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企盼不到的爱恋,林博瑛终得以换来一丝眷恋。
纵使韶华易付流水,相思意不断。
得知林博瑛误饮了“淮阴不醉”,苏徵便带着林博瑛出了旧景山。林月城得知,循着苏徵的气息一路追随而至;而林博珏因有公事在身,脱不得身,启程回了渭水,只将林博瑛一事托付给了林月城。
林月城欣然而应。
一路行至北溟城池外,林月城报了身份,守城将士欲上报城主,林月城道:“小女子并非来使,只是途经贵郡,不烦费心接待。”
守城将士依言放行,事后,仍是将巡捕大人进城的事情告知,城主大人记在心间,并无任何言语,只交待莫将此事声张出去,底下人无一不遵言而行。
晚间,林月城投宿在客栈,正在楼下独自用着晚饭,忽闯进来一位青年公子,直奔柜台,对着那中年掌柜道:“叔父,二弟可在此处?”
那掌柜摇了摇头,瞥了林月城一眼,见她一心一意用着饭,压低声音,恨恨地道:“几日不曾见他了,那小子又溜出去了!”
林月城自是听得明白,也不去管人家的闲事,见两人嘀咕了一阵,她忽听那掌柜道:“莫不是被贼人抓了?我们还是先去报官吧!”
那青年公子无计可施,只摆了摆手道:“不必如此,再等两日。”
回身,他并无心思瞧林月城,才踏出门槛,却听身后有人唤他:“沈大当家!”
沈大当家顿住步伐,转身入内,瞧见林月城正抬头笑望着他,他眼中顿时光芒大盛,走到她面前,笑容可掬:“林姑娘,许久不见了!”
林月城斜他一眼,故作不满地说:“大当家进屋都不曾看月城一眼,如今又来说这客套话,哪里来的真心?”
沈大当家面露愧色,忙赔礼道歉:“实乃沈某为舍弟的踪迹发愁,不曾留意在此用饭的正是姑娘。”
林月城瘪瘪嘴,正欲算过饭钱,不料沈大当家拦在她面前,陪着笑脸:“这顿饭钱由沈某出,就当给林姑娘赔罪了。”
林月城欣然接受。
事后,她特意询问了沈大当家所愁之事。
沈家二位当家的是北溟郡内普通的生意人,其父生前因生意折了本,欠下一大笔债,日日有人上门催债,其母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抛夫弃子去了他乡,与沈家彻底断绝了关系。从此,了无音讯。
生活举日维艰,其父不得不卖掉平日的店面,止留下祖上传下的一间生药铺,勉强偿还了部分债务,最后还是其叔父代父偿还了债务。某年,其父外地经商,途经险滩,遭强人劫持,落水而亡,尸骨未存。
可怜一生漂泊身,未料他乡葬鱼腹。
后来,在其叔父的扶持下,两位少当家将祖上留下的生药铺经营得红红火火,光耀门楣,昔日的少年也成长为今日光鲜的沈大当家与沈二当家。大当家沈东升又如愿以偿地娶了发小,夫妻二人和和美美。
可谁知,这二当家沈西沉自好友慕容叔宇娶妻后,好似变了一个人,不思家业,常常夜宿芙蓉馆。
林月城本是四海漂泊之身,也曾在北溟落脚,结识了热情好客的沈东升,对其家人也能坦诚相待。如今,听闻沈西沉不知所踪,看沈东升急得愁眉不展,林月城也有心帮他,料想苏徵也逃不出她的掌心,也便将追踪苏徵一事暂且搁置下来。
有了林月城的热心帮助,沈东升自然高兴,立马将人请到自己庄上安歇。林月城并不推辞,收拾一番,随同沈东升离了客栈,回了沈家庄。
沈家庄是北溟郡的大庄家,好个大庄园!但见:穿墙过院院中院,曲径回廊廊外廊,廊下赏不尽群花斗艳、百草争奇,院中看不厌绿水汤汤、怪石嶙峋。霞光映曲觞,薰风扶柏桑,层层碧浪送爽,粼粼水波生趣。
这一路的奔波与劳累,自入住沈家庄的那一刻,便烟消云散了。
辗转数月,林月城再次来到北溟,数月的经历恍若梦境,太多波澜。
梦醒后,太累。
她只是想在此处歇歇脚而已。
至于沈家庄二当家的踪迹,在她入住沈家庄的当晚便有了消息。
