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幸华昨晚是睡在徐辰怀中的,她亲了亲徐辰的锁骨。徐辰眼睫微闪,将乔幸华往怀中带了带。
她有些懒懒的,贪恋片刻的美好。
“起来了。”乔幸华拽了拽徐辰,笑道。
这样也挺好,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
该享受的时候就享受,清醒后又是原来的那副模样,各自代表不同的利益。
徐辰放下乔幸华,揉了揉肩。
徐辰看了看乔幸华,她几次欲言又止,像是要说什么,又不敢说。
“怎么了?有什么要说的?”徐辰问道,乔幸华很少这样。
“昨日祖父修书一封给我,说清河一带地震后情况不乐观,赈灾银不够。”乔幸华有些难以启齿,她知道国库空虚,这个时候还问徐辰要钱。
乔家并不是什么狠心势力的家族,知道她在宫中不容易,这么多年从未让乔幸华求过徐辰什么。这次突然写信让她问徐辰要赈灾银,想必清河的情况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紧急关头。
“好,回去我让肖韫给清河那送钱和赈灾的物资。”徐辰没问什么,他相信乔家的忠心,说是缺钱就一定是缺钱了。而且已他对乔家的了解,他们应该已经自己捐过钱了,不够才让乔幸华来要的。回去之后得让孙湛去查一下清河的情况。
“多谢。”乔幸华低下头,表示感谢。
“你谢什么,这钱是救我自己的百姓,我应该感谢英国公告诉我清河的情况。”徐辰知道乔幸华因为要钱的事愧疚,但真的没什么好愧疚的,本来就该朝廷出钱的。而且他们是夫妻,他的钱又何尝不是她的。
两人用过早膳,并肩往南城门走。
春日已近尾声,盛夏即将到来。大街上有不少人,熙熙攘攘的人群,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真好。”乔幸华呢喃道。
“是啊,真好,这天下百姓过得还算不错,也证明了我是个还不错的皇帝。”徐辰轻声道。
更好的是,这美好的尘世间,有你。
“微微,如果有来生,我还是想做皇帝,守着天下。”徐辰淡道。
做皇帝当真是天下最累的事,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每天有批不完的奏折一年到头一天都不能休息,还得应对各方关系的变迁。
但是看到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时,就会觉得,一切都有意义。
“有没有下辈子我不知道,至少这一生,我会陪着你,守着浩浩山河。”乔幸华柔声说着,心生荡漾。
她不许诺,一许诺就是一生。
如果他还想做皇帝,那下辈子她就继续做他的皇后。
就是不知道下辈子,她还能不能从茫茫人海中找到她。毕竟两个人能在这天下熙熙攘攘中相遇,就是莫大的缘分。
徐辰看向她,女子一双眸子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干净漂亮,美目生情。如初生的幼兽一般,让人心生怜爱。
但她神情肃穆,小脸认真,让人敬重。
徐辰手指一顿,他只有十年了,但她还年轻,他不希望乔幸华一生困于宫中。
“我不是一个好丈夫。”徐辰凝眉道。
乔幸华咬了一口甜饼,舔舔嘴唇道:“我也不是什么贤妻良母,徐朝瑾,我喜欢这个美好的世界,所以我才愿意去守护它,我想成为和你比肩而立的人。你是不是个好丈夫对我来说从不是最重要的,我或许会因为你对我的讨厌或喜爱而难过高兴,你对我很重要我承认。但人总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乔幸华知道自己撒谎了,徐辰对她太重要了,人总有比爱情更重的东西去做,但是当那个东西做完了,徐辰又不在了,她又要怎么活下去。
徐辰是她最重要的人,如果说有一天乔鹤轩和姜珊不在了,她不可能跟着他们走,如果有一天乔艺和乔锦玉嫁人了,那她们有了自己的生活和她也没有太大的联系了,唯独徐辰,她这一生都和他死死地绑在一起。即使不和他一起走,她下半生也会沉浸在徐辰离开的痛苦中。
女子嘴角弯弯,眼角弯弯,是说不清的坚定与期盼。
她和所有女子都不一样,自信、张扬、漂亮,如天空中的云鹰,总能活出自己的天地。
这世间的女子,大多在闺房中绣花,可乔幸华不一样,她能提刀上马,会治理黄河水患,说得出律法漏缺。
人总会被不一样的事物吸引,他也未能免俗。
这后宫中年年有新人,有如万颖长袖善舞的,有如江锦瑟温柔高贵的,但从未有如乔幸华一般的。
他喜欢、欣赏、爱她,只是爱意难言,他从未说过罢了。
他的爱于她,只会带来麻烦,带来苏臻的刁难,带来算计,带来刺杀。
傅霄同他说过,乔幸华很聪慧,足以和他比肩而立,大可以告诉她,一起面对。
但她不敢拿乔幸华命赌。
南城门,傅周穿着铠甲,身后站着一万文远军。
