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城正褪去衣衫钻进了浴桶,忽觉脚底一阵刺痛,她忙抬脚去看,面皮立时涨得通红,一口银牙咬得咯咯作响。
此时,正在水下欢快地摆动着尾鳍的扁头鱼正围着林月城的身子一圈圈地游动,墨绿的背部,鲜红的腹部,在袅袅热气下愈发夺目。
林月城气得扯过架子上的衣衫,跳出浴桶的间隙,动作毫不凝滞地将衣衫套在了身上,片刻又觉得身子透心得冷。她回过身,面上依旧通红,又因热气扑在脸上,她更觉面颊发烧,胸口的怒气还来不及发泄,浴桶中的鱼却一跃而起,带起串串水珠,又撒了林月城满脸。林月城忍无可忍,一掌击打在水里,哪知手才碰到水面,一只带着温热湿气的手掌便托住了她的手肘,她的力无处使,偏头愕然看向面前已化成人身的暗烈。
张口,心中的牢骚与怨念不及出口,暗烈却倾过身子亲住了她。他身上全是湿热的气息,曾经热烈张扬的红发也乖巧温顺地贴着他的脸,发丝拂过她的脸颊,林月城不敢再睁眼瞅着他,不禁闭了眼。
此刻被暗烈抱在怀里亲吻,林月城感觉恍恍惚惚。他的身子从来不会带着热度,此刻却让她觉得烫手,竟不敢去碰他。这样的重逢让她十分难为情,隐约有了一股怒意,她抬手使劲扯了扯他的衣襟,他松开几分,盯着她的眼问道:“怎么了?”
林月城此时冷得发抖,一时忘了与他计较方才的一切,只冷声道:“你出去!我……我要沐浴!”
暗烈笑道:“我变回去即可。”
林月城气急,眨眼,暗烈便已变回鱼身藏在了水底。林月城大怒,伸手捞出那只鱼,用一条白布将其裹得严严实实,提着鱼将其扔在了外室的桌子上,并一再地叮嘱:“老老实实待在这儿!”
而暗烈果真老实,林月城忐忑不安地清洗过后,出了漆画屏风见他全身清爽干净地坐在桌边,见了她,便露出温柔的笑来。林月城不由得红了脸,快步过去他对面坐下,咳嗽一声,故作镇定地问道:“我爹爹真的随常将军一同来了?”
暗烈淡淡点头,眼睛却一刻不曾从林月城脸上移开。那对眼里不再冰冷,全是脉脉温情,林月城不曾见到他这般眼神,只觉莫名心慌,偏过头不去理会。她本恨透了他,却又在无形中再次信了他,信他不会是拿她祭剑的阴险无情之人。
而她,对他突来的温情十分不适应,反倒不知如何与他相处。之前的相处,他即便会流露出温柔关切的目光,也绝不似今夜这般脉脉含情,恁是看软了她的心。
林月城神思恍惚,暗烈却已起身拉起她,捧起她的脸,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她惊得后退了一步,他又拉过她的手,无比认真地说道:“阿城,这些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
林月城埋头嘟哝了一句:“我可不想你。”
暗烈低头靠近她,逼视着她:“再说一遍。”
林月城觉得他的言行有些无聊幼稚,嫌恶地推开他,快速地说道:“我并未传话与你,你自作主张来找我,被发现了踪迹只会给我添麻烦。”
暗烈垂眸,不悦地皱起眉头:“我来看看你。”
林月城听他语气有几分凉意,忙转了话题:“阿琴如今怎样了?”
暗烈淡淡地道:“你放心,她走不了。”
林月城暗叹一声,眉间带了几分自嘲的笑:“我让你看住她,是想着让你保她性命无虞。这算是我的妇人之仁吧。她毕竟是活菩萨留在世间唯一的弟子,早先与明盛筹划反叛一事已是罪不可赦,若继续蹚浑水,明盛兵败之日,也只有死路一条。”
暗烈只是神色深深地看着她,始终闭口不言。
明日便是应战之日,程怀凌始终不放心林月城,心中挂念,便寻了过来。
林月城屋内灯火通明,程怀凌叩了叩门,屋内却无人应答,他不由得提高嗓子叫道:“姐,你在么?”
不多时,面前的屋内吱呀呀打开,一阵凉意直扑面门,程怀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定睛看去,门后却没人。他将信将疑,抬脚跨过门槛,偏头,就见暗烈傲然立于门后,一双眼正别有深意地看着他。他一惊一怒,见暗烈转过头去笑了笑,他又纳闷不已,开口问的却是:“我姐呢?”
暗烈走到桌边坐下,抬头看着他,弯唇笑答:“厨房。”
程怀凌随手关了门,大大方方地坐到暗烈对面。但见他红发披散,神情懒散,那张清绝艳丽的脸上时不时泛起温柔的笑涡,凉如水的眼里总带着丝丝浅浅的不明笑意,他不知何故,只得装聋作哑。
暗烈并不搭理程怀凌,而程怀凌本是为林月城而来,她不在,他也不知如何与暗烈搭话。听说林月城在厨房,他一心以为她是饿了,想要自己动手填饱肚子呢。如此,也只能枯坐。
许久,程怀凌才抬头看向暗烈,低低地唤了声:“姐夫……”
听及,暗烈的脸上顿时漾起丝丝满足而柔和的笑,看着程怀凌的眼神也带着几分笑意,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又是一阵沉寂。
“你这般知情知趣,不枉我与阿城费力救你。”
程怀凌笑着说:“让姐夫费心了。”
林月城端着满满一碗鲫鱼汤面进屋,见屋子的两人有说有笑,心中狐疑。而暗烈见了她,眯起眼笑着唤了声:“阿城。”
林月城并不理会,只将手中的面放在他面前,却是望向程怀凌:“你还未睡下?”
程怀凌看着她点了点头,想说些什么,又觉那些话太过多余,也便将话吞回了肚里。他眉心微蹙,目光瞟到暗烈正埋头吃着面,他不由得微微一笑:“姐,你竟会不辞劳苦地为姐夫煮面?”
林月城面上一红,起身催赶道:“你只管养好精神应付明日的变动,不要过问其他事。”
这样被林月城驱赶,程怀凌面上过不去,却也觉得自己此时出现在这里实在多余,与林月城细细叮嘱了一番,有些闷闷不乐地回了房。而林月城打发走了程怀凌,才坐下,暗烈便道:“鱼有些腥。”
林月城听了,心中着恼,冷着脸道:“你平日里那般吃法,怎么不觉得腥?”
暗烈见她满面怒容,没再多说话,一声不响地吃面。林月城见他搁下空碗,难得轻声细语地询问了一句:“吃饱了么?”
暗烈点点头,林月城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趁夜深人静,你先回去看好阿琴。”
暗烈只是默然不语,眼中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林月城并未留意,收拾起碗筷便出了屋子。待返回时,她见暗烈正抱着流影剑若有所思,心念几转,却是笑着从他手中拿过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暗烈缓缓抬头看她,她目光清冷如雪,柔情不再,让他再次看到她眼中的冷漠与疏离。
他已然知晓,关于祭剑一事,她始终不愿信他。
这让他感到气愤!他一把抓过林月城的手腕,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低声质问:“你仍不愿信我?”
林月城望着他,浅浅一笑:“信也好,不信也罢,我与你却是愈发牵扯不清了。”
说着,林月城坦然对上暗烈的目光,彼此凝望了片刻,她长长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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