑上跑下也没抱怨过累，言枫序有点想笑，又觉得暖。
“不用太担心，”言枫序安慰道，“要感染早感染了，你知道我身体一向很好。”
谈鱼撇嘴。
身体好又不代表免疫力好。
以及：“身体好就能随便让人咬吗？那你让我也咬一口？”
言枫序犹豫。
谈鱼冷哼：“看吧，你连我咬你都不愿意。”
言枫序解释：“不是不愿意，化验单还没出来，咱俩型号也不匹配。”
谈鱼：“……啊？”
谈鱼震惊了。
怎么突然就上高速了？
言枫序：“不过小鱼你这么盛情邀请，我努努力翻身换型号让你咬我也不是不……行……好吧我不行。”
谈鱼：“啊？”
言枫序沉沉叹气，隔着口罩都能想象得出他表情是有多沉重。
谈鱼感到微妙的冒犯。
怎么，你努力翻身能换型号，我努力就不……
哦，我也不行。
谈鱼心里瞬间飘满雪花。
嘴上却说：“这样，你保证以后就算被人咬，也不会咬伤，至少不能破皮，这是最基础的要求了。”
言枫序：“保证……”
言枫序陷入沉默。
谈鱼立刻警觉。
他道：“什么意思，你不敢保证？”
言枫序还是沉默。
谈鱼更警觉了。
想想文里言枫序和裴遥几乎从头虐到尾，期间并非没有分手过，但大结局两人还是在一起，谈鱼眉毛拧得更紧：“裴遥就咬得你那么爽？”
言枫序小心地看谈鱼：“还好吧。”声音变低，“主要裴遥每次咬我，都能让我更快高潮，时间也更久。”
谈鱼：“……”
怎么又上高速了。
言枫序总结：“裴遥确实咬得我很爽，我都被他咬习惯了。”
谈鱼不想说话。
言枫序更小心地看他：“不过多亏小鱼你的科普，我才知道原来我每次爽都冒了那么大的风险，现在跟裴遥分手也不算太迟。”又说，“小鱼小鱼，等下要去的那家餐厅有厨师做鱼特别好吃，我预约了每种做法都做两份，你理理我。”
谈鱼冷酷：“我是鱼你是人，跨物种不能交流。”
言枫序立即发出布鲁布鲁的泡泡声。
谈鱼绷了几秒，没绷住，恶狠狠地说要吃全鱼宴。
言枫序：“没问题，我们加菜，把裴遥的五十万花光！”
谈鱼下意识要附和。
但想想好像快到言枫序给妈妈买药的日子，他妈妈的药可不便宜，谈鱼说：“花光就算了，咱俩也吃不了多少。你自己留着点儿吧。”
言枫序眼睛一眨，感动得险些流出泪。
“小鱼你真好。”
“你如果能跟我保证，我会更好。”
“我现在不敢保证……”言枫序垂下头，很快又抬起，“等能保证我第一时间跟你说！”
谈鱼说行吧。
好歹是贯穿全文三百万字的习惯，的确不是说改就能改的。
谈鱼心平气和地步入餐厅。
落座不久，一道道吃过的没吃过的鱼端上桌，谈鱼立即不心平气和了，太好吃了，裴遥这钱花得真值啊。
吃完回医院，取了化验单找医生看，医生说各项数值都在正常范围，没感染，谈鱼重新心平气和，并由衷祈祷往后言枫序也能继续保持未感染。
听到谈鱼碎碎念的言枫序无奈：“知道了。走吧等公交——这下敢坐了吧？”
谈鱼矜持颔首。
坐公交再转地铁，到学校天已经黑透。两人去食堂吃了晚饭，一致认为高档餐厅有高档餐厅的精致，小食堂也有小食堂的独特。
至少言枫序和裴遥谈了两年恋爱，被裴遥带着由俭入奢易，却没养成由奢入俭难的毛病。
谈鱼想，只要不扯上裴遥，言枫序就哪哪都是完美的。
忽然，言枫序对着手机一笑。
谈鱼洗完水果出来，闻声道：“什么什么？让我也笑笑。”
言枫序就说，刚裴遥发朋友圈，大意为去酒会应酬，到了演讲环节，主办方怎么都联系不上演讲人，急得要报警了，演讲人突然出现，称手机坏了。
“裴遥阴阳那个演讲人，不想演讲就提前说明，临场了搞什么手机坏了，傻子才信。”
谈鱼听完，也哈哈：“还不如说手机没电呢。”
言枫序：“那裴遥更得阴阳怪气了。”
两人笑得更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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