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修齐沉静温柔的歌声中,李簪月的呼吸越发清浅,彻底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梦乡。
她本以为自己会梦见与谢修齐刚成婚时,那段耳鬓厮磨、燕尔无间的日子,可是她却梦见了元昼。
在梦中她穿了一身斩衰的粗布麻衣,头上钗环尽褪为母服孝,脸上全是灰扑扑的,似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捕一般。
这梦做得实在是太过身临其境,她甚至都能看到纸钱燃烧后的灰烬和闻到泥土混着血腥令人作呕的味道。
那被洗劫一空的公主府邸却被布置成喜堂。
花烛摇曳,对影成双,在喜婆的唱和中元昼强压着她拜了天地。
明月高悬、良宵风光,明明是在说着携尔及老的盟誓,李簪月却觉得元昼在生啖她的皮-肉。
在洞房夜中,元昼将她的孝服扒下,她紧张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她希望元昼能够像他们第一次成婚时那样温柔地抱抱她,可元昼只是将她扔给了个嬷嬷,“把她洗干净再送进来。”
她被人像待宰的羔羊一般洗了好多好多遍,把她的心都要洗凉了。
她只穿了一层薄透的鲛纱坐在那画屏榻后,她把眼睛闭上期待元昼的吻,可是元昼只是行事,完全不顾她意愿的行事。
她的眼泪都要流干了,元昼都没有停下。
直到最后,她都快失去了意识,元昼和她说,“孩子的事情我会处理。”
李簪月从梦中惊醒,泪水已然沾湿了枕巾。
想到那句元昼那句冷漠至极的“孩子的事情我会处理”,李簪月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元昼每次都不会弄进来,还总是逼她喝那苦得不能再苦的避子汤。
她分析了一遭,这事儿肯定不能是真实发生的。
定然是自己听说书人讲多了痴男怨女的爱恨情仇,她才会在梦中为自己和元昼撰写风月传奇。
——
李簪月夜深所梦既不是她的前尘往事,也不值得她哭得花枝乱颤。
她很快就将这个光怪流离的梦抛之脑后,数了数自己的钱袋,她决定还是得冒着被元昼非-礼揩-油的风险,去当铺中干活。
李簪月之所以能揽到这个当铺中的活计,皆因自己看古董的眼光甚为毒辣。
无论是瓷瓶玉器,还是墨砚马具,她均有涉猎,新旧年份,价值几何,她上手一摸都知道。
基于此,她也曾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在谢修齐的闪烁其词中,李簪月也对自己的从前拼凑出了个大概。
她从前应该是某世胄名门的女儿,只是因元氏父子的西北军攻入长安改朝换代,族中应该也该渡江得渡江,该殉难得殉难了。
这钟鸣鼎食、朱门绣户的家世虽一个铜板都没给她留,却好歹让她有了傍身之技,不至于饿死。
李簪月只瞥了一眼那老头递给她的土陶罐就道,“你这是新的,纯新的,毫无争议的新。”
那老头还欲与她争辩,“这是我家祖传的,你个小姑娘到底懂不懂行啊?”
李簪月又再仔细看了那土陶罐两眼,“你这样的窑口,就算是祖传的也不值钱。”
老头抱着自己那“宝贝”气呼呼地走了,钱娘鬼鬼祟祟地凑过来,“这一早上,可有什么好货吗?”
李簪月长叹一口气,“这些瓶瓶罐罐的年纪都还没我大呢。”
钱娘神秘兮兮地从背后取出个邢窑白瓷龙柄壶,李簪月只一眼就道,“这窑口不错,可惜是上个月的。”
“不是喊你看这瓶子的年份,”钱娘用胳膊肘兑了兑李簪月,“我昨日与你说的,你若是顺着些太子,说不定他哪日就放过你了,这话你可听进去了?”
李簪月脸色有些羞愤,她要是事事都依元昼,那她这把细腰当真是要断在他房中了。
钱娘看着小公主乖顺的模样,她只当她听进去了,“你不知道,昨个儿夜里,那群太子的赭羯亲卫与好些文官在八珍肆遇上了,两拨人起了口角是非,里面有几个兵士自侍有功,拳脚相加,常年劳形案牍的文官哪里招架得住……”
“人又不是我打的!”李簪月忽而张大嘴巴道,“我今晚就得回去跟我夫君说,日后离那些大老粗远远的,我夫君一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哪里应付得了这些粗人。”
钱娘心里只道,你夫君还能怕这个,那些赭羯见了你夫君怕不是都要吓尿了。
钱娘诱哄着李簪月道,“重点是太子他勃然大怒!太子今天上午滴水未尽,月娘你去哄哄太子吧。”
“他不吃不喝就随他吧,殿下这么壮一顿不吃也不会怎样的。”
李簪月听到元昼滴水未尽甚至心底还有些雀跃,这样他就没空折腾她了。
“月娘,你听我一句劝,这男人都贱得不得了,你要是一直对太子这样满不在乎的,太子就会跟那厉鬼一样日日缠着你,你要是满心满眼都是他,他说不定哪一日就放了你呢……”
元昼像厉鬼一样缠着她……
李簪月轻颤了颤,“那钱娘你说,我该怎么做才能让太子厌弃我啊!”
钱娘附耳过来,“待会儿你一进去你就说……”
李簪月听了她的话便觉得自己羞愤欲裂,“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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