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命这口气,我从来由不得自己,今日终于可以由自己做回主。”
“若有来世,我一定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带着遗憾和悔恨,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恍惚之间,我猛地惊醒。环视一周,这简单的陈设,不是选秀前一日我住的客栈吗?怎么我会在这里?
我很清楚的记得,当日到京城已经很晚了,很多客栈都打了烊。父亲派了一个小厮,雇了一辆车将我送来,京城路远,我们走了好几日,路上舟车劳顿,终于是赶上了。虽说连个丫鬟也没有,但我早已习惯了如此。
我虽是嫡女,但母亲不受父亲待见,因而在府里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时常缺衣少食, 受人白眼。父亲一直知晓我与母亲的境地却并不理会,由着几个姨娘们欺负母亲。我也只能谨小慎微,尽力护着母亲。想着以后会好的,日后嫁了人,离开这个家,一切都能好过些了。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如今,听闻朝中选秀,适龄的女子,不论汉军旗还是满军旗都要入宫参加殿选。我想这是我最好的机会了,若是真能入选,母亲和我以后都能有好日子过了。
父亲也同意了,几个妹妹虽不乐意,但参选须是家中嫡女,她们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了。父亲只是淡淡的叮嘱我万事当心,别出了什么差错累及家人,我一一应下。
母亲是最不放心的,常听说一入宫门深似海,深宫艰难,但没有别的办法。若是能入选,让我小心行事,宫里不比家里,更该处处留心,事事谨慎。母亲就是这样的性子,一辈子只为父亲,心中从没有自己。
姨娘轻声唤我,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是啊,明天就要入宫了。上一世,因没叫到脚程快的马车,又住的远,差点就晚了。幸好姑姑人好,才能来的及。这一次,我得早些准备。我让姨娘去早些安排车马,拿出自己的体己去买些好的料子,以免明日出错,姨娘立马明白,转身就去安排了。
现下我也能好好休息了,明日就能见到姐姐了。姐姐对我那样好,终是我对不起她。希望这一世,我能有机会弥补,不让这一切发生。
第二日,我早早起身,洗漱妆扮好。衣着虽不够奢华,但比上一世已然好了很多。我便不再担心,上一世我并未入选,只因懂事得体,未入选也并未面露不悦,太后因此对我多了一分好感。更因姐姐所赠的海棠花,吸引来了一只蝴蝶,而让皇上改变了想法,才得以入选。
其实后来我才明白这个道理,海棠开花是没有香味的,那蝴蝶能飞来停落在我发间,只因为是我调制的香料。但姐姐确是好心,上一世,不仅将自己的耳环送了我,送我海棠,还挺身护我。也许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已经将她视为亲姐姐了。只是后来,因为太多误会,才让我们越走越远。
如今既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应该去改写这一切。
一切按着计划进行,这一次我很早就到了宫门口,和别的世家小姐一起等着。过了一会儿,我果然看见姐姐来了,姐姐还是和以前一样,穿着清冷又低调,纵是如此,也难掩出尘的气质。后来的还有眉姐姐,容色秀丽,端庄持重,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可姐姐们还不认识我,上一世因着我不小心将茶水倒到了那些夏小姐的衣服上,姐姐看不惯她十分嚣张的欺负我,才为我出了头得罪了她。这一次,我得避免前车之鉴,离她远远的。果然,没多久,我就发现了不远处的她,依然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我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离她远远的,总是安全的。
瞧着姐姐和眉姐姐在一块说话,我也鼓足勇气上前去和她们打招呼,姐姐很和善,虽有些惊讶,但还是很高兴。简单的介绍寒暄过后,我们约定若能一起入选,在宫中自当相互照应,亲如姐妹。
后来的殿选,十分顺利,我们三人都入了选。临别之际,姐姐问我如今现住何处,可愿随她一起入府,也好一同学习宫中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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