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是肯定要走的,就算今晚天上下刀子也得走,可临行前总得和杨澜他们打个招呼。
楚昀想了想,如果当面和他们说自己要出远门的话,这两人一定会追问他去哪,安不安全,用不用带兵之类的。就算他百般推脱,反复强调自己能行,根据以往的经验,楚昀敢肯定他们一定会派人秘密跟着自己。
他要是回来后生气质问,那两人就一瞪眼:“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老话说了,出门在外没人跟着怎么行?”
一句老话走天下,怼的他哑口无言。
平时出去游山玩水有人跟着也没什么,跟就跟呗,买东西还有人替他付账。可这次是关乎他命运的极其隐蔽的事儿,绝对是半点风声都不能走漏的。
更何况反贼大王会进皇宫救皇帝?
说出去也没人信啊,救皇帝?想行刺还差不多!
谁脑子进水了才会干这种送人头的事!嫌自己命太长?
楚昀思来想去最终在纸上写了一句含糊的话:“弟有急事,半年即归,莫寻。”
撂下笔,他披上外套,带好行李,直奔寝宫西北角。
鲜有人知西北角的旮旯里藏着一个隐蔽的洞,不知道谁挖的,或许是前朝皇帝宠妃的狗刨的也说不定。
不对死脑子,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赶紧回忆回忆原著里有关京城的剧情!
剧情,剧情……
剧情是跟着男主走的,因为男主前期不在京城,所以京城的戏份很少。如果按照现在的时间,离原著剧情最近的是……
——皇帝在中秋节的前夜险些被陈王派来的刺客刺杀!
楚昀掐指一算,距离小皇帝被刺还有十三天,而他出发去京城最快要十一天。
天要亡我!
万一剧情突变真让那刺客杀成功了怎么办?
楚昀不由地从小跑变为飞奔,到了地方,因为天色太暗,他只好不顾形象地跪地扒着草找寻洞口。
“啊!哪个不长眼睛的敢踩小爷的手?”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楚昀一回头,正是杨砚舟那张漂亮的脸蛋。他双手双脚都被绑住,像条大虫子一样在草丛里蛄蛹。
倒霉倒霉真倒霉!
“楚昀,你要出门?你怎么不从大门出去,偷偷摸摸的……”杨砚舟眼睛一转,张大了嘴,“你要跑?谁把你撬走了?”
楚昀不等他继续说,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唔……”
“祖宗,你就消停点吧。小声些,还怕别人听不见吗?”
“唔……”
“你放心,作为叔父,我不会杀人灭口的。”楚昀一掌劈下去,直接把人劈晕了。
罢了,他还好心地从包袱里扯了件外袍给他披上,顺便把嘴也用外袍袖子塞上,然后将人横放在草丛里。
楚昀一边钻洞一边在心里默念,“你这么热爱叔父,一定会理解叔父的对吧?我这都是被逼的,被逼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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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清晨的阳光不够让人清醒,那么劲爆的新闻一定能唤醒困乏的身躯。
楚昀宫殿侧门,体型壮硕的侍卫朝着另一边的洒扫的同事挤眉弄眼,“听说了吗?咱们家大王连夜跑了,还把小公子打伤了。”
“哎呦,何止是打伤?我哥们今早换班时发现的,把小公子的衣服都扒干净了!这是多么大的羞辱!”
一旁不知事的小侍卫悄悄竖起耳朵,凑过来问,“哪个大王?”
正说话的两人被他突如其来的问询吓了一跳,说话的人神色紧张,咬耳朵道,“还能是哪个大王?也就咱们三大王敢干这样的事,换做是其他人,早被扒皮抽筋了!”
“去去去,啥都瞎打听,老实干你的活得了!”
小侍卫撇撇嘴,心想你们不也在这唠得挺欢的吗?就知道欺负他一个新人!
聊天邀请被无情拒绝后他只好百无聊赖地站在大门口,盯着那些叽叽喳喳的小鸟发愣。
也不知道三大王的事情会不会惹怒了大大王和二大王,要是他们气极了,自己作为三大王的宫里人必免不了一顿板子。
听闻小公子和三大王一向不和,如今让他逮着了理,指不定怎么添油加醋编排三大王呢!
“爹,二叔,你们快想想办法啊!现在南方不太平,姓徐的死老头带着手底下的兵烧杀抢掠的,他又和咱们一向不对付,万一楚昀被他逮住了必会吃苦头!”
“爹,爹!”
