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沧月那通跨越了上千公里的“红色警钟”,给五龙潭这台刚刚才转向“军工”的战争机器,当头浇下了一盆冰水。
苏溟舟在下达完那一连串近乎于“休克疗法”的指令后,整个基地的高层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舟哥……这……这是真的?”李杨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无法想象,那个他们赖以生存、作为“破晓币”信用根基的海洋,会突然变成一锅“毒汤”。
“我宁愿它是假的。”苏溟舟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但‘同济号’的专业判断,我们必须无条件相信。这是科学不是猜测。”
“那……我们的鱼干……”许知远的脸色瞬间惨白。他这个“大管家”,比任何人都清楚,那堆积如山的熏鱼干,是整个组织金融体系的“锚”。锚一断,这艘三万多人的大船,当场就得散架!
“立刻检测!”苏溟舟没有丝毫犹豫,“让陆观涛留守的医疗组和农业组,带上我们所有的设备!对库存的鱼干、新打捞的渔获、甚至是我们养殖场里的鱼,进行最高优先级的毒素排查!”
“在结果出来之前,”他一字一顿地说道,“‘破晓币’的锚,从‘熏鱼干’,暂时切换为‘粮食’!许知远,你立刻去办!发布公告,安抚市场。就说……鱼干受潮,需要盘点!”
命令被迅速执行。
陆观涛的弟子们,带着那些从旧世界实验室里“抢救”出来的简易色谱仪和试剂盒,冲进了那间被李杨用AK-47强行封锁的战略仓库。
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是五龙潭建立以来,最难熬的二十四小时。
苏溟舟和李杨,就守在实验室的门口,寸步未离。
直到第二天清晨,那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学生,举着几张薄薄的试纸,连滚带爬地冲了出来。
“领航员!李哥!”他激动得声音都破了音,“没……没有!没有检测到明显的神经毒素和肝毒素!我们的鱼干……是安全的!!”
“呼——”
苏溟舟和李杨,同时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两人只觉得后背一阵发软,几乎要站立不住。
“为什么?”苏溟舟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林沧月她们在海南,看到的明明是……”
“位置!”那名学生兴奋地指着海图,“我核对了!‘同济号’发现‘死区’的位置,在海南岛东南外海
!那里是内陆几条大江大河的入海口!是营养盐汇集的第一爆发区!”
“而我们的捕捞区,”他指了指五龙潭更北边的海域,“离那片‘毒源’,还有上千公里!而且,中间还隔着一道强大的洋流!”
“我们的海域……暂时还是干净的!”
“暂时……”苏溟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
“是的,领航员。”那名学生收起了兴奋,变得无比严肃,“林研究员在电报里说得很清楚,这场藻华是‘全球性’的。有机物入海是持续性的。海南是第一个‘爆点’,但绝不是最后一个。”
“我们东海沿岸的营养盐浓度,也在这几个月里,持续升高。小规模的藻华,已经出现了。”
苏溟舟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他知道,这只是……“死缓”。
“我明白了。”他点了点头,“警报,不能解除。”
他走回指挥部,拿起了话筒。
“命令,王师傅,‘超密滤网’的生产,不准停!三天之内,我要看到第一批成品!”
“命令,侯破浪,‘解放舰队’改编为‘生态舰队’。任务,不再是剿匪。”苏溟舟看着那片蔚蓝的东海,声音冰冷,“从今天起,你们的任务,就是‘捞草’!在我们的近海,巡逻监控!一旦发现任何小规模的藻华迹象,就用滤网,给我……一网打尽!”
“命令,李杨!”
“在!”
“沼气池的扩建工程,提到最高优先级!我要你那个‘**营’,不准再干别的了!全都去挖坑!越多越好!”
“舟哥,”李杨有些不解,“这藻……有毒啊!捞上来,堆在哪儿?这不还是个祸害?”
“不。”苏溟舟的眼中,闪过一丝林沧月特有的、充满了科学理性的光芒,“它不是祸害,它是‘能源’。”
“林沧月在电报里说了,”苏溟舟的声音,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奋,“这些藻类毒素,在高温和厌氧环境下,会被彻底分解!”
“王师傅的沼气池,常年维持在五十度高温!那不是‘化粪池’,那是‘高压灭菌锅’!是天然的‘毒素分解炉’!”
