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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见她

小说:

臣向太后乞百年

作者:

嫦娥观露

分类:

衍生同人

《臣向太后乞百年》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丰亭公主似乎未曾料及有这么一问,不由怔了一怔,遂难得显出几分惆怅。

“魏哥哥说,此次征战系去回州严峻边境之地,如若不能回来再做珠姐儿的伴读,也请珠姐儿不要难过。”

她望着赵雪瓒的神色微微黯然,却不敢显露太甚,“皇祖母会为晚辈再寻伴读吗?”

这一问,仿佛在问赵雪瓒自己。

赵雪瓒缄默无言,合了合眼,并未回答这一问。

她转过脸,望向薛夫子:“公主教导得很好,先生费心了。”

薛夫子拱手。

赵雪瓒使罗六卞带人下去领赏。

丰亭公主在背身而去的刹那忽地转过了身,直直望着座上,胆怯却沉定地开口:“皇祖母,晚辈不想要别的伴读。”

“……为何?”赵雪瓒不由轻声。

丰亭公主缓缓低下眼,怯声道:“孙辈觉得……魏哥哥很畅快,和宫中的任何人都不同,连那只鸟儿——”

她的手一指屏前笼中的如凭,弱下声来。

“和魏哥哥也不同。”

丰亭公主舍出几分勇气来直视她:“他不曾被困缚过……所以,魏哥哥归朝那日,还请皇祖母继续让他教孙辈那些畅快的道理。”

赵雪瓒默然地凝着她,良久才轻轻颔首。

丰亭公主犹如得了莫大的赏,面上不掩欢喜,雀跃地同夫子相伴而去。

徒留殿中沉寂孤寥,笼中如凭似察觉出什么,扬起细白的脖颈,碎鸣了几声,却未曾引得赵雪瓒回头。

**

回陇山中,魏拂璋诸人已被困四日有余。

自那一夜吴祥佑遣其前往探路起,这一支十一人便杳无音讯。

吴祥佑与王副将亦只能按兵不发。

前者佯装不知发生何事,后者却是真真切切地焦灼了起来,止不住地在帐中兜转:“这下完了!”

他猛地坐下,搓了把脸,佝着背,长叹一口气。

“吴兄!我早前说,不要魏家二郎出兵并非是念及什么,只是怕出今日这样的事!”

王副将灌了口冷水,“四日未归,杳无音讯,如今只怕是回朝要受魏家一族……”

他将头沉了下去,不再吭声。

吴祥佑沉着面色,漫无目的地在案上帛图梭巡。

此计成了。

这不是他的本意。

可上有长下有幼,陛下发令,他不能不为。

吴祥佑缓缓坐下,两眼虚阖。

魏二郎,若是神魂有灵,还请你宽恕我这个弟兄的薄情不义。

两人正陷入无尽寂寥之际,帐外传来刘珩的一声急报:“将领!回来了!”

王副将猛地抽身而起,面上狂喜:“回来了?”

刘珩死死攥紧掌中帐帘,难掩激动,“是,曹畚已去接应了,是魏二郎所带的那队弟兄。”

吴祥佑面色遽然一白,身脊止不住地僵直起来。

他缓缓站起身,脚下颇感不稳。

魏拂璋回来了。

他竟回来了。

整整两日,明明早就该被那群食肉吸髓的山匪给剿杀得片甲不留。

他缓缓捏紧拳,朝刘珩发问道:“失踪两日,怎么如此突然的回来了?”

这一问,好生奇怪。

刘珩心中有恙,却不好明表:“失踪四日归队,必然是魏二郎大难不死。”

他话音甫落,曹畚的声音从后头慌里慌张地传来。

“刘珩,没有魏二郎。”

刘珩猛一回头:“没有他?不是回来了么?”

说罢,他便穿帘而出,要亲眼去看。

曹畚与王副将俱是跟在其后,曹畚续说着,“是那队军士,但魏二郎……”

他的话音被雨势淹没。

帐中一时只剩下吴祥佑一人。

他迟迟顿在原地,不敢向前。

若是魏拂璋真平安归来,那他的伎俩真要昭示于军中……

吴祥佑心中打起颤来,连着腿肚也泛起了痉挛。

他缓步出了帐,在重重合围的人群之外站着,不敢向前半步。

直至王副将面色灰白地退出人群,途经吴祥佑时,他抬起手,在吴祥佑肩上拍了拍,颓然道:“他替这几个弟兄们只身去挡了山匪,如今怕是早被擒了。”

不远处隐隐传来曹畚的一声怒喝。

“为何不去相助他!”

劫后余生的四人正错乱地立在高山杜鹃树之下,枝干蜿蜒、雨湿艳红,摇摇瑟瑟地颤洒一片绯色,犹如残血。

几人各个面上显出无助的恐慌、大难未死的茫然。

刘珩与曹畚站在一处,不由伸手扶他,平息道:“你是不是也疯了!”

曹畚转而怒视着刘珩,厉声。

“山匪数十,他敌得过?魏拂璋是你我最好的弟兄,刘珩,你如今未免太冷静了些。”

此话刺痛了刘珩,两人不由龃龉。

他也锐气相向:“一人对数十与五人对数十,有什么区分?难不成你要二郎连带着这群弟兄一齐丧命,无人生还你才安心是不是?”

曹畚无话可说,可心中沉痛万分,两肩隐隐颤着,连退数步。

他退至人群之后,一挪眼撞见吴祥佑。

曹畚站稳了身,朝着他幽幽开口。

“将领,某有一事不解。”

吴祥佑心头不由猛然一跳,又听他说道:“将领分明给了二郎帛图,如何能使他身陷险境?”

这一问,问到了要害。

人群渐渐聚到了这处,数十余双眼目锁在两人之间。

吴祥佑深吸一气,抹开了话锋,朝着生还的秦军士开口:“你们是如何逃出的?”

秦军士揩去脸上雨痕:“张四郎是先前吹军号的,此番他恰携了军号在身。我们五人被困了三日半,能吃的口粮已全吃了,已没有退路,魏二郎提议张四郎携领诸人至中下游处吹响军号,令山匪以为我们大有兖军伏击,使下游诸守军奔赴上游禀汇,才使下游有了生路。”

吴祥佑不由微微一震:“此计很好,魏二郎可有同你们一齐逃向中下游处?”

秦军士叹气:“自然,眼瞧着我们必能全数回来的,可魏二郎行到半路非要折返回去。”

“为何?这不是送死吗?”曹畚蹙眉,不由追声。

“这……”秦军士也皱紧了眉头,“他只说,原处我们躲藏的山洞中有他必要带回长安的物什。”

什么东西,能比命更重要?

没人能知道。

茫茫雨势之间,一行人陷入了惊疑的沉寂。

**

翌日,旭日烧透了天际,回陇山终于迎来晴日。

兖军内却始终蔓延着浓郁的阴翳。

这一行还未开打,便失了几名弟兄与魏家二郎,人人都有些难言的悲痛。

在令人目眩的光照之下,一匹疲惫的战马迈着蹒跚的步伐哒哒迫近,马颈上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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