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衣几人到达陇安城时正值午后,此时阳光明媚,天气正好,然而城内四周却弥漫着一股阴郁的死亡之气。
冥纸漫天漂浮,代表着死亡气息的白色灵幡在风中摇曳。
城内大部分商铺都关着门,偶尔路过的是几个开着门店的棺材铺,店内的伙计紧紧盯着过路的生人,一见异动便立刻关上门。
郑管家领着二人去了太守府,太守府邸不同于寻常百姓家,宅门建得高大厚实,门前立着两尊石狮子,看起来极有气势。
先前郑管家派人进门通报去了,这会儿两人一到门口,便听见门后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来人是一位身材微胖的美髯公,面若银盘,目光清明,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为人正气,后头还跟着一群护卫小厮,看这排场应当就是陇安城的太守公了。
这人看到谢怀衣两人时也没有丝毫轻视,反而拱手拜礼,十分老道的迎了上来。
“这位便是村民口中提及的谢郎君了吧,二位一路远行辛苦了,还请两位进门喝一杯茶水再叙。”
太守公身居高位,自有一套识人之策,眼前这位公子身姿端正,一身白衣,宛如乘风欲走的仙人,周身自带一种不可冒犯的清冷矜贵之感。
太守公自认为见多识广,这几日也见过不少的游方术士,却没有一个能比的上眼前的郎君出众,当即心生希望,连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不少。
谢怀衣略微点头,他气质清冷疏离,虽看着不太容易接触,但这并不妨碍众人对他的好感。
“太守公不必如此客气,习武之人不讲究这些俗礼,大人不妨告诉我们城内最近究竟发生了何事?”
太守公也没想到这人这么快就进入正题了,原本是想将人引入正堂后再说的,但这会儿还在半路上呢。
他想到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不免心生忧虑,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
太守公略微思索了下,便将最近的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大约是在三个月前,陇安城内死了一名打更的更夫,尸体是在城西街道的一座荒宅里发现的,发现的时候,更夫死状凄惨,面容恐怖,原以为是有人谋财害命,却没想到三天之后,又有一名更夫死于同处位置。
自那之后,城内便出现了一种怪像,每到夜晚,原本废弃的荒宅,就会传出女子的欢声笑语,吸引过路的人进去,一旦真有人走了进去,第二天绝对会死于非命。
最奇怪的是,每到天微亮的时候,宅内的欢声笑语又如同晨风吹雾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荒宅也恢复成原本的样子,除了死去的人们,谁也不知道宅子里作祟的到底是什么。
太守公也曾派遣不少守卫进入荒宅查清真相,然而在夜里进去的护卫,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的。
他这几个月来也找了不少的法师道士前来诵经念咒,然而并无大用,依旧有不少人被迷失心智后进入鬼宅而丧命。
眼看事况愈演愈烈,整个陇安城都蒙上了一层阴翳,百姓们过的提心吊胆的。
他这个太守也当的心力交瘁,无奈之下,只能广发告示,四处招揽能人异士寻求帮助。
…………
越往里走,屋内的正堂便显露出来,堂内还坐着几个戴着道冠、手拿浮尘的灰袍游方道士。
那些人看见太守公来了,皆起身行了一礼,态度恭恭敬敬的,但看向身后两人的目光就有些打量和审视了。
“太守公大人,不知道这两位道友是何来历啊?”
其中一个留着三髯的老道挥了挥手中浮尘,走上前来对着太守公作了一辑,意味深长的问道。
太守公行径官场十多年,如何能不知道这群人心底所想。只不过他请人来,是为解决陇安城邪祟一事,对于这群术士们之间的同行竞争一事只当瞧不见。
太守公便将两人的身份大致说了一些。
那老道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目光略带轻蔑。
这二人看着年纪不大,既不身着道袍、也无铜钱等级,又是一副皮白肉嫩的好相貌,一看便是哪家的公子哥儿出来游玩来了,哪儿有半点修炼之人的气质。
他捋了一把小胡子,毫不客气的说道,“真是世风日下,这年头招摇撞骗的年轻人越来越多了。老夫年轻时游历四方,也算见过不少世面了,因此在这儿提醒一句,大人可不要被一些乱七八糟的年轻人欺骗了。”
他说完一甩浮尘,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袖袍里散出的脂粉气味拉低了气质。
这估摸着就是同行之间的竞争打压了,毕竟他们是要收钱的,僧多粥少,赶走一个是一个。
其余几个道士见状便跟着附和,一副唯他马首是瞻的模样,纷纷表达了自己的不屑,“正是如此……”
“卢道兄所言甚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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