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川来到营帐，看到穆华穿着一身白衣坐在桌前，低头摆弄面前的瓶瓶罐罐，阳光洒落在她发丝，多日阴天后的暖阳，岁月静好的画面，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穆华听到门口动静，抬眸看见门口的莫川。
两人相视而笑。
穆华起身：“周公子来了。”
莫川苦笑：“别人不知我，你也要打趣。”
穆华放下手里的药瓶，把身边的早已准备好的包裹，推到他面前。
“你脸色好了很多。”
莫川垂眸：“难为你想着我。”
穆华收敛嘴角的微笑，没有更多叙旧，开门见山：“莫川，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莫川意料之中，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复杂：“是阿缘不能同意的事。
”
“嗯……”
两个都是聪明人，穆华不想拐弯抹角：“春满城之事，有蹊跷，背后布局不简单。”
莫川无奈叹了口气：“这件事不该你插手。”
穆华皱眉：“他现在迟迟不出兵，关外一天一个样，朝廷派人来被他扣下，你不会不知他在想什么，背后布局之人，一步步把把他推到高处，京城使臣一死，他便退无可退，只有造反一条路。”
“曾经有人给我送过消息。”
穆华眯着眼：“要你做什么？”
莫川：“杀曹演，断后路。”
穆华语气凝重：“那人是谁？”
“没露面。”
穆华眼底讽刺：“杀春无渡，杀代王的人，还借刀杀了神医谷主，能有如此通天本领的人，没几个人。”
莫川：“你既然想到这些，就该知道阿缘他心中早有预测，穆华，你该信他。”
穆华摇头：“你早就知道，我跟阿缘的结局不一样，他如今迟迟不动，就是想保全神医谷，若彻底撕破脸，朝廷不会坐视不管，清算只是早晚。”
只是简单的一段话，便表明两个人之间的鸿沟。
萧承有机会破局，可他在拖，拖战事拖皇帝的决心，此刻神医谷反倒成了牵绊和顾及。
“我为他做的不多，如今我想搏一搏。”
莫川眼神沉重：“你想如何做？”
“神医谷，我的身份，背后之人容不下我，我回来，他们一定会迫不及待地对我动手。”
“你可想过后果？前些日子你下落不明，他快没了半条命，这次擅作主张，有没有想过彼此之间是否能承受的住。”
“没有后果，此事之后，他做他的楚王，我当我的医者，天下之大，不是只有在他身边才是容身之所。”
穆华从小的经历促成她独立的性格，做任何事都坚持自己认为对的事，但就是这份近乎冷漠的独立才最消磨感情，两个相爱的人，不需要牺牲和献祭。
莫川叹了口气凉气：“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了。”
穆华点头。
“好，你既然想好，那表哥就陪你走这条不归路。”
穆华眼中带着感谢，伸手从脖子上摘下白虎玉佩，物归原主地递回去。
“无论日后他做如何选择，你要帮他。”
莫川无奈：“这么深明大义，会不会很窝囊？”
“不会。”
她不愿做任何人的依附，她可以做医者谋士，唯独不愿意做他的软肋。
她是自由的飞鸟，不是笼中温养的雀儿。
“命运捉弄，穆华，你还真是阿缘命中之外的变数，比起往后什么顺遂富贵，我希望你无论何处都开心自由一生。”
穆华眉眼弯弯，羊城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笑着玩笑：“那我祝你长命百岁，仕途步步高升。”
————
一边客栈里，此刻白缨坐在院子里替端梳毛，外面传来动静，走进一个人来。
穆伯言抬眸，看到一位身穿素衣的男子走进来，简单素袍，跟穆伯言相似年纪，身上自带一股儒雅之气。
“你终于露面了。”
穆伯言仿佛看见老友，眼神没有波澜：“你怎么老了，还长得这么难看，皱皱巴巴苦着一张脸，没点福相。
栾杨皱眉：“你长的好看，还不是花瓶一个，穆伯言，你抓了我的人，还有脸跟我在这冷嘲热讽。”
“你给我女儿下毒的事我还没找你呢，倒是恶人先告状起来了。”穆伯言之前曾在军中呆过一段，当初栾杨还不是军师，只是一个大帅身边的亲卫统领，两人年纪相仿，一点点就成了朋友。
故人相别数十载，两个人谁都没想到，如今见面竟然是在这里。
“我没杀了她，就已经是念在多年的情分上。”栾杨看着穆伯言，懒得跟他斗嘴：“你神医谷也要插手南境的事。”
穆伯言冷笑，别人不了解栾杨，他还能不了解，浑身净是花花肠子，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挡了他路的人都要一一铲除。
“你步步为营，为楚王铺路，不早就把神医谷当成你计划里的隐患？”
栾杨沉默，坐到桌前。
“你的计划我不管，神医谷不能在里面。”
栾杨抬眸，沧桑的眼睛深不见底：“我要是不呢。”
穆伯言眯着眼，语气不容退让：“我成千上百种法子，叫你生不如死。”
栾杨冷笑：“那你现在就动手，穆伯言别忘了，你女儿还在军营。”
语气虽然平淡，却带着浓重的杀意威胁。
穆伯言突然张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栾杨，你真是可笑啊。”
“你笑什么？”
穆伯言笑着笑着，淡眸种悲凉带着苦涩：“你心思缜密，有胆量和手段，南境什么都瞒不过你，可你如今一步一步却是越来越小心，楚王已经一点点脱离你的掌控，那孩子我查过了，比咱们这些老头子有血性，春满城的事他能忍下去，京城来的人他也能压住，甚至重情重义地还想保全神医谷，这样的好男儿，痴情种，要是听说我家华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不知道他还活得活不下去。”
栾杨眼神一寸一寸冷下来：“棋局已定，已由不得他。”
穆伯言皱眉，眼中嫌弃不言而喻：“你还真令人讨厌。”
穆伯言没有旧友重逢的喜悦，眼底带着讽刺，收敛嘴角的笑意：“你的棋局我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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