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嫣然自那日之后,终于得以过上几日安稳日子。
她不在的这段时日,酒楼皆由张仞雪一家打理。虽少了她这位主厨,生意不再如往昔那般兴隆,却也还能勉强维持。
如今的日子虽然风平浪静,无忧无虑。但她心中不禁有些烦闷,不知是那些未痊愈的伤和连日的劳累让身体吃不消,还是心中积压的愁绪太多,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几日前来探望她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便有那走路一瘸一拐的纪德清。
他自来熟得很,也不顾忌什么礼数,每次来便趴在床沿,随意坐在地上。
他开口道:“世子妃,实在是对不住,我本想去救你的,怎奈我皇姐的命令如山,我根本动弹不得。”
他脸上带着几分歉意,眼神却闪烁不定,似是有些心虚。
魏嫣然斜靠在枕上,只觉得他实在聒噪,如同夏日里嗡嗡作响的苍蝇。
她从未奢望过有人能去救她,毕竟契丹那边局势混乱,纪德清去了,也不过是多添一个人质罢了。
她心中这般想着,面上却未露出分毫,只淡淡地闭上眼睛,不愿再理会他。
正昏昏沉沉间,魏嫣然突然想起,前来探望的人中,似乎少了一个人,王员外。
按他的性子,早就该急匆匆地跑过来才对。
她微微睁眼,轻声问道:“王员外呢?”
纪德清听闻此言,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他斟酌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他犯了点小错,被我皇姐的人带走了。”
他声音极低,似是怕惊扰了什么,却又忍不住偷偷瞥了魏嫣然一眼,想瞧瞧她的反应。
魏嫣然心中一惊,长公主的人亲自来边城抓人,这事儿可不小。她深知王员外那惜命的性子,断然做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
她心中疑惑,面上却未露声色,只淡淡地问道:“他干了什么?”
纪德清叹了口气,道:“他收留了刺杀我皇姐的刺客。”
他声音虽轻,却如平地惊雷,震得魏嫣然心中一颤。她突然想起那日与纪时泽去王员外府上时,曾看到的那道匆匆掠过的身影,心中顿时有了几分猜测。
纪德清见她神色有异,又忙道:“对了,他还让我转达给你——救我,救我,救我……”
他表情认真,模仿王员外的语气不停地说着,但却话里只有两个“救命”在重复,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魏嫣然心中一乱,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伸出手,轻轻一摆,道:“停。”
纪德清见状,忙乖乖地闭上了嘴。
魏嫣然缓缓坐起身,用手轻轻揉着发疼的脑袋,眉间微微蹙起。
她心中思绪如潮,王员外的事情她断然不能不管,毕竟往日的情分还在,更何况,纪时泽的事情也亟待处理,天机阁更是她必须要对付的劲敌。
从司音传来的消息来看,天机阁似乎与长公主联合在了一起,这局势愈发复杂,让她不得不谨慎思量。
正思索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纪时泽一身黑色劲装站在门外。阳光从他身后洒进来,将他的身影勾勒出一道深邃的轮廓,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觉得那气势迫人,仿佛带着无尽的威严与冷峻。
纪德清见门口来人,神色顿时一变,像是老鼠见了猫一般,惊慌失措,逃窜不及,竟直接躲到了床底下。
魏嫣然见状,脸上一时都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纪时泽早就发现了纪德清,他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声音虽轻,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怒气:“我看你是又忘了自己那条腿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魏嫣然见状,怕纪时泽真把已经瘸了一条腿的纪德清再打出个好歹,连忙伸手拦住纪时泽,“好了,他躲在床底下,难不成你也钻床底下去抓他吗?”
她将纪时泽拉到床边坐下,轻声道,“你先消消气,有话好好说。”
纪时泽虽被魏嫣然拦住,但怒气仍未消散,他瞪着床底,咬牙道:“我把这床给掀了,我看他还往哪儿跑!”话音未落,他便作势要掀床。
魏嫣然见状,忍不住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一巴掌,嗔道:“我还在床上呢,你给我老实点儿。”
纪时泽虽心中仍有怒气,但看着魏嫣然带着疲惫的面容,终究还是安静了下来。他坐在床边,双手抱胸,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眼见纪时泽终于安静下来,纪德清又小心翼翼地将头探了出来,眼神中带着几分警惕。
然而纪时泽听到动静,目光一扫恰好就与纪德清对上了眼,怒火瞬间又被勾了起来,他抬脚便是一踹,那力道虽未使足,却也让木床一阵剧烈晃动。
魏嫣然坐在床上,被这突如其来的晃动惊得险些跌倒,但是纪时泽反应很快,把她护在了怀里。
纪时泽的神情愈发烦躁,对纪德清这打不死的蟑螂厌烦到了极点。他索性抱起魏嫣然,大步向外走去。
魏嫣然被他抱在怀中,目光落在他飘起的黑发上,随手揪起一缕,疑惑道:“你的头发?”
她记得今早这头发还是白色的,因子母蛊的缘故,他的身体机能下降得厉害,头发变白只是其中最明显的征兆。
纪时泽淡淡回道:“找人染了染。”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我不想让人觉得我虚弱。”
虽然魏嫣然的救治让他暂时恢复了行动能力,但他深知这只是暂时的,子母蛊的阴影仍如影随形,随时可能将他重新束缚。
他一定要在子母蛊再次发作之前,将天机阁彻底毁掉,不再让魏嫣然陷入任何危险之中。
他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怀中的人,轻声道:“我带你出去逛逛吧,西域的商人来了,街上有好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轻松,仿佛想用这份闲适冲淡魏嫣然心中的忧虑。
魏嫣然看了看他们两人的姿势,微微一笑,说道:“那先把我放下来吧。”
纪时泽却道:“不,就这样去吧。”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顽皮,仿佛如新婚夫妇一般说着蜜里调油的情话。
二人笑着闹着,一路向外走去,直到走到府邸门口。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迈出大门的那一刻,一个身穿红衣的女子突然从墙上轻巧地跳了下来。她的打扮极为素净,白皙的小脸上面无表情,整个人透着一股冷冽的气质。
魏嫣然感觉到纪时泽的身体微微一僵,随后她被轻轻放了下来。纪时泽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快跑。”
还未等她来得及反应,下一刻,二人已缠斗在了一起。
阳光下,身影交错,杀气腾腾。
然而纪时泽的身体虽看似无恙,实则早已被子母蛊掏空了大半,早已不复往昔的强健。没过几个回合,纪时泽便被打飞出去,重重地趴在地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随着血液喷出的,还有几只小黑虫。它们的数量明显比之前少了许多,仅存的几只仓皇逃窜,最终在脱离血液的那一刻,无力地趴在地上,再无生机。
那红衣女子从腿边抽出一把短刀,刀身在阳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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