闻奚牵着他的手,凝着眉,只是低头不语。
傅周看着闻奚,她从不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哭哭啼啼,只是低着头不说话,但这样才让他更心疼。
“师姐和陛下来了。”闻奚说。
傅周和徐辰冲乔幸华行礼,乔幸华直接走到闻奚身边。
“北燕大将玛咖有勇有谋,你一定小心,不可贸然进攻。”乔幸华屏气凝神一阵,然后说。
“一群夷狄罢了,”傅周懒洋洋的抱臂,转身对将士们喊道“将士们,杀光夷狄,早日回京。”
乔幸华扶额,看着下面激动地将士有些头疼,主将会直接影响军队,文远军同傅周一样太过激进。
“骄兵必败,上兵伐谋,其下伐交,其下伐兵,最下攻城。北燕人生活在内陆,不善水,利用好这个优势。”徐辰随口道。
“知道了,你们两个跟学馆的老先生一样。”傅周掏掏耳朵道。
“活着回来。”闻奚扶着他,看傅周每个正形就不耐烦。
傅周越过闻奚,对乔幸华道:“帮我照顾小奚。”
“好。”乔幸华柳眉一蹙,点头应下。
武将每次出征都不能确保是不是最后一面,谁也不敢说自己会活着回来。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一旦穿上战甲,每一天便当最后一天来花,谁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看见明天的旭日。
“我怕是要错过我们的孩子出生了,”傅周蹲下去,摸了摸闻奚的微微隆起的小腹,“爹爹怕是有一段时间不能陪着你和娘亲了,你不会怪爹爹吧?”
“你在前线打仗,我和孩子也受你的庇护,怎么会怪你。”闻奚淡道。
“朝瑾,我想说两句,已皇后的身份说两句,可以吗?”乔幸华问道。
“可以,周围我让明珠带人清理过了,没有眼线。”徐辰摸了摸乔幸华的头。
乔幸华上前一步,对整装待发的将士们说:“将士们,本宫已大堇顺贞皇后之名送吾等出征,愿你们此去一帆风顺,早日凯旋。”
“今日无酒,待到回京之日,本宫犒赏三军,欢宴三日,每人赏白银十两。”
乔幸华深深鞠躬,向这些将士致敬。
“本宫相信,中原会有千千万万个飞凤将军、洛屿将军、江安将军、宣仁将军,而北燕蛮族又出的了几个。本宫希望大堇儿郎皆肖似本宫,不死便不休,与北燕人奋战到底。”
如今的这一批文远军是去年秋季刚刚新征的兵,是没有见过乔幸华上战场的。对于傅周如果是尊敬,对于乔幸华就是敬仰。毕竟这位皇后娘娘收复南蛮的故事是从小听到大的,人人都希望能成为下一个飞凤将军,立不世功,扬万里名。
城墙上,春风吹动着发丝,师姐妹二人并肩远眺,一个冷艳高贵,一个粉嫩可爱。
“你说傅周现在是什么心情?”闻奚问道。
“你问我啊?不知道,每次出征都无人送我。一开始打仗还会怕,后来嘛,仗打多了,便不怕了。”乔幸华说的随意,闻奚却听出其中心酸。
乔幸华在南边,乔鹤轩夫妇在北方。她出征从无亲友相送,她是广宁军的将领,永远骑着马走在最前边,脸上挂着必胜的笑容,不流泪,不生气,不难过。在将士眼中,她是不败战神般的存在,殊不知,她也会怕。
“倒是成婚后更怕死了,怕我死了爹娘白发人送黑发人,怕两个妹妹无人庇护,怕他忘了我。但后来也想通了,这天下有没有我不会有任何变化,沧海桑田多少名人志士,他们也不过是沧海一粟,死了这天下还是一样,更何况我。爹娘还有两个女儿总会走出来,妹妹自有家族护着,我于他本就不重要,后宫总会有新人,他总会找到新的贤臣。”乔幸华微微侧头,自嘲道。
“师姐其实很爱陛下,为什么装作不在意?”闻奚问道。
乔幸华笑了笑,在意又怎样,她是能拦着他不纳妃,还是能堵住那群文臣的嘴。
一个帝王,或许一时会有那么几分私心私爱,但绝不会长久,只有成为有用的人才能站在他身边。
她注定会爱上徐辰,她自幼在一众门阀同辈中便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所有家族都拿她当培养儿子的模板,各家族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最常对儿子说的就是,你要是有乔五十分之一好为父便心满意足了,但徐辰很打败了她,她一直是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女,被上天偏爱的孩子,自幼被吹捧上天,输给徐辰后,她当时几乎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优秀的人总被更优秀的人吸引。
她爱徐辰,至于他爱不爱她,不是那么重要。她已经付出了全部努力,她不遗憾,多年后不会因为自己的不作为而为错过他难过。
志当存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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