“杨哥,”苏溟舟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疯狂的笑容,“这帮该死的‘水草’变成了‘甲烷’!”
“这……是地球,在用另
一种方式,给我们送‘生物柴油’啊!”
这个“变废为宝”的疯狂设想,让李杨也愣住了。
“至于我们的‘锚’,”苏溟舟再次下令,“鱼获,照常供应。但是,捕捞海域,全部北移!给我往齐鲁、往奉天湾那边靠!避开所有可能的污染区!”
“而且,从今天起,所有入库的渔获,必须经过医疗组的‘抽检’!任何一批,只要发现毒素超标,立刻……扔进沼气池!”
……
就在五龙潭因为一场“未来的”生态危机,而再次被动员起来,开始疯狂“捞草”和“挖坑”时。
“同济号”,这艘白色的“科学方舟”,已经孤独地,航行了近一个月。
它穿过了马六甲那片充满了沉船与海盗的废墟,绕过了第四帝国那戒备森严的“非洲禁区”,最终,从直布罗陀海峡那狭窄的豁口,驶入了这片,本应是人类文明摇篮的……地中海。
迎接他们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和,深入骨髓的……寒冷。
“周教授,”孙博裹着两层厚厚的皮大衣,牙齿依旧在打颤,“舰桥外的温度计……零下五度。”
“这里是……地中海。”周毅教授看着舷窗外那片,不再是“蔚蓝”,而是呈现出一片灰蒙蒙的、如同死水般的海面,声音沙哑。
“北大西洋暖流,彻底‘熄火’了。”林沧月的声音,从她那堆满了数据模型的终端后传来,平静得不带一丝感情,“欧洲,已经失去了它最后的‘暖气片’。这里的气候,正在向‘西伯利亚’靠拢。”
他们没有遭遇任何抵抗。
“同济号”挂着一面,由周毅教授特意申请的、代表“科学中立”的蓝白色旗帜。但事实证明,这个举动,毫无必要。
因为,这里……没有人。
他们在那不勒斯外海,那片本应是全世界人口最密集的地区之一,停靠了三天。
没有船,没有灯火,没有无线电信号。
只有风。那如同刀子般,从阿尔卑斯山上呼啸而下的,刺骨的寒风。
“第四帝国……撤了。”
孙博带领的登陆小队,在昔日的港口废墟上,找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
那不是战斗的痕迹。
而是一次……井然有序的、“战略性”
的大撤退。
“所有的重型装备、武器、能源模块……全都被带走了。”孙博的报告,充满了困惑
他指着那些,在冰封的街道上,随处可见的、冻得如同雕塑般的……尸体。
“他们为什么要走?”孙博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明明已经占领了这里。”
“因为这个。”林沧月指了指实验室里,那一排排,用无菌袋封存的“土壤样本”。
“这里,”她缓缓说道,“已经种不出,任何东西了。”
“新冰河时代”,不仅仅是“冷”。它带来的,是农业的、彻底的死亡。
“第四帝国,再强大,也需要吃饭。”周毅教授做出了最终的总结,“他们占领了一片,无法产生价值的‘冰封废土’。这对他们而言,不是资产,而是负累。”
“那……这里的人呢?”
“他们被筛选了。”林沧月调出了一份,从废弃的指挥部里,恢复出来的零星文件。
“……根据这份‘人口转移令’来看,”她的声音冰冷,“所有具备专业技能的工程师、医生、科学家,以及……所有三十岁以下的、健壮的劳动力……”
“全都被他们,用船,运回了非洲。”
“至于剩下的……”她的目光,投向了窗外那些,在寒风中,早已失去了生命气息的城市废墟,“……都被‘抛弃’了。”
“他们和那些试图穿过安纳托利亚,逃往华夏的难民一样,”周毅教授的声音,充满了悲凉,“都成了这场‘文明进化’中,被淘汰的……‘代价’。”
“同济号”的实验室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这就是“第四帝国”那套《地球统一宣言》背后血淋淋的真相。
他们不是在“统一”,他们是在“筛选”。
他们将整个欧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人才“收割场”。在榨干了这里最后一点“文明红利”之后,便毫不留情地将这片“被榨干的土地”,连同上面那些“没有价值的”老弱病残,一同抛弃给了……永恒的严冬。
“……警报!!”
就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这份,令人窒息的“文明之死”的震撼中时。
另一台,始终保持着最高灵敏度的仪器,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蜂鸣!
