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女子容色偏于秾丽,腻理雪肤透粉,唇娇艳而水润,如含苞待放的绛桃,昳丽瑰绝,若非刚刚及笄,婀娜还未完全凸显,怕是连影子都魅惑妖娆。
妖娆和懵懂并存的小姑娘,如同绛桃开错了府邸,在威严冷森的公府无法蓊郁生长。
可谁又能料到,三个月前,是她执意嫁入府中,成为他的发妻。
交集并不美好,谢绍辰懒得回想,指尖的烫意拉回他的思绪。
这份助燃香火的参汤成了烫手山芋,却被女子接过,抱在怀里。
“夫君别烫了手指。”
谢绍辰的手匀称修长,指甲洁净饱满,尤其握笔时,骨节分明流畅,赏心悦目。与初遇时不同,如今他的指腹上多了老茧,许是摆弄药草所致,亦或习武强身所致,比当年要更具力量。
力量......
叶茉盈不自觉想到昨晚这双手扣在她腰肢上时施以的力道,心里作祟,隐隐发痒。
“今晚......”
“我睡西卧。”
两人成婚前,西卧是谢绍辰的书房,一张小榻用以休沐日的小憩,算不得卧房。
叶茉盈知他芥蒂所在,但既已成亲,又行了周公之礼,不是该试着相处么。
她说出心中所想,换男人一声轻笑。
他倒是不吝啬笑意,冷幽幽的,与温润搭不上边儿。
世人皆道绮国公府世子皎皎瑰魄、温润如玉,可她眼中的他,青松覆雪、冷若冰霜,愈相处就愈会发现他的脉络百骸都是凉玉所筑。
叶茉盈不禁迷茫,也愈发寻不到当年少年的半寸影子。
是哪里出了岔子?
“好笑吗?夫妻不该同寝吗?”
那股执拗劲儿又窜了上来,就像吃不到糖果的孩子对糖果充满执着。
从未被人纠缠过的世子爷忽然捏住女子的下巴,向上抬起,审视起她眼中的犟。
是倔强还是心机促使他二人纠缠不清?
谢绍辰从不给人纠缠的机会,而叶茉盈深深劈砍出一道裂缝,无所畏惧地钻了进去。
“想同寝还是行房?”
男人的尾音向上扬起,笑声浅浅,温柔好似在珍视一朵掌中花。
叶茉盈在他突然迸溅的凛冽中读懂了他的意思,脸颊煞时火烧,她才不是急色,她只是想要与他亲近些。
“不是的。”
“是吗?”
谢绍辰语气寻常,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喜怒变幻,平静的外表敛尽一切,可恰恰如此,越叫身边人难以接近。
这也是老夫人更疼爱次孙谢翊云的缘由,嬉笑怒骂才交织出人情味。
叶茉盈觉得冷,不由自主地颤栗,怀里的瓷盅成了汲取温度的暖炉。她抱紧瓷盅,看着谢绍辰从眼前越过。
漆黑的西卧燃起烛台,随着隔扇闭合,一点点敛尽暖光。
一步错,步步错,叶茉盈深知是自食恶果,可她执拗地想要抓住当年那束乍现的暖光,抓住谢绍辰唯一热忱流露的瞬间。
当年背着她走出庐山的少年,成了她的执念。
也是与幼年的经历有关,她曾目睹父亲背着病重的母亲在月下踱步,也是那晚,相爱的两人阴阳相隔,母亲在父亲的背上永远“睡去”。
从那日起,她没再让父亲背过自己,她怕场景重现,怕留下父亲一人在世间,即便她身体康健,但经历过与母亲的生死离别,内心留下了惧怕的种子,是以,在庐山遇险时,她怕极了,怕自己长眠不醒,再见不到父亲。
就在身体疼痛、意识难以支撑之际,就在恐惧占据身心之时,一道少年身影迎着暖光出现在模糊的视野里。
少年的背,结实温暖。
即便陷入昏迷,她仍能听见少年的声音,鼓励她振作,不要睡去。
再次见到父亲,她主动爬上父亲的背,克服了因母亲离世留下的创伤,还让父亲背着她去帐篷外寻找少年。
父亲指着穿梭在伤患中的白衣少年,叹笑说那是绮国公府的小世子,曾是他的得意门生,今日刚巧遇到。虽只有一年的师徒缘,却是天资足够惊艳他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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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堂落针可闻,叶茉盈放下瓷盅,静坐圈椅,不声不响。性子释然,医术和谢绍辰,她不曾有过一点点放弃的念头,不撞南墙不回头。
更阑人静,二进院的季嬷嬷悄然回到主子身边。
“没有听见动静?”还未安置的谈氏眉头紧锁,今晚的参汤加了猛料,不该没有动静啊,“可听仔细了?”
“老奴听得可仔细了。”季嬷嬷掩口,“应是没成事儿。”
“这个绍辰。”
“夫人莫急,世子和大奶奶刚成婚,还要经历磨合,水到渠成。”
谈氏扶额闭眼,她不是急于延续香火,而是心疼远嫁而来的儿媳。那么个俏生生的姑娘,自幼失恃,被父亲一手带大,想必性子敏感,渴望温暖。
谈氏没有女儿,又因当年受恩于叶慕朗,对叶茉盈怀有怜惜,她辗转反侧,蓦地起身,“去,去把人请过来。”
当叶茉盈裹着披风来到二进院的正房,眼里溢出的疑惑惹得谈氏柔了心肠。
“冷不冷?”
叶茉盈摇摇头,素净的小脸被月色映得柔美,人也乖巧讨喜。
谈氏搂住她,温声解释起来。
丈夫常居江宁,谈氏虽不至于被闲愁吞噬,但也时常感到孤寂,牌搭子不少,不足以交心,驱逐不了孤寂。
“这回好了,为娘是捡了个大便宜,白得个如花似玉的女儿。”
自母亲离世,叶茉盈从未在父亲以外的长辈身上汲取到温暖,恍惚有种母亲与婆母重合的错觉。
溢出近乡情怯的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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