杨砚舟在房内来回踱步,急得火烧眉毛。他见杨澜迟迟没有出声,一个飞身取下挂在壁上的清泉宝剑,握在手里就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逆子!你给我回来!”杨澜眉毛直突突,大骂道。
杨砚舟呛他,“你不去救他,我去!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给你的兄弟儿子收尸吧!”
杨澜急得直喊,“我何时说不去找你三叔了?他与我情同手足,几次救我于危难之间,我怎能弃他不顾?”
杨砚舟瞪眼,“那你为何不派人去找他?”
沈庄赶紧接话道,“小舟,不是你爹和二叔不想去找你三叔。只是你三叔一向稳重,算无遗策,武功也堪称一流。
如今他这般不告而别,必是有急事秘事。我们若宣扬开来,大张旗鼓地去找,只怕会为他招致灾祸啊。”
杨澜朝着静立的杨砚舟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胡子抖动,欣慰地说:“平日见你和你三叔势如水火,今儿个才瞧见,原来是有真情实意在的。
好孩子,身为我们杨家的骨血就得这样重情义,绝不叫天下人戳你我的脊梁骨。”
杨砚舟的脑子虽不常用,但作为从小在权力阴谋漩涡中争斗的继承人来讲,他在关键时候是能权衡利弊做出最优选择的。沈庄的一番话点醒了他,他也反应过来楚昀此次出行并无大的危险,不过是想瞒着众人罢了。
他不禁开始后悔自己关心则乱,如此反常的为那人鸣不平,甚至扬言要亲自去找,肯定会惹人怀疑。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沈庄回过味来,半是调侃半是探究地问,“小舟,你昨晚怎么跑到你三叔的院子里去了?还被他绑了丢在草丛里?”
杨砚舟知道沈庄和他爹不同,杨澜仗着义气行事,虽有武力但却缺少谋略;而他这二叔却是人精里的人精,凡事一向难瞒过他的眼睛。
“我昨晚看书,读到不懂的地方,想要向他请教。不成想去的不凑巧,反而被你们那情同手足的三弟五花大绑扔在外面。”他把“情同手足”四个字咬得极重,像是某种提示。
沈庄却不罢休,追问道,“他为何偏偏把你扔到狗洞口?”
杨砚舟心里咬牙,什么狗洞,那是他废了好大气力偷偷钻的洞!
杨砚舟自然不能说出事情原委,便佯装发怒搪塞过去,“我又不是他,谁知道他怎么想的?待他回来我还要问问呢!”
见自己唯一的儿子生气了,而且还是要对自己最疼爱的小兄弟发难,杨澜笑呵呵地打圆场,“哎呀,你三叔就是那个脾气,你也不是头一天知道。我们小舟,”他扫视杨砚舟一眼,用重重的鼻音道,“嗯,长大了,别总和你三叔一般见识。”
杨砚舟见事情被糊弄过去,松了口气,轻哼一声,“我才懒得搭理他呢。”
“行了爹,我得回去练武了。”
他转身往回走,不自在地拽了拽左肩的衣服,那里昨天被楚昀抽出一道很深的鞭痕,如今衣服摩擦伤口,便疼的厉害。
杨澜没发现他的不对劲,还指着他的背影乐呵呵地对沈庄说:“瞧他平日里和老三不对付,真到要紧事上还是亲的很嘞!”
沈庄没应声,只是似笑非笑地看了看杨砚舟的左肩。
好久,久到杨澜都进入下个话题了,沈庄才突然冒出一句,“孩子大了,都有自己的心事了,我们这些当哥哥当叔叔的该装傻也就得装傻了。”
杨澜没懂他的意思,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顺着他的话说:“装傻好啊,常言道傻人有傻福嘛,难得糊涂!”
沈庄侧眼看了看他,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一眨眼,便是十日。
同一时间,当杨澜和沈庄在羌州高言阔论时,楚昀精疲力尽地躺在京城最劣等驿馆的木床上。
不是没钱,而是去好地方怕碰上熟人。
楚昀的四肢累的接近崩溃,他实在想放肆地大睡一觉,可现实却逼得他不得不抓紧时间想对策。京城,天子居所,重兵把守,普通布衣想接近小皇帝绝非易事。更何况他这身份,不少朝中武将都见过他这张反贼脸。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原著剧情还是给他留了条可以钻的空子。
至于怎么钻,怎么钻好,楚昀翻来覆去地在脑海里模拟场景和对话,直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砸在他身上,他才恍恍惚惚地睡着。
再一睁眼,已经晌午了。楚昀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用提前和好的黄泥巴糊了脸,将头发也抓的乱糟糟的,活像个在烂泥里打滚后的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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