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之中,琉璃瓦上凝着初冬的寒霜,晴月裹紧银狐大氅站在回廊下。三日前纯贵妃在御花园假山后的密谈犹在耳畔,那鎏金护甲划过石壁的声响,像是毒蛇吐信般令人战栗。"皇后倚仗晴辰在后宫横行多年,妹妹若肯替本宫斩断这根利爪......"纯贵妃的嗓音裹着蜜糖般的笑意,指尖却在她腕间掐出红痕。晴月低头望着袖中翡翠镯子,水头极好的玉料里游着几缕血丝般的纹路,恰似这宫墙里盘根错节的阴谋。
消息是卯时三刻传开的。
洒扫宫女在角门石缝里捡到方染着茉莉香粉的帕子,帕角绣着晴辰的闺名,内里裹着半截撕碎的情诗。不过两个时辰,浣衣局的嬷嬷们便添油加醋地传着:"那诗里写着'夜夜思君不见君',落款竟是城南墨香斋的印章!"茶房当值的太监们说得更露骨:"听说那外男是礼部新来的编修,前日还往永寿宫送过佛经呢!"
鎏金护甲"当啷"砸在妆镜上,晴辰盯着镜中裂痕里扭曲的面容。碎瓷溅在青萝脚边,小宫女扑通跪下,额头紧贴冰凉的地砖:"奴婢这就去查是谁作祟!"
"查?"晴辰染着蔻丹的指甲掐进掌心,殷红血珠渗进指缝,"这宫里恨不能撕碎本宫的人,怕是能从永寿宫排到神武门!"镜中倒映着窗外晃动的宫灯,像是无数窥视的眼睛。
晴月踏入殿门时,正撞见满地狼藉。她拎起海棠红裙裾避开碎瓷,假意叹息:"妹妹何苦动怒?流言止于智者。"
"姐姐倒是清闲。"晴辰冷笑转身,鬓间九尾凤钗震颤如将射的箭镞,"莫不是专程来看笑话?"
"妹妹误会了。"晴月执起她的手,腕间翡翠镯子凉如毒蛇,"只是皇上昨日问起御花园的流言......"她指尖在晴辰掌心轻轻一划,分明是示警,却更像威胁,"妹妹可知,皇上最恨后宫与外朝勾结?"
晴辰猛地抽回手,鎏金护甲在对方腕上划出血痕。她盯着那滴落在青砖上的血珠,忽觉满室茉莉香腻得令人作呕。
子夜梆子声飘过宫墙,青萝提着羊角灯潜入库房。月光透过万字纹窗棂,将木架割成黑白相间的碎片。她颤抖着翻找上月的洒扫记录,泛黄纸页上突然显出个墨点——那是晴辰教她识字时留下的印记。铁锁"咔嗒"轻响的瞬间,十二名持刀侍卫破门而入,火把照亮她惨白的脸。绣着交颈鸳鸯的荷包从怀中跌落,内里情书字迹与晴辰有七分相似。
"好个忠仆!"晴月抚掌轻笑,将青釉茶盏重重搁在案上。
青萝被粗使嬷嬷按在雪地里,发间珍珠流苏碾作齑粉。小太监跪在一旁抖如筛糠:"上月十五西华门值守,奴才亲眼见青萝姐姐与书生私会......"
"姐姐这是要赶尽杀绝?"晴辰踏着碎雪疾步而来,锦缎鞋面浸透寒意。朱红斗篷在风中翻卷,像是泼在雪地上的血。
晴月拈起情信对着宫灯细看,暖黄光线穿透薛涛笺,隐约显出暗纹龙印。她笑着将信纸递到晴辰眼前:"妹妹猜猜,若皇上看到笺上的香粉印,会认定是谁的手笔?"
梅枝积雪簌簌而落,晴辰想起三日前皇后那句警告:"必要时,弃卒保车。"可青萝九岁便跟着她,那年寒冬误食毒糕,是这小丫头跪在太医院外磕破额头求来解药。冰天雪地里,青萝十指冻得紫红,仍死死攥着药包对她笑:"小主快趁热喝。"
"东郊别苑的地契。"晴辰褪下翡翠戒指掷在冰面上,"换青萝一命。"
晴月弯腰拾起戒指,翡翠在月光下泛着血丝般的纹路:"妹妹果然爽快。"转身刹那,她瞥见青萝膝下积雪晕开的血痕,唇角笑意更深——三年前纯贵妃兄长坠崖时,证人衣摆也沾着这般血迹。
凤鸾宫的烛火彻夜未熄。
皇后将缠枝莲茶盏砸向跪地的暗卫,滚烫茶水泼在蟠龙柱上:"蠢货!连地契都落到那贱人手里!"鎏金护甲划过紫檀案几,留下三道狰狞抓痕。
屏风后转出个佝偻老太监,沙哑笑声似夜枭啼鸣:"娘娘可记得,纯贵妃兄长出事那日,晴月父亲正在临江府'治水'?"枯枝般的手指展开舆图,某处朱砂标记赫然与当年兵变路线重合。
烛芯爆开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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