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恐高的人,梦境里,他被林晁的身体控制着,不由自主走上教学楼的天台,往下看的时候那种目眩感无比真实。
他感觉自己浑身发软,想下来,但林晁就跟有病一样,站在围墙的边缘上动也不动。
楼顶刮着风,一阵大风刮过来,似乎都能把他刮下去!
黄启军想下也下不去,想蹲也蹲不下去,只能随着林晁的眼睛一直朝下看。
校园和操场上的人变得好渺小,一粒粒白花花的纸片一样攒动着,向教学楼下聚集在一起朝楼上望。
人群旁露出的水泥地更令人绝望,看着就坚硬无比,这要是砸下去,人脑袋不得立即开花?
病床边,贺翔在叹气:“欸,看你那样可吓人了,睁着眼睛,像是醒着的,但喊你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来医院了才知道你就是睡着了。”
张晓松也道:“军哥,要我说,你要不还是做个全身体检吧,拉屎拉一半儿突然睡着也太奇怪了,别是生了什么大病……”
贺翔听到最后几个字,脑中警铃一响。
张晓松也自知失言,赶紧找补:“影响身体就不好了,提前检出来放心嘛……”
两个人唯唯诺诺,生怕他生气,但黄启军像是什么都没听进去,眼神压根儿不在他俩人身上。
记忆里,林晁好像是上过一次天台,但他忘了林晁最后怎么下去的了,反正没跳……
黄启军愣着神问:“林晁之前上过几次天台,他是怎么下去的?”
?
贺翔和张晓松对视一眼,眼中不约而同闪过晦气,眉头皱起来,顺着黄启军的问话回忆。
可还没想出来,就见床上呆呆愣愣的黄启军眼睛一闭,又直挺挺地躺下去了,宽厚的背砸在硬床板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贺翔和张晓松面面相觑,纷纷愣住,二人伸手推推黄启军的手臂,探探鼻息,冲对方不确定地问道:“又睡着了?”
贺翔看着黄启军虽然皱着眉头,表情看起来不太好,但身体上下均匀起伏的呼吸平稳,稀奇地点头:“应该是。”
……
二十分钟后。
卫燃带着人出现在病房门口,隔着远处,先看了看半拉的帘子后,两个翘腿坐在椅子上打游戏的男青年。
贺翔,张晓松。
还穿着和白天在餐厅一样的T恤,皮衣外套被他们搭在了椅背上。
病床上的帘子拉了半圈,看不见其人面容,只能看到一双微微打开脚尖外扩的脚。
看贺张二人沉浸在游戏中的反应,黄启军应该是没什么事。
卫燃领头带人靠近病床,出示证件,一边看向病床上的人:“市刑侦支队卫燃,贺翔、张晓松,有些事要找你们了解一下。”
沉浸游戏的贺张二人听见刑侦支队几个字,手指动作一顿,低下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见俩人没动,小王催促道:“游戏放下来,耽误你们几分钟。”
听警察口气还算客气。
贺翔和张晓松嬉皮笑脸地放下游戏,抬起头来,犹豫着先后起身。
张晓松眨眨眼,冲着眼前三个警察道:“警官,什么事啊要找我们?我们可都是遵纪守法的良民,什么都不知道啊。”
卫燃:“还没问呢就什么都不知道。”
贺翔嘿嘿一笑,从兜里抽出烟来,敲出支烟递给面前三人:“警察同志,您问您问,我们一定知无不言。”
两个人明显就是小流氓做派,在警察面前还敢嬉皮笑脸地递烟,一看平时就没少和警察打交道。
王潞和李非有些看不惯贺张二人的样子,皱了皱眉,直奔主题:“今天下午三点一刻,你们二人在哪里?都有什么人在场?发生了什么事?”
张晓松和贺翔对视一眼,眼骨碌一转,脸上笑容不由扯得更深。
警察都这样找上门了,多半是已经掌握了信息,今天下午他们什么都没干,老实得很。
张晓松立马开口:“下午三点多那会儿,我们几个朋友在国隆顶层那个旋转餐厅吃饭,我,翔子,还有军哥。”
他说着弯腰,双手示意病床上沉睡的黄启军,嬉皮笑脸站直,等待王潞下一步指示。
王潞眉头一皱:“还有谁?”
张晓松眼前迷茫,贺翔提醒:“还有一个朋友,赵鑫扬。”
“哦对!赵鑫扬,”张晓松嘿嘿一笑,“扬哥提前走了,忘了还有他。”
赵鑫扬,就是他们欺负的那个男学生,张晓松将人忘记,也是将他忽视的很彻底。
“今天你们吃饭的时候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有他,下午不是和你们一起吃饭吗?”王潞指了下黄启军,“怎么躺这儿了?出了什么问题,从头开始,详细说说。”
警察同志的话问得细,两个人没摸清他们来意,只是下午的事情除了军哥突然晕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张晓松丝滑开口,细细禀告道:“赵鑫扬,扬哥,最近发了点小财,就说请我们吃饭,我们三就去了嘛,去了就点菜啊,他们说没到饭点儿只有点心,我们就只好点了点咖啡甜品……顺便聊聊扬哥怎么发的财,了解下他工作,咱兄弟几个也想沾沾光嘛。”
“聊到一半军哥说想拉……想去卫生间,我们就在位置上等他,结果等了好久也没见军哥回来,等了有个三十来分钟吧?
