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时分,林月城在替殷少七抓药的途中见到静茗与程南,听闻静茗问起山上的情景,林月城便将静茗离开后的情景一一细说了。而静茗听说静若与红河进入了紫云山深处,眉头一皱,目光幽沉地望向了远处起伏绵延的山峰,随后,牵着程南的手出了村子。
林月城一直不懂猫妖的续命之法,静若企图替命在旦夕的白鲤续命,却无济于事。
猫妖无法为水中鱼族续命!
精灵鱼一族生命脆弱,身死,即魂灭,回天无术。即便猫妖精通续命之术,也不能挽救命在旦夕的精灵鱼;而续命之术却只能用在同一人身上。
林月城虽非多愁多情之人,然,因暗烈的缘故,对兰澧与那只白鲤,她始终心怀愧疚。他人守着心中的鱼儿甘愿束缚于此,虽不如世间时时相聚的男女,终究有着守候一生的信念与执着,如今被生生灭了信念,她不知那两只猫儿今后将会如何。
明烈喜欢的猫儿,爹爹曾经呵护备至的猫儿,心中念着的从来都是那只清冷俊美的白鲤。
林月城借来旅店的炉子熬了药,给殷少七送去时,殷少七仍在昏睡,她只得过去叫醒了他。殷少七乖乖起身,一声不响地喝了药,又闷头闷脑地躺下了。林月城知晓他心里不舒坦,兰澧的死对他来说是沉重的打击,而红河又对他有了恨,他心里定然十分难受。林月城送他回来后,她便在屋外听到他一个人在屋子里压抑的哭声,听得人心肝儿疼。
说到底,是她害了他。
端着空药碗出了殷少七的屋子,林月城见暗烈坐在竹椅上闭目沉思,她冷哼一声回厨房搁下了碗。再次回到院中时,林月城径直回了屋,脚还未踏进屋门,便听暗烈问道:“什么时候回江城?”
林月城并不回身,清清冷冷地答了一句:“你要回便回,我留下来照顾少七。”
林月城进屋正要关门,暗烈已快速移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将人带至墙角,紧紧逼视着她,咬牙问道:“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林月城冷笑,推开他,他却逼得更紧了些:“是不是他冒死救你,你被他这番情意打动了?阿城,你是不是恨我?”
林月城偏头笑道:“是啊,我恨你。你心机深沉,我猜不透,被你多次欺瞒利用便罢了,却连累了少七。少七心思单纯善良,被人利用欺骗也不会怪罪到他人身上,总认为别人有苦衷呢,什么事都自己扛着……我与他相处这些年,明知他的性子,却总是有意无意地利用他的这份善良。”
她抬头无力地看了暗烈一眼,笑道:“你心忧你族主的生死,不必在此耽误,早些回去也能早些安了你的心。”
暗烈愣了许久,捧起她的脸细细地端详,她虽不闪不避,眼眸深处却无波无澜,恍若一潭死水。暗烈心惊不已,竟感到慌乱害怕,凑上去亲吻她,她似是十分厌倦反感地偏开了头,他不得不抱紧了她,低声道:“阿城,回去断了与族主的牵连,我不会再离你。你……你等着我。”
林月城的心口堵得慌,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似乎自离了江城后,在她面前,他时常会露出这副软弱可欺的模样,说着种种缠意绵绵的深情话语,恁是让她有了慈母心绪,竟不忍再去质疑他、为难他。
暗烈似乎感知到林月城渐渐平静下来,他抬头看她,她的目光温柔平静、缱绻情深,触到这样的目光,他心中所有不快与猜疑皆化作乌有,心中漾起浓浓的温柔情意。与她耳鬓厮磨之际,忽见她眉心微蹙,嘴里溢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他心神一震,急急地问:“怎么了?”
林月城咬紧牙关,艰难地摇了摇头。暗烈发现她的手掌死死按着她的肚子,他拧眉低头注视良久,因瞧不出端倪,便抬手覆上她的肚子。林月城惊了一惊,红着脸向后躲去,暗烈抬头问:“你肚子疼?”
林月城缓慢地点了头,只觉得肚内如水波拍面,一波接一波,钝钝地疼,搅得她几乎作呕。而这感觉却有些奇怪,一丝丝别样的情绪漫上心间,再看到一脸焦急关切的暗烈,她恍然明白了过来。
暗烈再次近前询问时,林月城凝望他许久,神色凝重地问道:“暗烈,你那位族主为何需要借命?”
暗烈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微怔片刻答道:“精灵鱼一族与异族生子几乎无存活的可能,能平安产下子嗣的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胎死腹中了。”他观林月城目光幽邃,愈发不解她有此一问的动机,正待细问,又见她抬眼倦倦地看着他,神色悲戚地说道:“兰澧公子说过,若要断了你与她的牵连,须断了你的命源,我不想……其实,龙血既然能让你们同生共死,你又何必要冒死断了与她的牵连?她那样依恋你,若你不再守着她护着她,她怕是连活下去的信念也没了。”
暗烈上前低声质问:“你什么意思?”
林月城恹恹一笑:“我是人类,生老病死在所难免。你为我弃了她,日后会后悔。”
听言,暗烈沉默半晌,细细思索过后,忽紧紧盯着她,一脸认真地说:“我不会后悔!阿城,我记不清自己活了多少年月,也从未想过去改变什么,一生守着族主而活,守着族人而活,直到明烈死了,才算是体会到了人类那样脆弱的情感。而你的出现,却让我体味了世间百味,我不忍弃之。”
林月城仍有些不服气,嗫嚅了一句:“总有一日,你会嫌弃我又老又丑。”
暗烈听得分明,微微叹了一口气:“你要我如何?”
林月城低头,声如蚊蝇:“你守着你的族主,我们好聚好散。”
暗烈猛地上前狠狠地拽住她的肩,冷冷地看着她:“你这是为了与那只赤鸢在一块儿,便想方设法让我离了你?”
林月城听多了他的这番质疑,又因此事牵扯到殷少七,她心中不由得有了气,直直地看着他争辩道:“我与少七清清白白,你别总是针对他!你如今信誓旦旦说得感人肺腑,你敢说你对我手上的疤痕不在意?若这疤痕在脸上,你怕是看都不愿再看我一眼!当日我毁了容貌,你不是也嫌弃我难看躲得远远的么?”
暗烈被她这番说辞堵得哑口无言,他想要开口分辩,却又觉得无从辩驳。而他似乎从未考虑过容貌的问题,若不是由她提起,他竟未意识到自己苦苦寻找多年的人有着令他心动的美貌;而想起当日被毒液侵蚀的半张脸,他的心口莫名一颤,竟不敢再去深想。
他看着她捂着肚子一步步走向床榻,无力地靠坐在床头,他猛然惊醒,过去床边坐下。看她面色苍白,脸上满是汗渍,他愈发不明白她为何会无缘无故地肚子疼。看她疼得失去了气力,他的双掌轻轻按在她的腹部,顺着经脉穴位疏导了多次,他忽听她弱弱地叫了一声:“暗烈。”
他抬头望去,但见她面色微红,目光迷离,嘴唇半张,他心中一动,倾身过去。原本因林月城的一番话让他心绪不明,又因被说中了心底深处的心事,此刻,他格外怜惜她。
林月城深陷他这出其不意的温柔情深里,心中诸多顾忌与怨念也被他一点点抚平。然,当他带着些许热度的手掌探入她的衣襟时,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拼命抗拒着,身体却又不听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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