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惨白的面容上，两颗圆溜溜的乌黑眼瞳如同深渊寒潭一般冷。
其中似乎蕴藏着极少的感情。
那毫无波动的模样，就像是，就像是一个死人一样！
莫清涯瞳孔地震，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却又很快冷静下来。
她的视线以极快的速度短暂在一旁碎裂成好几块的棺材上掠过。
又瞥了眼小僵尸身上的道袍和爪子，以及那苍白的面颊，根本不是个人！
以她莫家那位老祖宗留下的古籍上所写，这分明就是一只僵尸！
难怪棺材里的东西不翼而飞，原来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莫清涯禁不住打了个寒战，她盯着衡乐池不放，试图从对方身上看出点名堂来。
可惜，一无所获。
虽说莫家是玄门世家，可凭借她的道行，是远远不够她看透面前这只僵尸的。
她只能看出衡乐池死前的年纪应该不算大。
也许死前还是个小道士，毕竟那一身道袍实在是很打眼，很难不吸引莫清涯的注意。
而衡乐池的注意力也落在她的身上。
发现莫清涯僵立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后，他意识到对方想必是已经察觉到自己的身份。
于是小僵尸朝她龇了龇牙，满意地瞧见莫清涯身子一颤后才恶作剧得逞般笑着开口。
“你好像，认得我？”
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眼见着小僵尸挥舞起他的爪子，莫清涯哪里还敢欺瞒他，飞快地点点头应下来。
“认得，认得，前辈您是……僵尸。”
小僵尸满意地点点头，咧开嘴露出自己尖利的小虎牙，随后朝前走了两步靠近莫清涯。
“是，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吃人！”
成为僵尸前做人的记忆他没有，但成了不腐不坏的僵尸后一睁眼的记忆他都记得。
衡乐池从未生出过一丝一毫的嗜血欲望。
他就像一只天生地养的小僵尸，承日月之精华炼就僵尸之躯。
相比起人血，衡乐池更喜欢沐浴在月华之下提升自己的法力，这可比吃人要舒服多了。
只不过，虽然不吃人，但他还是需要面前的莫清涯听话。
“不过，你要听我的话，否则，拍飞，你！”
小僵尸说话不算利索，但话语里浓浓的警告意味依旧清晰地传入了莫清涯的耳朵里。
想到上一个被拍飞的家伙是一只刚刚被自己掏过的丧尸，那家伙此时已经在墙角边瘫软成一滩血泥了。
莫清涯身子一颤，赶忙应声：“放心，衡哥，我一定听话，一定！”
识时务者为俊杰，没死在丧尸口下的莫清涯也不想死在僵尸手底下。
即便后者更具传奇色彩。
被迫乖乖跟在小僵尸身边出发时，莫清涯依旧想不明白。
为什么这场诞生了无数丧尸的末世还会把僵尸叫醒。
难道末世是这只名叫衡乐池的僵尸的闹钟吗？
想不通，很震撼。
但没关系，往好处想，有了这只僵尸保驾护航，她去往淮城军事基地的路程也许会安全不少吧。
可小僵尸的面容实在不是普通人能够接受的模样，就连莫清涯看着时不时也会发怵。
为了不引起路上可能遇上的幸存者的恐慌，在征求了衡乐池的应允之后，莫清涯决定在衡乐池的身上做点小伪装。
末世里的人在生与死之间徘徊，连求生都显得困难。
从前那些昂贵的受追捧的化妆品早已经不如一个结结实实的大馒头。
此时倒也方便了莫清涯。
看着莫清涯手脚极快地砸开一个玻璃柜台从中掏出的瓶瓶罐罐，衡乐池有些好奇地凑了上去。
“这些是什么？”
一天时间过去，小僵尸说话时候的语句和语调都显得正常了许多。
只是他仍旧不能说长段的话语，否则依旧难以避免断断续续的情况。
而相比起他的脸和爪子，恐怖基本不会有人注意他的话语有何异常。
“化妆品，可以让你看起来和平常人没什么区别。”
说着，她便拿着东西朝衡乐池脸上怼去。
小僵尸没有感受到杀意，也未曾反抗，只是静静地站着，时不时用自己的爪子在面前的玻璃展台上戳出一个个手指洞来。
眼角余光瞥见那可怕的黢黑长指甲，莫清涯手上的动作顿了顿。
她思索一番，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衡哥，你这指甲能收起来吗？”
否则，无论是她给对方化了多么好的妆容，只怕也掩盖不住那长指甲带来的震撼。
感觉一戳一个小朋友，实在难以想象自己的脑袋被这尖利的爪子一戳会有多么脆弱！
坏消息：对比起僵尸，他们这些普通人的身体都是豆腐渣工程！
好消息：丧尸也是。
这么想着，莫清涯竟然还感觉心里平衡了不少。
听了莫清涯的话，小僵尸歪了歪头，举起自己的手掌欣赏一番，可惜地感叹。
“多好看。”
不过话虽这么说，他却并未坚持着展示自己的指甲，而是握了握拳。
眨眼间，手指上尖利的长指甲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如果不是指甲盖上还显现着乌黑的颜色，莫清涯甚至会觉得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而那乌黑如墨的指甲盖配上惨白如纸的皮肤，透着十成十的诡异。
但四处存在的丧尸又恰好弥补了这一点，至少避免了大多数人关注于衡乐池的怪异之处。
小僵尸倒是未曾在意那么多，在莫清涯给自己化好了妆容了，他兴致冲冲地拿起镜子看了眼。
镜子里的自己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透出几分稚嫩。
面色除了稍稍白了点外，也和寻常人相差无几。
“好神奇的术法。”
小僵尸发出惊奇的声音，又将镜子放下，目光瞥见了一旁的眉笔，便拿起来握在手心里。
“这里还有笔，我给你再把那家伙的样子画一遍，你肯定就知道他长什么样了！”
说罢，他便提笔而作。
莫清涯还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先前以血肉展现在自己眼前的画作以眉笔的形态再度浮现于自己眼前。
对上小僵尸略带期待的眼神，莫清涯闭了闭眼，最终干笑两声：“栩栩如生。”
“但是！还是有些潦草了，不如等之后找到了更好的纸笔，您再作画更好。”
闻言，衡乐池也觉得有道理，便点点头同意了。
随即，他便瞧见莫清涯前前后后走动了一大圈，最终将一身干爽的衣服摆在自己眼前。
面对小僵尸疑惑的神情，莫清涯轻咳一声：“你身上的道袍太显眼，得换一身，这才方便我们走动。”
只是，她刚刚在化妆时发现眼前这只小僵尸的面容长相实在是精致。
大概因为死之前还小，对方眉眼间的几分稚气还未曾褪去。
于是在成为僵尸后，稚气也被带到了他现如今的脸上。
只不过僵尸的皮肤坚硬如铁，因此即便小僵尸笑起来的时候，也莫名透着股寒意。
若是对方还是个活人，那笑容想必会非常可爱。
因此被这种突如其来的思维蛊惑着，莫清涯给小僵尸拿来的一身衣服偏中性，自然而然也透着几分可爱。
不过对于她的这点小心思，衡乐池一概不明白。
他只是乖巧地把衣服换上，再将换下来的道袍小心翼翼地叠好放进莫清涯为自己准备的背包里。
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觉得自己身上的这身道袍对自己格外重要，也许是自己身份的象征也说不定。
换好了衣服，衡乐池走出换衣服的房间。
眼见着原本百无聊赖等待在原地的莫清涯在瞧见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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