沈西沉是深夜悄悄溜进庄院大门的,正逢林月城在院中散心。她不知就里,以为是贼人入侵,一个纵身,上前扭住沈西沉的胳膊,扯到灯光下细看,却是这家二当家。她立马松了手,陪上笑脸。
沈西沉因半夜偷偷潜回家,自然不敢声张,被人突然袭击,也只当是庄中人。谁知,这一看,却是数月不见音讯的林月城,火气立马蹿上三尺:“林月城!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林月城笑道:“特为二当家而来。”
沈西沉一听,已知端倪,只好忍气吞声,气呼呼地回了房。
林月城抿嘴微笑,自回房歇息。
清晨,沈二当家归家的消息不胫而走,当事人仍在梦中就被人唤醒,请他去堂上见兄长说话。沈西沉自知少不了一顿责骂,不情不愿地起床洗漱,穿戴得齐齐整整去了堂上,见过兄长与兄嫂后,便坐在一旁不言不语,对几日来的踪迹绝口不提。
沈东升也是耐得住性子的人,开口只问:“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西沉答道:“记不清时辰了。”
沈东升点头,叮嘱道:“日后,若有事离家几天,记得给家里通个信。”
沈西沉一脸沮丧,掀起眼皮瞧了瞧兄长脸色,不敢含糊,老实点头:“谨记。”
沈东升瞧他一眼,眼中神色难辨,摇了摇头。一家三口又话了些家常,已有人通知用饭。沈东升点头致意,回头对沈西沉吩咐了一句:“二弟,你去请林姑娘一同前来用饭。”
沈西沉不敢不依,追问了一句:“三妹如今怎样了?”
沈东升道:“用过饭后,你去看看她。”
这沈三妹却是沈西沉半月前带回来的一名女子,因怜其身世,认其做了妹妹,从此庄内人皆以“三小姐”相称,家里主人只唤她“三妹”。
因一路风霜雨露,加上心上受惊,沈三妹初入住沈家庄时便一病不起,常常神志不清,满口胡言。是以,庄里人皆不知其真正来历。
沈三妹的事,沈西沉总是亲力亲为,不在庄内时,也有沈东升夫妇料理一切。
沈三妹的身子调理了半月有余,也渐渐会到院中走动,人也清醒了许多。若是旁人提及她的身世,她便会变得神经兮兮的。
大夫只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对此,庄内上上下下也不再过问其身世,任其做了这庄内的三小姐。
用过饭后,沈西沉看望过沈三妹,独自出了后院。
林月城自昨夜见到晚归的沈西沉,便对其留了心,又因之前从沈东升那儿听了些沈二当家的奇怪行径,更是对其行踪有所怀疑。当下,见沈西沉悄悄出了后院,她便跟了过去。
街市上,听了些吆喝叫卖,见了些民风民俗,一路穿墙过户,分花拂柳,耳边不再有闹市之音,青松翠柳后,笙歌一片。
芙蓉倾仙娥,清歌动九天。
此处,正是芙蓉馆。
琵琶声声诉哀怨,怨天怨地怨负心;情歌阵阵唱相思,思君思郎思天涯。丝丝胡琴吐离别,相思泪不尽,樽樽清酒醉心肠,相爱意甚浓。君心妾意几真几假,不过是风月弄人。
这样的地方,让林月城头疼。以她这身女儿装扮,如何进得了这风月场。无奈,她只好折回身子,悻悻而回。
她正走了没几步,顿觉这桥上风光明媚,日光倾城,也有了几分少女的心思,呆呆地伫立在桥头,偏头看着满池青荷,心随风动。
她竟有些痴了,傻了。
眼角的泪,苦涩得如同浸了药汁,滴滴点点,渗进了内心深处。这般滋味,又勾起了她的一番思绪,那些刻意遗忘的过往,翩翩而现。
心口在发疼。
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却偏偏摆脱不了。
苏徵,苏徵,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这颗心为何变得多愁善感?
