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峥好端端的给他送剑做什么?
林暄雾汗颜,硬着头皮对他说:“多谢陛下美意,但我手里这把用习惯了,一时不太能割舍,怕是没有这等福气。”
连峥轻轻摩挲着蔑华的剑柄,笑着说:“无妨,只是断剑到底还是不趁手,不如这样,你将它交给我,我差人给它续刃,弄好了给你送回来如何?”
林暄雾摇头干笑:“还是不麻烦了,况且我手边没武器,不习惯的。”
连峥把蔑华递给他:“这还不简单,续剑期间你用它便是了。”
“……”
惊春今日恐怕就要丧命在此。
若是离开他太久,惊春身上的乔装法阵一定会失效。
这不是将把柄往人手上送吗?
虽然连峥是他师弟,但一百多年过去,林暄雾可摸不清楚他的底,哪里敢冒险暴露身份。
他手上的惊春察觉到有陌生的武器靠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点。
蔑华还未认主,没有剑灵,若是真到了他手上,惊春估计要醋死。
林暄雾头疼地想,连峥真是把他的退路都堵死了。
现下他收下也不成,不收又恐连峥疑心,林暄雾心里烦得要死,不清楚这妖皇究竟是发的哪门子疯,他绞着手指,思考着怎么回答。
谁料他还没说话,连峥收起了蔑华,眼神有些黯淡:“既然殿下不喜欢,我也不强求了,是我失礼,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日后有任何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来,只要在我能力之内,都会为殿下办到。”
虽然他的反应有些莫名,但林暄雾还是松了口气。
他送走连峥,后怕地靠着房门拍拍惊春的剑柄,自言自语道:“好险,差点就被发现了。”
灵台里的浮笛不知道偷偷听了多久,猝然出声:“你好像很害怕别人动你的那把断剑?”
“当初在洞府小爷就觉得不对,我牙都要咬上去了,这把剑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戳我下巴,吓死我了。”
林暄雾冷漠道:“你还好意思提洞府里。”
浮笛跑出来缠绕在他手上:“都说了小爷是灵妖!问心无愧嘛。”
林暄雾关好门窗,回到床上盘腿坐下,思考了一会。
他决定要告诉浮笛他的身份。
浮笛若是能够顺利化蛟,想必能够为他的复仇大业添砖加瓦。
“你还记得我们在茶楼里听到过的话本吗?”林暄雾将手抬到面前,与蛇身的浮笛对视。
浮笛眨了眨金黄的竖瞳:“苍陵山天骄那个?”
林暄雾点头:“是,他是前宗主程颐之的关门弟子。”
“救过我的那个程宗主?”浮笛缠绕到惊春的剑柄上。
“嗯。”林暄雾在灵囊里随意翻了翻,找到一本上山前买下的旧书,扔给浮笛:“你看看。”
浮笛沉默片刻,咬牙切齿:“……小爷不识字。”
“……”林暄雾干笑两声,把书收回去了。
书上记载了天域百年间的轶闻,他身为钟怀冽从巅峰到身死的事迹亦在其中,本想浮笛看过之后再坦白,结果忘了他是妖精,不认得字。
算了,林暄雾叹了口气,直接道:“我是程宗主的关门弟子。”
浮笛愣愣:“你不是才十九?程宗主仙逝已经百年了。”
林暄雾将手中的惊春变回原貌,玉白的剑柄泛着莹润的光泽。
“你听说过,借尸还魂么?”
……
“你的意思是,你是钟怀冽?然后你魂魄没死,过了一百年,借尸还魂到凡间太子身上了?”
浮笛变成人形坐到林暄雾身边,掰着手指头一条一条把他说的话捋顺。
“然后你裂魂结丹重新修炼,三年时间修炼成了现在这样。”浮笛啧啧称奇:“不得了,你那里是什么天才,分明就是个怪物。”
林暄雾谦虚道:“过誉了。”
浮笛与旁人不同,他在洞府里待了百年,对天榜第一的含金量不甚了解,他现在只知道,林暄雾就是他恩人的徒弟。
浮笛将手放在林暄雾的肩膀上,喜滋滋道:“这么一看,小爷的眼光真是毒辣!一下就找到了恩人的弟子,还和你结了契,方便我报恩了!”
林暄雾皮笑肉不笑:“但我要先同你说好。”
“我与魔皇裴长荫之间隔了遥欢宫全门性命,我师尊与父亲都是为他所害,我能有今日处境,全都拜他所赐,我们不死不休。”
林暄雾认真地盯着浮笛金黄非人的眼睛:“复仇这条路必定困难重重,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你如今得知了真相,我便直说了。”
“我并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若是你不愿意与我一起冒险,我现在就为你解契。”
空气静谧落针可闻,林暄雾能看出来浮笛在认真思索。
片刻后,浮笛叹了口气,沉重道:“你同我交底了,那我也不瞒你。”
“百年前,我就已经是蛟龙了。”
浮笛是蝮虺一族之长的私生子,被悄悄生下来,在山野间摸爬滚打长大,不知善恶,不辨是非。
他天赋极佳,不足五百岁便化了鲛,却被他的“兄弟”们找到,以肃清血脉的借口共同对付他,想要置他于死地。
浮笛不敌,战败后被带回蛇山。
回到族中后,他才发现,整个蛇族都变得很奇怪,连他位高权重的亲生父亲都过得战战兢兢,似乎是被某股力量给控制住了。
浮笛被关在地牢里,被人灌下一碗水。
“咽下那口水之后,我浑身燥热,特别是已经长出尖角的额头,就像是被活活灼掉一层皮肉,痛得快要死了。”浮笛现在再回忆起那时的情状,仍旧愤怒不已,还带着几分后怕。
“我发了疯,拼命挣脱开束缚,几乎不能维持人形,就这样化成蛟,一路横冲直撞地逃出地牢,飞离了蛇山。”
浮笛陷入了回忆:“离开蛇山后没多久我就失去了意识,直到几天后,我被你师父打醒。”
似乎是连带着痛苦都一同被他忆起,浮笛面上有些狰狞:“他告诉我,我在东海一带兴风作浪,发水淹了临海村庄,盘踞浅礁,谁靠近海就杀谁。”
林暄雾听得皱紧了眉头,浮笛亦是脸色苍白:“可我完全没有印象。”
“仿佛……是有东西在我昏迷期间,接管了我的身体。”
林暄雾被勾起了回忆。
“我认得你了。”他的眼眶慢慢泛起水红,声音有些沙哑。
“百年前我及冠夜前夕,师尊留下信件不告而别,说是要前往东海收服一条作恶的恶蛟。”
林暄雾苦笑:“若是他晚回来几日,说不定能保住一条命。”
可他偏偏赶回来了,赶上了他的及冠礼。
死在了他面前。
浮笛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有些心酸,程颐之生动鲜活的面容还活在他的记忆里。
世事无常啊。
“他没有多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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