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傍晚,天空攀上一层火烧云。
喷涌的水声源源不断,霉味弥漫在闷热黏湿的空气里,祝秋缩在屋子角落胡乱抹了把脸,心却凉的彻底。
刚才她推着小电瓶到后院的废弃工具房,接上水管准备冲洗车身上的泥泞。
谁知水龙头年久失修,还没用劲,咔嚓一声,水柱瞬间像泄洪般从墙体喷向四周,生锈的水龙头连同水管碎在地上,被疯涨的积水淹没。
她把水盆扣脑袋上挡水,噼里啪啦声吵的她耳朵疼,她很想冲上去任水滋,在水里肆意漂荡。
但她惜命。
工具房没窗户,唯一的出口是那扇水柱正对面的双开大铁门,水柱凶猛拍打门板,她贴着墙壁,踉跄挪向门口。
结果门锁也打不开,还被迫玩了一场室内冲浪。
争斗无果后,祝秋折返爬上木桌,想用神力堵水。
她摊开手,一团淡紫雾悬于掌心。
雾气不情不愿地往墙壁探了探,旋即缩回来晃悠。
祝秋料到会是如此。
近来她的神力莫名衰退,系统说多收集食客好评,神力就能慢慢恢复,于是她在溪禾古镇开了七天甜品店,好评如潮。
本来常规级修复不用耗费太多神力,偏偏今早收到一条嫌她家豆花太碎的差评,神力又回到先前窝囊的状态。
悠哉扭动的雾气似是察觉到祝秋不悦,旋即蜷成小团子隐于指缝间,可怜兮兮地抖动。
祝秋叹气,最终翻掌收回神力,盘腿而坐。
反正淹不死。
水流来回冲撞毛坯墙,屋顶的老灯泡投下斑驳昏黄。
手机屏幕带着和房东的通话记录渐渐暗去,祝秋苦笑出声。
她打开相机,对准比喷泉还离谱的水柱,拍了段视频发朋友圈,揪住衣角拧水,重新扶正脑袋上的水盆闭目养神。
不一会儿,外头传来隐约的急促拍门声。
祝秋撩开盆子看去,拍门声戛然而止。
顷刻间,双侧门把手同时下压,刺目的光线从门缝间争先闯入。
祝秋先是看见一双焦急的黑眸,以及瞬间被拍湿的黑发,还有狼狈后退的高大身影。
几乎是在铁门快要重新合上时——
水停了。
盆子落地,激起半米高的水花。
祝秋顾不上漂在水里打转的拖鞋,跳下地,踩着水花跑去开门。
水流带着散落在地的盆子和抹布一涌而出,男人正维持着推门的动作,两只手搭在门把上,被她突然拉门弄得一趔趄,差点撞上她。
漫天火红的夕阳落于男人肩膀,黄昏光晕给他洒了层金边。
渐合的铁门轻轻撞了下祝秋的腰,她怔怔地往前迈一小步,对视瞬间,男人眼里的焦急一晃而散,归于沉寂。
他放下手,后退两步,把祝秋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又挪回她的脸看。
祝秋本想关心他有没有被水柱弄伤,现在倒觉得他的视线有些冒昧,于是也用同样的眼神打量他。
男人很高,祝秋才到他胸口,水珠顺着他微卷的发丝滑落,落在高而深邃的眉骨,五官周正凌厉,还是麦色皮肤。
真养眼啊,祝秋摸摸右上腹,觉得这里的郁火散了不少。
“哎哟,小秋啊!”
房东推开后院木门快步走来,停在两人中间:“对不住啊,刚才没接到你电话,这牌局一结束我就赶去关水闸了,应该没耽误太长时间哦,你怎么样,人没事吧?”