仿佛听到一声叹息,她四处张望了许久,周围并没有熟识的人。她笑自己痴,却又忍不下心头的思念,还是下了桥,蹲在水边掬起了一捧水,对着水面轻轻地叹了口气:“暗烈……”
她正起身,抬脚向着水中走去,胳膊却被人扯住。
“林月城!”
然,耳边却一直飘荡着一声声低沉缓慢的叹息。那声声叹息,她再熟悉不过,只想着要一探究竟。她挣了挣紧抓着她胳膊的那只手,不料那人丝毫不放松,一使劲,将她扯到了河边的柳树下,没好气地道:“林月城,你想死,不要在我家做客的这段时间死!多晦气啊!”
林月城定了定神,面前的人却是沈西沉,她忽略他的疑问,揉了揉胳膊,翻着白眼:“你不是进了那芙蓉馆么?”
沈西沉闻言,眉头一皱,冷声道:“你跟踪我?”
林月城理亏,梗着脖子道:“闲来无事,想与你找点乐子乐乐,谁知你会来这里?”
沈西沉莞尔一笑,弯腰道:“如今便有,姑娘可愿赏脸?”
林月城全然不在意他的揶揄打趣,大大方方地应了,在临河的绸缎庄内换了身锦绣衣衫,随同着沈西沉一同入了芙蓉馆内。
要说林月城会欣然接受沈西沉并不算真诚的邀请,却是不得已为之。饭后,她接受沈大当家沈东升委托,答应在这两日里看紧沈西沉,以免他在外惹事,她也只能以这种方式确保沈西沉性命无虞。虽说她来此处不过一日光景,但这北溟郡内的多起失窃案,她还是有所耳闻,沈家庄自然未能幸免,沈东升甚至还收到了那盗贼的恐吓信,以沈西沉的性命要挟,要沈家交出一百两黄金。前些日子沈西沉几日不归,沈东升只当是自家兄弟遭遇不测,如今好不容易盼到兄弟平安而归,自然不想再次悬心了。
午间,林月城搀扶着有些醉意的沈西沉出了芙蓉馆。
快到沈家庄时,沈西沉突然口齿清晰地道:“你先回,我今日约了叔宇。”
林月城瘪嘴,也没有多心,只叮嘱他早去早回,别让家人担心。沈西沉只是笑,听完林月城的叮嘱,与她道了别。
与沈西沉分别,林月城并未回沈家庄,而是折回了芙蓉馆附近的石桥下,果见桥墩下坐着一个人,整个人都埋在了阴影里。那人瞥见她,微微一笑,让林月城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她正懊恼自己为何返回此地的行为,却听那人轻声道:“阿城,这边凉快。”
说着,他还指了指身边的草地。
林月城瘪瘪嘴,冷哼一声,转身就要走,突然脑后一阵冷气,她迅速转身,偏过身子,随手抓住了直击脑门的那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摊开手掌,手心只有一团湿意。
她疑惑,却当对方只是在愚弄自己,心中更加气愤,冷声道:“你和苏徵联合起来算计我,当真是患难挚友!”
暗烈眯着眼笑,逆着阳光的脸看不出喜怒,只听他漫不经心地道:“你倒是时常挂念长清公子。他也活不过多少时日,你何不成全了他,了了他余生一大心愿?”
林月城只觉好笑:“你何时有了这慈悲之心?”
暗烈懒懒一笑,起身,来到她面前,盯着她道:“我与他,不过一场交易,在交易完成之前,我自然会护他周全。所以,在此之前,你得留在这儿!”
林月城察觉到他话中有话,忙问道:“你什么意思?”
暗烈不慌不忙地道:“这沈二当家会有麻烦,稍有不慎,便会性命不保。凭你的古道热肠,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苏徵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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