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层旅修有两个技法,李伴峰还真没想到。
李伴峰一惊:“趋吉避凶,这技法怎么用?”
车夫没说话,只顾低头拉车。
李伴峰还想再问,忽然感到一阵寒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在潜意识里,李伴峰有种莫名的恐惧。
他感觉自己再多问一个问题,就会死在车夫手上。
车夫回头问道:“怕了么?”
李伴峰点点头:“怕了。”
车夫笑道:“我适才对你动了杀意,放心,不是真要杀你,只是帮你试试技法。
趋吉避凶是最简单的技法,你今天来坐我的车,这就叫趋吉,
心慌,手抖,打寒噤,起鸡皮疙瘩,都可能是凶险之兆,遇到这种情况,千万躲着走,这就叫避凶,
技法很容易,但总有人用不明白,尤其是那些粗心大意的人,总不把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旅修行千山过万水,心一定得细,每走一步,都得掂量着自己的性命。”
这技法让李伴峰很是惊喜:“只要遇到凶险,旅修就一定能够察觉?”
车夫摇摇头:“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这得看修为,看法宝,还得看对手道门,
如果对手修为超过你两层,他能把恶念藏住,他想害你,你根本察觉不到,
又或是对方有隐藏恶念的法宝或是技法,你依然察觉不到,
有些隐秘之地,能把凶险隐匿起来,你若修为不够,也察觉不到,
如果遇到了同层的宅修,对手所有的心思你都看不出来,恶念也同样察觉不到。”
宅修能够躲避别人的关注,没想到还能隐藏自身的恶意。
宅男的心思,果真没法猜。
平地生风,趋吉避凶!
李伴峰在车夫身上学到了不少东西,五百块花的太值了。
“大哥,听你这么一说,宅修对咱们旅修似乎有些克制。”
“岂止是有些克制,”车夫苦笑连连,“我这么跟你说吧,咱们平时要躲着宅修,宅修也要躲着咱们,一旦和同层次的宅修打起来,就要下定你死我活的决心,
进了宅修的宅子,咱们必死,把宅修送到险恶之地,他们必死,
我当初遇到过一个宅修,眼看要被他逼进了宅子,我豁上被他毒打一路,扛着他冲到了悬崖边,
咱们旅修脚稳,我能站住,他们宅修不行,站不住了,掉到悬崖底下摔死了,我就这么打赢的,
别想着两边点到为止,没有那好事,这两个道门是天敌,谁松懈一点,谁就没命!”
李伴峰趁机问道:“大哥,你知道宅修都有哪些技法么?”
“说不清,”车夫摇摇头,“宅修的技法,有的一样,有的不一样,他们都不好辨认,这点一样,可我遇到过的宅修,各自都有各自的花样,
宅修本就不常见,宅灵的性情又无从推断,所以宅修很难对付,遇到了尽量躲着走。”
李伴峰还想多问几个问题,忽见车夫停住了脚步:“车站到了,慢走。”
就这么一会功夫,车站到了。
下车的时候,李伴峰多问了一句:“除了平地生风和趋吉避凶,旅修还有别的本领么?”
“有,本领有的是,但你到地方了。”
李伴峰拿出钱包道:“再拉我走一会,不拉也行,就陪我聊聊天,我给钱,你开个价。”
车夫笑道:“把你的钱省着吧,今天的缘分到这了,咱俩若是有缘再见,我再慢慢告诉你。”
说完,车夫用毛巾擦了擦脸,拉着洋车离开了站前的广场。
几天前,李伴峰刚从车站里走出来,而今他又要踏上旅途,重回越州。
回去之后,还去探望何家庆么?
谁知道医院里躺着的那个到底是不是何家庆?
就算真的是他,也免不了和暗星局纠缠一番,李伴峰有些犹豫,何家庆的事情,还要不要管。
先买了车票再说吧。
等回了越州,我就能……
我就能找个地方搬砖了。
李伴峰揉了揉额头,越州到底好在哪了?
这座车站很小,就一溜平房,候车大厅略高些,旁边就是售票厅。
按照车夫教的,李伴峰先控制着大胯,再控制膝盖,接下来是脚脖子和脚趾头。
思路是正确的,可那比麻绳细一圈的力道不好拿捏,李伴峰一抬腿,整个身体迅速冲进了售票厅。
还好,售票厅没人,李伴峰及时刹住脚步,来到了售票台前。
售票员正在打盹,也没留意李伴峰的异常,李伴峰连喊了几声:“买票!”
售票员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问道:“去哪?”
“越州。”
“座席还是卧铺?”
座席肯定不要的,必须要卧铺,还得是一等卧铺!
售票员准备打票:“1160车,一等卧铺一万三,最近一趟,明晚九点发车。”
一万三!
这么贵!
李伴峰愣了片刻,他身上没带这么多钱,大部分钱都放在了随身居里。
他正想着去随身居拿钱,又听售票员道:“先拿路引。”
“路引?那是什么东西?”李伴峰不解。
售票员皱眉道:“没有路引,你凭什么买车票?”
凭什么不能买车票?
这都什么规矩?
李伴峰还在思考路引的概念,一名戴着前进帽的男子,走进了售票厅,默默注视着李伴峰。
他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他叫楚云龙,是江相帮药王堂二舵巡风座下的大九(巡逻小队的头目)。
掌门说的没错,李伴峰一定会来。
楚云龙慢慢走向了李伴峰。
李伴峰还在和售票员争吵:“坐个火车还得要路引?你怎么不要通关牒文?你这的火车是去西天取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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