他平时拉屎很快的,半个小时也太久了,我俩还以为军哥有啥事儿出去了呢,结果打电话也打不通,不是占线,就是没人接,我俩就商量去找找他。”
贺翔接话:“是我去的厕所,外面没看到他,我就一间间推隔间门,看见军哥……抱着马桶倒在地上。”
卫燃问:“哪个隔间找到人的?你发现黄启军的时候,他是什么样的姿势?”
“最后一间找到的,姿势是……”贺翔四处看看,顺势瞪了一圈四周围观的病人和家属们的视线。
把人都瞪回去之后,直接拎起椅子往身后墙边一放,在地上躺下。
上半身扭转过去,一手抱着椅面,后背挤在墙上倚靠,一手自然垂下。
他学完之后抬起头来:“就是这样的。”
卫燃:“王潞,拍一下。”
贺翔闻言有些不好意思,把头埋回去,王潞拿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随后将人从地上拉起来。
贺翔和张晓松见警察还扶人,一时状态更加放松,话也多了起来。
“军哥当时躺在地上一点反应都没有,浑身都是软的,就跟喝醉了一样,一点儿都拔不起劲儿,我喊他好多遍他都没反应,但眼睛还是睁着的,没有完全闭上。”
“我喊不起他就只好先把他从厕所扛出来,到外面喊人,餐厅的服务员给我们打的救护车,把人拉这儿来了。”贺翔道。
“嗐,来了之后才知道,军哥就是睡着了,没啥毛病,就是人也不醒,反正然后我们就一直陪军哥到现在呗。”张晓松接话,摊摊手,一副无奈的样子。
李非:“他一直没醒吗?医生中间有没有来看过?怎么说?”
“醒过醒过!”贺翔和张晓松异口同声。
贺翔:“这是又躺下了,睡着了,刚刚醒了。”
卫燃眉尖一挑,表现出感兴趣的样子:“什么时候醒的,当时他状态怎么样?”
贺张二人更兴奋了,正要讲起方才,忽然脸色一变。
贺翔有点卡壳,张晓松抢着开口:“军哥醒来也很突然的,直愣愣地就坐起来了,吓了我们一大跳。”
卫燃:“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
张晓松和贺翔有些说不清楚,算了下游戏的时间,估摸道:“二十分钟出点头吧。”
二十几分钟……
卫燃眸色沉了沉。
刚刚来的路上,李非开车,他一直在看模拟法庭的直播,二十几分钟之前,模拟法庭的画面有片刻闪烁。
这在第一案的直播中是前所未有的。
卫燃:“然后呢?”
“然后军哥问我们他在哪儿,发生了什么,我就把餐厅的事情跟他讲了一遍,我们还建议军哥去做个体检呢。”
张晓松拉着贺翔一顿抢白,快速道:“讲到一半呢,他突然又躺下了,现在又睡着了,跟之前一样,没反应也喊不醒。”
“医生怎么说?”李非问。
“医生也让他去大医院做全身体检啊,还给我们开了一堆单子,让我们照着做体检项目。”贺翔递出张单子递给李非。
卫燃也伸过去看了一眼,一边问:“黄启军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吗?”
二人纷纷摇头:“没有。”
卫燃:“家长没来,就你们俩在这儿陪着?”
俩人又笑:“我们陪就够了!”
卫燃:“联系过黄启军家属了吗?情况跟他家里人说了吗?”
贺张二人对视着,嬉笑一声开口:“军哥爸妈在外地打工,平时联系不上的,家里就一个老头子,跟他说干啥呀。”
卫燃瞧了两个孩子一眼,看了看他们的表情:“那今天这住院费和体检的钱……?”
他示意李非手上的单子:“这上面的项目都做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们出!”贺翔拍拍胸脯。
“再说了,军哥自己有钱,这点儿小意思。”
张晓松:“对,小意思!”
两个人说了半天,就见这三个警察东问西问的,感觉也没问什么要紧事,都是些鸡毛蒜皮莫名其妙的。
一直陪着笑脸装孙子,两个人脸皮都笑累了,眼中闪过不耐来。
卫燃“嗯”一声,装作没看见他们的眼神,翻出自己的手机,一边继续道:“从今天下午在餐厅,一直到现在,这期间你们遇见过什么其他人吗?让你们有印象的。”
张晓松看向贺翔:“其他人?印象?”
贺翔:“没有吧……”
卫燃在相册里翻照片,头也不抬:“仔细想想再说。”
“有美女算吗?”
张晓松一出声儿,贺翔立马笑了,脑子里浮现出今天见过的众多美女来:“说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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