祝秋看向满脸堆笑的房东,有点无语。
她不用猜都知道肯定是打牌输了,输到不能再输了才跑出来的,现在四周一片狼藉,她怎么不等店铺冲跑才来呢。
当然刻薄话祝秋说不出口,她微笑摆摆手说:“我没事阿姨,店铺没事就好。”
头顶飘来一声嗤笑,祝秋困惑抬头。
男人已经偏开视线,双手插兜退到两米外的花坛边,站在树下,轻晃脑袋甩头发上的水。
而她的脚边也规整地摆着她的白雏菊拖鞋。
濡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好不舒服,蝉鸣四起,祝秋踩上鞋,又看了眼这个奇怪的男人,转头跟房东说她先上楼换身衣服。
店铺是三层的青砖白瓦楼,和溪禾古镇一带的色调一致,一楼作为商铺,二楼和三楼则用来住人。
房东在古镇外街买了套小洋楼养老,古镇的房子拿来出租,巧合的是房东有点洁癖,没想过做民宿。
于是幸运的,这栋房子只有祝秋一个人住,也算是住进安静闲然且舒适的别墅。
她回到二楼卧室,关窗,视线不自觉地挪到花坛边。
榕树下早已没了男人的身影,祝秋突然有点内疚,她还没跟他道声谢。
毕竟他刚才应该是好心救她,结果被喷一脸水。
但他那眼神实在是奇怪,像饿狠的狼狗见到肥肉,要把她生吞入肚。
祝秋哆嗦着摇摇头,飞速拉上窗帘,随手拿条裙子去浴室洗澡。
火烧云渐渐移向青葱的远山顶,古镇街亮起点点繁灯。
许冽舟双腿交叠,端坐在餐椅上随意擦拭头发,水珠坠进倒影在水杯里的橙红,荡起片片涟漪。
他第无数次点开朋友圈,划过天庭朋友的聚餐图,最后停在那条爆水管的视频,发布时间已然过去二十分钟。
朋友的话历历在目——
“听说天庭粮库发大水,仓家一小孩没了,守粮的食神受不了刺激,病了好些天。”
“可不是,连做梦都在发抖。”
“以后怕是要害怕水了。”
楼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许冽舟急忙锁屏反扣手机,端起水杯喝水假装无事发生,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周围的动静。
推拉木门划过吊轨,祝秋趿拉着拖鞋往楼下走。
她今晚不打算营业,等吃完晚饭煲煲剧,顺便想想能再做些什么新品吸引客人。
刚下到一楼,就被房东拉进厨房。
“小秋啊,前天说租金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啦?”
祝秋伸手拿杯子的动作稍顿,才想起来这事。
房东的儿子明年要出国,所以她临时涨了三千块租金。可祝秋根本不够钱支付那笔凭空多出来的三千块钱。
租这家店权当价格合理,房东却总拿没空拟合同来搪塞她,口头答应让她先做着,后面再签合同也不迟。
这也恰恰抓住祝秋着急开店的心理,初到人间不懂留痕的重要性,以至于她没留任何证据能证明房东违约。
现在想想她就想变成八爪鱼,回到七天前啪啪拍醒自己。
“小秋你看哦。”房东靠在料理台,指向周围,“店铺都是装修好的,你是不是一进来就开工了?”
祝秋点头。
“楼上的房间任你选,是不是住的很舒服?”
祝秋泄气点头。
“那你就当阿姨收点住宿费。”
祝秋认命点头。
房东说的话在理,她到现在都还记得第一晚枕边的清爽阳光味,让她这个极其认床的人能睡到自然醒。
但她就算把这七天挣到的钱全部加一块,也只够勉强付当下的租金。
在神力恢复前,营业不能断,这是系统说的,她只能遵守。
犹豫片刻,她想问问房东能不能再通融两天的时候,身后响起一道成熟清冽的男音。
“阿姨,我出三万,您看我能不能租下您的店?”
祝秋倏然回头,撞上那对目光灼灼的眼睛,她不可置信地上前:“你说多少?”
许冽舟倚靠在门框边重复:“三万。”
祝秋震撼了。
这家店连五十平米都不到,他竟然开口就报三万。
房东也是脑袋空白一瞬,反应过来后先是对祝秋干笑几声:“小秋,不是阿姨不帮你了哈,谁开价高,谁先得嘛。”
说完便掏出手机,点开合同预览页面走向许冽舟。
祝秋好不容易对房东囤的好感瞬间消散。
“等等!”祝秋快步走向许冽舟,仰起头看他,“请问你开甜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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