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逸悯向青泉观五人讲述了一下当前情况。
向晚松道:“那我们五人兵分两路,我与两名弟子去捉拿凶手,其他二人留下救治失踪者。”
向晚松目光看向身后四人。
新夏和初阳知道,若是他俩被留下,那两人难免要与千吟和付卿打照面,那场景想想都尴尬。
两人都在心里祈祷着:别,别,别……
只听向晚松道:“闻师弟懂医术,你和芦师妹二人便留在这里吧。”
祈祷破灭。
初阳扯了扯嘴角,嘴里干巴巴蹦出两个字:“好的。”
向晚松带着两名弟子和捕快们一同出发了,留下新夏和初阳两个人局促地站在大堂门口。
胡逸悯对初阳道:“我已差人去请了大夫,道长可以先查看一下百姓的情况,方才这位公子说他们中了冰——”
胡逸悯一时忘了那咒法的名称,他看向付卿。
付卿道:“他们中了冰封咒,被凶手提取了精气。”
初阳走到那些人面前观察了一下。
这些人失踪时间不一样,目前身体的状态也不同。最新失踪的几人面色尚可;最早失踪的几人面色灰白,肌肤枯槁如树皮,几乎没有活人之色了。
初阳把自己的观察告诉其他人,他打开背包取出药材和银针。
“我先用银针封了他们身上穴位,目前只能依靠药材替他们续命,至于能活多久……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付卿问。
初阳摇了摇头。
“他们是精气被取走了,除非能将失去的精气补回来,不然其他方法都是徒劳。”
如此沉重氛围下,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将之前的事暂时放下了。
付卿看向阿络父亲,问初阳:“他还有多少时日?”
“他被提取的精气太多,看样子恐怕撑不过今日了。”
付卿别过头,他的脸沉在阴影里,但千吟注意到他攥拳的手在发抖。
她走到付卿身边问:“他就是阿络的父亲?”
付卿垂眸点头。
此刻两股念头在千吟心间交缠着。
就算再多人被冰封于此,她内心所想也是“与我何干”。
但此刻,她内心又冒出另一个念头:要救他们。
这个念头的出现让一直无拘无束、杀伐果决的她被牵绊住了。
这个念头让她感到奇怪和陌生——她什么时候变成了会管别人事情的人?
她的眼神落到付卿身上。
似乎是从认识这个人开始。
她意识到,和付卿在一起之后,自己也变得爱管闲事了。
她在不知不觉中被他的行为所影响,甚至变得不像自己了。
想到这里,千吟方才动摇的心绪沉冷下来。
看来这个案子结束后,必须要和他做个了断。
“我可以救他们。”
千吟突然道。救人的话语从她的嘴里说出,却带着几分冷意。
众人本以为这些受害者已无法可救,听到这话俱是一愣。
她看向众人道:“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在结束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进来。”
胡逸悯应下:“好,那诸位先随我到堂后暂避。”
千吟眼神又盯住付卿:“你留下。”
待其他人退去后,千吟对付卿道:“我需要你的法力,待我施法时,你将法力汇与我。”
“好。”
千吟施法在庭院内立起一道结界,她双眸变作金色,脚尖一踏飞入空中。
她左掌间生出金色莲花,右掌间生出银色柳枝,提掌翻腕,莲与柳化为金银光点自她掌心涌出,在空中汇聚成溪,如同蚕蛹般将冰冻的人们包裹。
付卿腾步到她身侧,抬手搭在她肩上,将源源不断的法力送入她体内。
在金银光点的包裹中,每个人身上的冰块开始一点点融化,肌肤、头发、衣裳慢慢暴露在空气中。那些光点迅速钻入露出的肌肤,融入身体里,他们的皮肤从苍白枯槁开始慢慢恢复弹性血色。
最初付卿还在主动向千吟传输法力,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法力在被更大的力量吸取。
此时已有人身上的冰层完全融化。因为过久的冰冻,融化后他们便失去意识晕倒在地。
被提取精气较少的几人,在千吟法术的治疗下已经面色如常,纷纷倒在地上陷入了沉睡。
阿络父亲在内的几人是最先被褚常抓走的,因为精气被提取过多,冰块融化后他们露出的肌肤苍白得吓人。
此刻冰封咒对他们来说反倒是保护作用。若是冰封咒解开,精气不足的他们会因为无法维持身体运行而立刻死亡。
嘀嗒。
嘀嗒。
冰融化成水一滴滴落在地上,千吟咬牙加强了法术力度,铺天盖地的光点如河流般注入几人体内。
付卿的手腕处显现一条绿色的经脉,因为法力消耗过多,他的外貌开始本体化。
终于,阿络父亲的胸膛微微有了起伏,他恢复了呼吸,苍白的面上浮现出一丝血色。
千吟收了法术,一下跪倒在地面上。
身体内传来有如撕裂的痛楚,这是强行启用神力的反噬。
因为近期太过频繁地强行使用神力,此刻封印的反噬一股脑爆发,千吟双拳抵住地面,冷汗从额头大颗滴落。
“千吟……”
付卿看到她如此痛苦神色立刻慌了神。
千吟撑住地面试图站起来,巨大的疼痛让她使不上一点力气,她心中生出几分自嘲。
时隔许久,又为了别人的事情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啊。
付卿看着她痛苦的神色心也跟着刺痛,“我扶你。”
千吟看着向自己递来的那只手,没有拒绝。她搭上付卿的手,将身体重量压在他身上。
熟悉的香味萦绕在她鼻尖,放松着神经,身上的痛楚竟也减轻了些许。
千吟抿紧唇,犹豫了一下,才道:“借我靠会儿。”
说罢,将额头抵在他肩上。
某一个瞬间,她觉得付卿身上的香气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然而尘封的记忆像埋在沙子里的细小石子,无论怎么翻动也难寻踪迹。
在遇见付卿的第一天,她曾把他本体的树叶拿给十方荟萃其他人闻过,测试其他人是不是也能闻见这个味道。
谭霜:“让我闻树叶干嘛?你想整我?”
鹤老:“树叶味。”
阿咣:“好一片造型独特、颜色青翠的树叶,老板好眼光!什么味道?我好像闻到了生意兴隆的味道……”
最后千吟拿去给蛇妖阿繁闻,她抱着最后一种猜测,是否和蛇的嗅觉有关。
阿繁:“树、晨露、华照街的路面泥土味。”
“还有吗?你有没有感觉很放松?”
阿繁几乎快将鼻子贴在树叶上,他深嗅几下,最后告诉千吟:“没有。”
千吟愈发纳闷,难道这股香气真的只有自己能闻到?
她转身离开后,阿繁立刻抓着旁边阿咣的肩膀用力摇晃,双眼放光:
“你听见了吗?老板关心我,她想让我放松一下。”
阿咣只回他一个字:“滚。”
最后还是谭霜率先看出千吟很在意叶子上的味道。
她拿起叶片仔细端详,又放在鼻尖嗅了嗅。
“怎么样?”
“真没什么特别的。”
千吟早就猜到这个结果,也没再说什么。
她取出一只香炉,将叶片细细研磨碎,放入其中,点了火,盖上炉盖,长而细的烟雾自炉盖的镂空花纹间飘出,那股独特的香气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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