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点,在快一点,她怕药丸湿了,怕...
等马儿终于到了地方,阮慕几乎是脱力般跌了下来。
“夫人...”
车夫听到动静后出来,被眼前阮慕的样子惊得几乎比不上嘴巴,“您怎么...怎么...”
阮慕的体温高得厉害。
她依旧强撑着把药丸拿出来,声音有些气若游丝,“给...给外祖服下...”
车夫实在放心不下人,可是阮慕坚决无比,他只能咬牙,先将药给老人服下,再跑过来将地上混了泥水的人扶起来,触手他便觉得不对,“您发热了?”
阮慕的袖子不知什么时候翻起,手臂上已经红肿起来开始发黑。
人也已经有些昏沉。
“夫人...面怎么?”
车夫赶紧将阮慕扶起来,他刚要转身,却了看到地上的痕迹时,瞳孔一缩,目光顺带落在阮慕的裙子里,鲜红的痕迹叫他立刻手足无措。
“夫...夫人...您?”
阮慕艰难地看了一眼地上,然后轻轻叹息一声,“原来是这样...”
车夫将阮慕放置在茅屋里,又找了些干草,实在没有床了,只能将她安置在干草上。
而后搓搓手,实在没有法子,“夫人,您这样太危险了,现在已经进不了城,我回家里,去找我老婆子来,她懂一些,懂,比我懂一些,您等我,等我回来。”
车夫急忙而且。
阮慕只觉得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疼的,主持头昏沉得厉害,没有一点力气,而最疼的是肚子。
她忍着眼泪,抬手摸了摸外祖的额头,嘴角微微勾起,然后才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原来,她的猜想没有错。
可惜....
她为自己把了把脉,然后自己都没有发现,那样惨白的一张小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凄苦,叫人不忍直视的笑。
她梦了很久的事情,没想到,真的变成了现实,可是现在,又真真切切地在她面前稀碎无比。
感受着身下不断涌出的热意,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再一点一点消失。
茅屋破旧,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不断滴落雨点,刚开始很小,后来渐渐变大,一点一点不停歇地落在阮慕的脸上,兴许是因为太热,这冰凉的雨点落下来,竟叫她忍不住仰头,贪婪地伸着脖子。
可是下一秒,她又好像冷得厉害,整个人不断瑟缩抖动起来。
冷,好冷。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死过去的,只记得在意识尚存的最后一秒,轻轻地探了一次外祖的额头。
她轻轻地笑了,烧退了,外祖...应当是没事了,而后阮慕闭上了眼睛,她觉得自己像一个轻轻的气团,不断上浮,不断游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
“夫人...夫人...”急促的声音吵得阮慕轻轻蹙眉,而后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面前,是一个打扮平常的中年夫人,看到阮慕醒过来,才总是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啊,终于醒了。”
阮慕轻轻动了动手,才发现自己没有力气,眼珠子看了看,她还是在那个小茅屋里面,只是外头透过来明媚的阳光,显示着时间似乎已经过去许久。
“我...怎么了?”她的声音沙哑无比。
妇人看着她起皮的嘴唇,端水来给她抿了两口,才絮絮叨叨地开口。
那晚上,她被她家汉子在雨夜焦急回来,拉着她就要出门,路上才磕磕绊绊地被事情讲清楚了。
阮慕聘请车夫费用不低的,而且为人和善,为了就外祖那样拼尽全力,谁看了能不动容。
更何况,就算没有那些事情,现下她流了那许多的血,饶是车夫对夫人的事情一窍不通,可也是知道的,着兴许和孩子有关,瞧着阮慕穿的衣裳就不是普通人,这事儿可大了,一个不慎,那是要出人命的。
所以他香叶不想,万一人没救回来,或许他也是托不了干洗的事情,直接连自家的破弄都带过来了。
知道情况后,钱婆子也担心忧惧,可等她冒雨进了茅屋,还是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一个堪称绝色的女子躺在地上,小小的脸蛋和嘴唇几无血色,身上的衣裳都湿了,身下的干草也湿了大半,上面沾满了血水。
看起来好似已经了无生气,奄奄一息。
钱婆子立刻将车夫轰了出去,然后架起了火堆,所幸的是,她曾经也为一个被撞的妇人处理过这样的情况,虽然手不停颤抖,可到底还是慢慢帮着阮慕清洗又处理了。
她一片动作一遍叹息,这样一个好好的女子,长得这般好看,怎地竟这样惨,手上身上都是伤,人也高热不退,孩子...孩子也...是保不住了。
钱婆子怕阮慕伤心,观察着她的脸色才说出了这件事。
“孩子还不大...还不稳...你还年轻...日后一定还会有的。”她极力地安慰起来。
可出乎意料的是,面前漂亮的女子表情却是淡淡地,
“哦。”她轻声说。
在把脉的时候,阮慕就已经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太过于悲痛,就这样晕死过去,现在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绪,整颗心都是麻木地,钝钝地,仿佛已经失去了感知的能力。
钱婆子看着面前眼中没有光彩的美人,叹了口气。
“我外祖呢?他好些了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慕才重新开口。
钱婆子的表情一瞬变了。
阮慕心头浮起一个不好的预感,“烧没退?还是又有所反复?他在哪里?我去看看?”
阮慕想要起来,可刚起身,人就晃悠了一下差点栽倒。
钱婆子嗫嚅着,“夫人...那个...您先好好休息。”
“外祖呢?”阮慕的表情突然就冷了下来,带了一种不容人拒绝的威严。
钱婆子咽了要口水,欲言又止后有些艰难地开口,“他...他...”
“我去看看。”
“没了。”
阮慕和声音和钱婆子的同时响起。
阮慕还在挣扎,可突然,“没了”两个字钻进她耳朵,人一下子懵了,好片刻后,她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人呆滞起来。
“没...没了?”
“昨日,我忙完您的事情,然后再去看老爷子,他本来是已经退烧的,可是那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发起了极大的高热,他人...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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