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绵,
盛绵。
盛绵......
周成砚在心底反复默念这个名字,仿佛当日笑眼弯弯的青年近在咫尺,温暖的沉木香在四周萦绕。
张全刚才说,盛绵是要来替嫁来的人。
......自己还能和他再见面吗?
心头忽然涌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期待,就像篝火熄灭已久,如今终于燃起了丝丝火焰。
四年前被医生断定要终身坐轮椅后,周成砚面对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失望与痛苦。
他不是钢筋铁锤做的人,也会因为双腿残缺感到恐惧,在他最需要安慰时,曾经以他为荣的周父却迅速将私生子女带回了周家,甚至还将他们带去了医院。
病房内,周成砚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像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尊严任人宰割,痛不欲生。
而病房外,却充满周父与私生子女的笑声。
周修远扬高声音说:“父亲放心,大哥后半辈子就交由我和漫兮养吧,公司的事我跟着叔伯他们学。”
周漫兮挽着周父的手,笑盈盈道:“Daddy,最近我和千屿约会很顺利啦,明天我们一起吃顿饭……”
这些故意的话语、笑声化作银针,一字一字扎进周成砚的心脏,痛苦与失望让他想要作呕,可笑的是,如果真的呕出污秽物把床单和衣服弄脏了,没人在身旁他无法自理,情况只会变得更难堪,让门外的人看笑话。
他甚至无法决定自己的情绪。
真废物...真没用......
从那以后,周成砚不再对任何人抱以期待,包括他自己。
直到听到青年可能会与他结婚,这是四年来首次,他竟然对一个陌生人产生了期待。
“是、是的。”张全拿不准周成砚心里的想法,但见他忽然对一个人生起了好奇心,有好奇心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周成砚可能继续活下去啊!公司的股票也不用大崩盘了!
对此张全很激动,连忙把照片递过去,“周总,这是盛少爷,哦不,未来夫人的照片,请您过目。”
只要能让周成砚活下去,张全已经不管盛绵的来历了,还把称呼也换成了夫人。
然而照片快要递到周成砚手边时,周成砚的手似被烫到般缩了回去,眼睛眨也不眨凝视照片上的青年——还有照片下黑色的毛毯。
毛毯下,是他丑陋畸形的双腿。
比期待更强烈的、浓重的......自卑,忐忑,像背后的阴影顷刻间吞噬了周成砚。
太丑太恶心了!如果盛绵看到了,一定会恶心到吐出来吧……
他一个残废,居然妄想那样美好的人。
简直痴心妄想。
沉默许久后,周成砚僵硬地一点一点移开照片上的目光,无力垂下手,任由背后的阴影埋没,伴随刺耳的轮椅滚动声,像一只残缺不堪的蜗牛缩回壳里。
*
“什么?!”
林千屿难以置信问,“周成砚拒婚了?”
林家现在已经进入备婚状态,原本林千屿是不想大张旗鼓的,但一是为了面子好看,二是离盛绵嫁给周成砚的时间越近,林千屿心里就莫名的愈发烦躁。
他把这种烦躁归咎于想要压过周成砚一头的胜负欲作祟。
从前周成砚没残时,整个富二代的圈子里都以周成砚为首,不仅是其极具商业天赋的头脑,还有令人望而生畏的雷霆手段。
那时候人人都拿周成砚与林千屿作比较,说林千屿除了年轻点,会左右逢源,家世、学识、样貌、手段......哪里都比不上周成砚。
林千屿内心恨得咬牙切齿,表面却要装作和气地喊一声“小周总”。
那时的周成砚大抵是真正的天骄,前半生从未体验过失败是什么滋味,有太多人只能仰望他,太多人想巴结他。
而林家那时候大势已去,即使是林家的大少亲自和他打招呼。周成砚因为忙于应酬,是注意不到那声不情不愿的一声“小周总”的——
繁复的水晶吊灯下,周成砚被众人簇拥于中央,无数人希望他停留片刻只为得到赏识,而周成砚几乎不会停留,大步离开了宴会,林千屿只能听见一声冷淡漠然的“抱歉”。
所有人都在追逐周成砚的背影。
直到周成砚变成残废的事传遍整个圈子。
墙倒众人推,林千屿顺势借着这股势隐隐成为新的领头人物,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周成砚变成了残废也没有被彻底打倒,就在一年前,他竟然顶着四面八方的压力,一举拿下了周家掌权人的位置。
得到这个消息时,林千屿快要被气疯了,因为他有意和周漫兮联姻,早早把周家的一部分视为他的囊中之物,这叫他如何能忍?
一个又老又残的废物就该老老实实等死,凭什么跟他林千屿争?
他们林家没有随便找个乞丐把老残废打发了已经是看得起他了,现在还敢拒婚?!
除了他们林家大发慈悲,谁还看得上他这么个废物?
因为就在刚才,管家忽然擦着汗来说:“少爷,周大少要退婚。”
林千屿勃然大怒,冷静下来后,忍着怒火问:“没有说原因?”
“没...没有.....”
“妈的,”林千屿气得踹了下桌子,“去查!不能让那老残废把婚退了!”如果退了就拿不到周成砚背后的巨额财产,林千屿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管家走到门口,林千屿又把他叫了回来,“算了,我亲自去周家一趟,跟那老残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周耀宗不松口,那老残废拒婚就不重要......去把盛绵也叫来。”
去周家的车上。
林千屿黑着脸看盛绵两个裤口袋鼓鼓的,“你袋子里装了什么鬼东西?”
现在盛绵穿的衣服裤子都是林千屿让人精挑细选的,每件都价值上千上万,而但凡穿上这些衣服的人,都不会在口袋里装满东西,这样会显得廉价。
“润嗓子的糖啊。”盛绵笑眼弯弯,随手剥开一颗,彩色的糖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递过去,“你要来一颗吗?”
“......”林千屿深吸一口气,怕被盛绵气死,“快拿走!”
“好。”
“你知不知道周成砚那个老残废要退婚?还笑得出来?”
“世间姻缘,不可强求啊。”
“......”
即使被人不耐烦对待,盛绵也不生气。对精怪来说,如果有朝一日修成正果,他们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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