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选择躺平》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平心而论,重活一次,开始时上官白胭难免觉着皇后是伪善,是做戏。
比上辈子明面上的善妒争斗长进了,变成笑面虎了。
后来日久见人心,她发现并非如此。
她和叶才人先后害疾,皇后娘娘多方引援说合,宫中姐妹同心同力渡过难关。这是……
上官白胭从前一辈子也没见过的景象。
不是不感激的,可是终归有些芥蒂:
皇后娘娘她,总归是陆棠华的养女。
后来上官白胭想,罢了。
她本没有很大的志向,只想着过平平安安的日子,她固然知道河阳王夫妇是杀子仇人,可是,只要这一世她不承宠、不生养,就不会惹祸上身,皇后娘娘又这样相护,想必,她们都能平安终老罢?
再说皇后娘娘还亲手惩治琼蕊,也算替她报仇雪恨。
这便好,上官白胭心内打定主意,皇后娘娘如此亲切良善,如同亲姊姊一般愿意照拂她、看顾她,那么投桃报李,她也愿意时时敬重皇后娘娘,替皇后娘娘排忧解难。
如今看来,皇后娘娘与陆棠华并不一条心?
是呀,听陆棠华的意思,哪里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上辈子也是,皇后娘娘薨逝不盈月,下一位姓陆的贵妃立刻抬进宫来。
皇后娘娘只是河阳王夫妇的一枚棋子。
那么这枚棋子,如今是生出反抗的心思么?
旁的女子或许难以理解皇后娘娘为何避子,可上官白胭十分能体会。
幸而这辈子皇上心思不在后宫,否则一旦承宠,上官白胭预想自己也会走这条路。
倘若自身难保,倘若招致祸端,何必生养。
再觑一觑皇后娘娘白纸一样的脸色,上官白胭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果真在服食避子的药物吗?”
陆盈霜欲哭无泪。
真要是那样或许还有救。
她无意识一般地嘘嚅:“没有……”
嫔妃们还都在正殿等候,陆盈霜收敛心神,真诚谢过上官美人,说好彼此保密,领着到正殿。
一开始的惊惶褪去,陆盈霜面上一切如常,该说就说、该笑就笑。
实际一颗心已经绑上爆竹飞上天。
完了完了,陆氏起疑心,那距离李沣起疑心还远吗?
千算万算没想到撒娇要钱能露馅,看来这个养娘不是一般的小器,一点也不是真心疼她!
……先想法子过眼下这关吧!
中医把脉行医的原理陆盈霜一窍不通,但就韩美人妙手回春的本事来看,把脉绝不是一无是处、糊弄人的花俏把式,是大学问,肯定能诊出来她没侍过寝。
怎么办啦!
啊!有什么办法能假装历过人事啊!究竟怎样才能打消陆氏的疑心啊?
忧兮思兮,忽然间,陆盈霜脑中晃过一些画面,都和皇上有关。
玉宸殿上,他温声安慰说皇后吉人自有天佑。
前不久东暖阁里,他似有若无渐渐靠近。
寝殿春风乍寒乍暖,他叹她不介意旁的嫔妃。
凤辇帷帐如丝如缕,他问她愿作君臣还是夫妻。
甚至或可追溯到最初的那夜,他横卧榻上谈笑自若,交底、结盟,恳切又冷静,可是衾被之下,他分明半边手臂淌着血。
他……
光果着上半身,身材还挺好的呢!
模样也不差,陆盈霜一闭眼,心说实在不行不如就去把皇帝陛下睡了好了!
看起来皇上对她并无恶感,那么互相帮个忙、救个急,又有什么损失嘛。
如此一来脉象的事情也能糊弄过去,能让陆氏和李沣安生,还能睡到美男,齐活啦。
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法子,若是可以,陆盈霜还是更中意单纯的队友关系,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单纯一点……
也好。
*
近来李青珩忙着接洽唐真,合计到底在京郊哪座山头动工合适。
说是接洽,实际并不真的见面,全仰赖萧婕妤往来传信。
最后大约唐真又问问家里父亲和岳父大人的意思,把跑马场的址择在南郊九巍山山脚。
那里有一处山洼,三面环山、一面临通济渠,可谓易守难攻,即便李沣发现不对前来查验,兵士也可就近四散入山,飞鸟入林、鱼翔浅底,一丁点踪迹寻不见。
这桩定下,其余丈地建营、招募度支的活儿交给唐真,李青珩得以喘口气。
然后他发现,皇后瞧他的眼神,似乎不很对。
当然如果细究,皇后看他的眼神一直不对。
不是寻常帝后之间该有的眼神。
皇后目中一点也没有诸如敬畏、爱慕之类的意思。
虽说李青珩也不要皇后敬畏他,但是爱慕还是可以有的么。
近来皇后看他时,似乎多一些打量。不是有什么事想求他的那种打量,而是似乎预备把他按斤称一称拉到集市上去卖掉的那种打量。
在打量他腰上几两肉、腿骨有多长,的那种目光。
李青珩又不好意思问,每每免不得被丝丝缕缕的目光逼得丢盔弃甲面红耳赤。
今日也是一般,今日是七月初七正日子,正阳宫上寿,皇后生辰她反倒好像不上心,三不五时在看他。
今日是为往后南郊的大事唱过场——要显露出皇后爱好马毬,不然热突突建什么跑马场。
早先放出风声说生辰这日要办马毬赛,因此阖宫齐聚含元殿,李青珩瞧一眼座下宫中嫔妃、朝中命妇,要命,皇后竟然毫不避讳还在看他。
李青珩左右没忍住,回去一眼,陆盈霜双目冷不防撞上他的,登时一顿乱瞟收回去,眼睫颤颤巍巍假作无事。
微似蝉翼振振,宏似惊春蛰雷,不知砸在谁的心头。
“娘娘,请下注。”
这时菀露走来,可算打破帝后两人之间的暗流。
只见菀露手托一只红漆托盘,上有垂恩香筒两只、筹签若干,她身后宫人则捧笔墨,躬身请陆盈霜题签。
原来今日的马毬赛不是平白顽耍,而是有彩头的。
陆盈霜取过一枚签子,提笔写下下一个“千”字投在其中一只香筒内。
那只香筒上镌“飞鹄”二字,另一只香筒上则刻的是“争驰”,是今日场中两支马毬队的花名,边上唐卉笑道:
“飞鹄诸人得着皇后娘娘的青眼,想必稍后场上更要骁勇几分。”
陆盈霜道:“飞鹄意头好,本宫心里喜欢。”
唐卉笑着答一个是字,提笔写九百,也教丫鬟投在飞鹄的香筒中。
陆盈霜投飞鹄,投下一千两白银的彩头,唐卉这个德妃难道越过她去?因此只写九百。
底下众命妇瞧在眼里,纷纷开始计算按着品级自家该投多少。
至于投谁,嗐,顽闹的营生,又有什么打紧。
红漆托盘传至温玉琉面前,她似乎漫不经心,草草写下“五千”两个字。
她口中道:
“飞鹄虽则自由飞天,可说到底不过一介禽鸟,臣妾斗胆,押争驰胜。”
陆盈霜脸色落下来,淡淡道:“随意。”
咦咦咦?
座中命妇吃着惊,这淑妃娘娘怎么好似在和皇后娘娘唱反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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