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年间,剑尊飞升,五州灵气复苏。
剑宗此后千余年,为修仙界之首,无人可折损其盛势。
……
虚空绝地,乱石嶙峋。
罡风吹刮,带出呼啸风声,犹如道道利刃,令人无处可躲。
没有人能在虚空绝地活下去,也没有人能走出虚空绝地。
这里曾闯进来无数误入的修士,最终皆化作了森森白骨。
少女踩着石块,跌跌撞撞地奔向寒寂深处。
被踩过的石块印上了淋淋鲜血,透着沉冷的淤黑。周遭呼啸而过的罡风撞过来,将少女单薄的身形给撞飞了出去。
少女摔在地面上,唇角处咳出血来。
她低低喘着气,不过她的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周身有数十道被罡风刮出的血痕。
身后仿若有什么可怖的庞然大物追了上来般,少女连忙爬起身来,继续往深处跑去。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冰冷、坚硬、麻木。
罡风刮过,少女的手臂上开始显露出血肉间的白骨。白骨上附着有繁复的墨色纹路,像是某一种既神秘又诡异的符文。
越到虚空绝地的深处,呼啸罡风反而变少。
可是少女被诡异纠缠,再也跑不动了。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东西,摔倒在距离光源仅几步之遥的地方。
罡风肆虐,勾勒出一头巨大的邪影。
少女身体中印现的墨色纹路越来越多,诡异之物朝她扑了过来——
就在此时,光源之中蓦然掠出一道明亮光华,将那诡异邪影瞬间轰碎。
温暖明亮的光华轻轻落在了少女周身,似乎是在询问般。
少女拼尽全身力气,终于爬进了虚空绝地中心。她的身体被光华笼罩,那些温暖得像曦日般的光扫过她的手臂,将那些墨色纹路驱散。
“前辈……”
“我已经不行了,您节省些力量。”
少女竭力出声,明光似轻轻碰了碰她的脸。
“前辈……我真的好想出去啊,在外面还有很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在等着我回家。哥哥他在……等着我回去。”
“前辈,您有很重要的人在等着您吗?”
少女声音轻缓,几近于无声。
她的唇色变得苍白无力,像是失尽了所有鲜血。
明光轻轻晃了下,一道轻渺得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清冷声音答道:“有。”
“那是我最重要的宝贝。”
少女慢慢地眨了眨眼,慢慢站起身来,走向声音来源处。
阴冷的鲜血在她身后流淌了一地,温暖光华扫过血色,洗去诡异。
少女走进明光最深处,周身被温暖包围,可她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
她轻轻地张开手指,将一直紧攥的东西露了出来。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令牌,是她从那些邪物手中夺过来。凭借这块令牌,她可以穿过深渊,回到修仙界。
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她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同那些邪物厮杀。
前辈告诉过她,只要她再修炼百年,就会有足够的力量去闯那深渊。
只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走出这里了。
“前辈,我把这块令牌送给您……就当是还了您教导我这十年的恩情。”
少女再也坚持不住,跌坐在地上,重重咳出一口血来。
现在,就连她的血都已经彻底染上诡异了。
“前辈……我真的好想回去……”
虚空深处传来镣铐相撞的声音。
一道身影缓缓走了出来,周遭拢有看不透的明光,只能隐约窥见其朦朦胧胧的身形,并不分明。
“念念。”盛长宁轻声喊道。
……
“盛、长、宁!”
桌面书册被砸下来的声音将盛长宁的梦境打破,她彻底醒了过来。
周遭是弟子小声议论的声音。
“盛长宁,你说你,来剑宗快三个月了,上课不好好听讲,练剑不好好练,修炼也不勤,半个月后的入宗考核,你就收拾包袱下山吧。”
教习絮絮叨叨的声音响起在学堂之中,盛长宁抬起头,皙白面容间带上几分歉意,小声说:“教习教习,我错了,我下次努力不睡着。”
“这是睡不睡着的事儿吗?这是……”
教习的话转了好半晌,望着眼前少女承认认错的神情,语气终于是软下来,道:“算了算了,待会儿下课去洗剑池旁练两个时辰的剑。”
盛长宁连忙应声,好不容易把教习哄走后,她微微松了口气,没料到教习又突然折返回来,问她:“哦对了,你的剑呢?剑修怎可没剑?”
“我的剑还没回来……”
盛长宁小声说着,转眸望了眼学堂外的艳艳曦光。
她也不知道她的剑什么时候回来。
教习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入宗考核过后,宗门会开剑库……”
说到此处时,他佯装凶了下面前的小姑娘:“你要是考核都不过,那就没剑了,懂不懂?”
盛长宁眼睫轻轻眨了下,点头应声,十分乖巧地应声:“懂!”
教习往回走,目光撇见学堂上的一处空位,蹙眉问:“曲薇薇呢?她又逃早课了?”
有人小声道:“薇薇师姐说,今日锦绣坊出了新样式的衣裳,她要去抢……”
待到教习离开后,坐在盛长宁旁边的女弟子凑近小声说:“宁宁师妹,你别看教习这么凶,其实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看这外面的日头,谁练两个时辰的剑啊?你练一个时辰的剑就准够了。”
女弟子说罢,又补充道:“也只有大师兄才能坚持练两个时辰的剑。”
说起宗门大师兄,她忍不住同盛长宁说了好多的话,说大师兄的事迹,说大师兄那些年执剑除魔、斩凶兽的事,说大师兄在青云台上以一剑压五州弟子,是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
盛长宁托腮,眉眼微弯,笑吟吟听着。
“大师兄风光霁月,清冷矜贵,惊才绝艳,是青云榜上当之无愧的第一。”
“我也觉得。”盛长宁道。
“什么你也觉得?”
盛长宁夸赞道:“大师兄是最好看的,也是最棒的。”
“小师妹,你还没见过大师兄,就知道啦……”
弟子的话还没说完,教习的一声“盛长宁”把她吓得连忙缩了回去。
教习又要走下来说一顿,正值此时,学堂前的钟声被敲响。
那是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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