“不是藻华!”负责监测的学者,第
一时间喊道,“是……是地震仪!!”
“全船注意!检测到高频微震!震源……就在我们脚下!”
林沧月猛地冲到了地质监测台前!
只见屏幕上,那代表着地壳应力的曲线,正在以一种极其不稳定的姿态,疯狂地跳动着!
“不是一次大地震……”林沧月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波形图,脸色再次变得惨白,“是……是地震群!”
“震中在哪里?!”周毅教授吼道。
“两个!”孙博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一个,在我们北面,阿尔卑斯-喜马拉雅地震带!另一个……在我们西面!”
他将坐标,投射到了全息地图上。
那是一个,让周毅教授和林沧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名字。
——“坎皮佛莱格瑞”。
那不勒斯城下,那座沉睡了数百年却比维苏威火山,还要危险一万倍的……“超级火山”!
“它……它在‘呼吸’。”林沧月的声音,都在发抖。
“海平面上升,淹没了大陆架。这几十米深的海水,产生的‘静水压力’,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按住了地壳。”
“而‘新冰河时代’,又在欧洲大陆上,堆积了数以亿吨计的冰层!”
“压力……太大了!”
“板块,”林沧月看着那疯狂跳动的曲线,喃喃自语,“……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周毅教授呆呆地看着那幅,代表着“地狱入口”的地图。
他想起了,苏溟舟在合恩角,那个关于“施尔马赫绿洲”的疯狂猜测。
他想起了,林沧月在福宁站,那句关于“地质活跃期”的警告。
现在,他亲眼见证了。
“……教授,”孙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如果……如果连相对稳定的‘欧亚板块’,都开始‘震’了。”
“那……那片,本就处在‘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上,最脆弱的……‘倭国’……”
“……怪不得。”周毅教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倭国人,为什么会那么“急”。
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去当“第四帝国”那条,最疯也最不要命的……“狗”。
因为,在他们的脚下,那片狭长的岛屿。
根本就不是“家园”。
那是一座随时都可能……
“火山爆发”的……**桶。
一时间喊道,“是……是地震仪!!”
“全船注意!检测到高频微震!震源……就在我们脚下!”
林沧月猛地冲到了地质监测台前!
只见屏幕上,那代表着地壳应力的曲线,正在以一种极其不稳定的姿态,疯狂地跳动着!
“不是一次大地震……”林沧月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波形图,脸色再次变得惨白,“是……是地震群!”
“震中在哪里?!”周毅教授吼道。
“两个!”孙博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着,“一个,在我们北面,阿尔卑斯-喜马拉雅地震带!另一个……在我们西面!”
他将坐标,投射到了全息地图上。
那是一个,让周毅教授和林沧月,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的名字。
——“坎皮佛莱格瑞”。
那不勒斯城下,那座沉睡了数百年却比维苏威火山,还要危险一万倍的……“超级火山”!
“它……它在‘呼吸’。”林沧月的声音,都在发抖。
“海平面上升,淹没了大陆架。这几十米深的海水,产生的‘静水压力’,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地按住了地壳。”
“而‘新冰河时代’,又在欧洲大陆上,堆积了数以亿吨计的冰层!”
“压力……太大了!”
“板块,”林沧月看着那疯狂跳动的曲线,喃喃自语,“……被‘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周毅教授呆呆地看着那幅,代表着“地狱入口”的地图。
他想起了,苏溟舟在合恩角,那个关于“施尔马赫绿洲”的疯狂猜测。
他想起了,林沧月在福宁站,那句关于“地质活跃期”的警告。
现在,他亲眼见证了。
“……教授,”孙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如果……如果连相对稳定的‘欧亚板块’,都开始‘震’了。”
“那……那片,本就处在‘环太平洋火山地震带’上,最脆弱的……‘倭国’……”
“……怪不得。”周毅教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他终于明白了。
明白了,倭国人,为什么会那么“急”。
明白了,他们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去当“第四帝国”那条,最疯也最不要命的……“狗”。
因为,在他们的脚下,那片狭长的岛屿。
根本就不是“家园”。
那是一座随时都可能……
“火山爆发”的……**桶。
一时间喊道,“是……是地震仪!!”
“全船注意!检测到高频微震!震源……就在我们脚下!”
林沧月猛地冲到了地质监测台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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