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接你的人来了，跟她走吧。”
病房门毫无防备的打开，面前的人红棕色马尾，灰绿色瞳仁，个子不高，只到她胸口，穿着哨兵团标志性的灰军装，脖间戴着与她相同的黑环。
澍的脑子虽然有许多问题，但记忆力尚可，如果她没记错，这个人她曾经见过，名字叫做‘弗吉尼亚上尉’，而不是‘妈咪’。
“哎，小可怜儿，看你们戴这玩意儿我心里可真不是滋味。”
贝林悠哉地倚靠门框，将签好字的移交文件递给弗吉尼亚，耸肩笑道：“不过换个角度想，至少设计得挺好看，很符合褚宁那个冷血变态独特的性/癖，她恨不得把所有人捆起来抽鞭子玩儿，这回可让她爽到了。”
弗吉尼亚接过文件夹，不置可否。
毕竟白塔研究所老大和灯塔研究所老大不对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哪方她都得罪不起。
“跟我来吧。”她对澍说。
澍站定没动：“去哪？”
弗吉尼亚：“带你熟悉熟悉双子塔，再给你找个房间住。”
澍怀疑地看向贝林：“就这样让我出去？”
弗吉尼亚没说话，贝林会心一笑，给她拎了双拖鞋换上：“这里可是双子塔。”
澍不明所以，沉默地跟着弗吉尼亚往外走。
“你刚才待的地方是白塔实验所，由贝林博士主管，主要负责研究异种，所有从墙外采集的标本以及捕捉到的活体都往她这送。”
澍跟着她穿过一条走廊，弗吉尼亚摁下电梯，“本来这层有条连廊与黑塔相通，直接走过去就行，不用这么麻烦，但现在是特殊时期——”
她顿了一下，补充道：“因为异种入侵时的一些问题，现在双子塔正在戒严，所有在塔哨兵都得待在房间里，大部分设施也都没开。”
说话间电梯来了，弗吉尼亚先进，澍站在门外往里打量了两眼，才趿着她的塑料拖鞋站到角落。
电梯门关闭，映出两道格格不入的人影，弗吉尼亚开口道：“你……”
澍微微侧脸瞥向她，正好撞上弗吉尼亚的目光：“你好像很困惑，有什么问题不用憋着，直接问我就好了。”
在人类基地接触过的所有人中，澍其实对她的印象最好，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大抵是本能上的亲近，她有点好奇那个跟她吵架的小姑娘活下来没有，但又觉得这些事应该与自己无关。
澍想了想，问：“她刚才说这里是双子塔，是什么意思？”
弗吉尼亚微笑道：“你觉得这里安静吗？”
澍“嗯”了声。
弗吉尼亚说：“整座双子塔都设有屏蔽设备，建筑内部除了金属原色就是黑白两色，可以隔绝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无用信息，以此降低哨兵的感官负荷。换言之，这里是专门为哨兵和向导们打造的塔，就像先前你待过的禁闭室，在塔里用来让哨兵们乖乖听话的设备还有很多，你刚才在实验所里，应该没有搞破坏吧？”
其实只差一点。
差一点她就打算先逃出去再说，但她又很想见一面那个所谓的‘妹妹’。
——万一是真的呢？
看她的表情，弗吉尼亚便已了然：“心里想不要紧，但我劝你最好别这样做。”
“……”这种想法被抓包的感觉，和罗兰有点像，“你也是向导？”
电梯到了，弗吉尼亚边走边说：“对，同时也是哨兵团的副团长。”
她没有争究那个‘也’字，却也并非毫不在意，澍注意到她的脚步加快，声音也更低沉：“这是白塔一层，基地规定哨兵未经允许时不能离开双子塔，向导会管得宽松一点，但也需要通行证。”
穿过一楼内部的通道，便进入了黑塔。
两人再次乘上电梯，弗吉尼亚介绍道：“现在我们所在就是哨兵专用的黑塔，食堂、训练室、武器装备库、会议室和指挥部，都在楼层按钮旁标注了，记不住的话每层楼也贴了地图。”
“不过医疗室和疏导室都在白塔，因为向导人数严重不足，疏导室很难约，得提前打算。”
澍还有别的问题，但她敏锐地察觉到现在不应该再问了。
——叮。
电梯门再次打开，眼前是一条走廊，铺着血红色地毯。
走廊两侧有几间宽大的房间，应该就是所谓的会议室，沿路墙面上悬挂着一些人的照片，澍在里面发现了罗兰的脸，她挂在倒数第五个，照片下面写着：
中央联邦奠基者、哨兵团创建者罗兰.索莱斯多蒂尔将军
“在代号为‘盗火’的第三次特别作战行动结束后，罗兰升任少将一职，并开始主导战争兵器计划的研究，于次年，成功创造出了哨兵……”
雨幕中，女人沙沙的声音回响在耳畔，尽管她已有准备，但这一刻，她的心却仍然感觉到震动。
照片上的罗兰还很年轻，左眼还没有受伤而蒙上眼罩，而澍终于发现她和那张夹在吊坠的照片中除了轮廓以外的相像之处。
同样的炽烈，像一轮明日，坚定、凛然、一往无前，也无所畏惧。
听闻脚步声停滞，弗吉尼亚回头看她。
澍的余光注意到她，但视线还是没能从这张照片上移开，她意识到这些建筑、这些人，全部都与罗兰有关，这是她一无所知的，关于罗兰真实的一切。
过了一会，澍继续向前，弗吉尼亚也并未询问，仿佛刚才短促的停顿只是错觉。
尽头处是澍在白塔见到的唯一一扇木质门，木头的味道清新好闻，让人觉得亲切。
弗吉尼亚抬手，叩叩两声。
里面传来声调沉稳的：“进”。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贴墙书柜，书柜前是一套办公桌椅，然后是墙上两面玻璃窗。
玻璃窗外是俯瞰整片中央基地外城的视野，此刻正值黄昏，白塔外漂浮的淡淡薄雾散去，紫红色云层像一把火从天穹的伤痕里烧了出来，滚落地面，那燎原的火从旷野一路蔓延，烧进覆雪的钢铁人间。
原来下过雪，澍默默地想。
弗吉尼亚将所有移交手续递到桌面，文件夹与木桌轻轻一碰，澍移回视线。
她“见过”桌后面这个人。
黑短发黑眼睛，身后似蒙着一片巨大的阴影，面孔像是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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