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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刚出国库就被劫

小说:

首富千金入京历险记

作者:

解书络

分类:

古典言情

送走王永安,阮绮华一头扎进自己的院中。

一众丫鬟婆子都不许接近,她需要集中精神。

日头从高悬的正中,默默下坠。余晖斜斜地从窗里晒进来,在地面斑驳。

桌案上的书已经高高堆起,纸张散落一地,上面是写满又划掉的一个个药名。少女被一圈杂乱围在中央,却浑然不知,只顾着闷头思索新的解毒方案。

桂枝性温,通常是治疗寒症的首选,但它与解毒的白术相克。若用作替代,紫苏又过于辛辣,霸道强烈,陆临渊的身子不一定承受得住。

都不行。

又是一个纸团从高耸的书堆里飞出,阮绮华忍不住烦躁,泄愤似的重重搁下笔——几乎是丢下去的。

被甩出去的笔杆歪歪斜斜地搭在桌上,尖端湿润的墨汁瞬间在一旁纸张上洇出一个墨团。

底下的一沓纸都被染上了墨色。

“啧。”

还是没思绪。

怕她久坐伏案伤了眼,春桃早早将书房内外掌上灯,此刻明灭的烛光下,阮绮华狭长的凤眼中压抑着情绪。

“小姐,宫里来人了。”春桃小声来报。

宫里?宫里又来的什么污糟人。

怕不是是柳家那位又联合荣贵妃来挑事。

一想到陆大人身上的毒极有可能就是这帮蛀虫下的,她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本就不佳的面色又沉了沉。

仅剩的理智告诉她,家族被针对的事情尚未解决,陆大人那边也遇了危机,此时公然与皇室对抗不是个好法子。

于是只能绷着脸,将火压了又压,仍由春桃替她整理仪容,然后出门接旨。

“奉天承命,皇帝诏曰。阮氏女在秋闱中有勇有谋,成绩斐然……”

先夸后贬,是官家的常见手腕。阮绮华跪地接旨,头恭敬地低垂下去,心中默默等待冯保说出明褒暗贬的话来。

归来的当夜,她便听下人转述了评审的全过程。听到自己的成绩将本该获得第三名的柳家小姐挤下去,挤丢了她参加皇室游湖的资格时,她便想到了对方心里怕是新仇加旧恨,过不去了。

她自认不是什么悲悯众生的圣人,柳家那位图谋已久的东西被她抢了去,她没有半点愧疚。只是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禄根都已经被她碾成了粉,对方还能抢了回去?

她静静地等待后半段,却不想听到的是……?

什么?

她有些惊讶地抬起头,预想中的刁难没出现,反而是冯保公公满面春风,笑得真心实意,“阮姑娘,莫不是高兴傻了么?圣上有赏,您接下来半月的时间,可随意取用国库的药材,不必向任何人汇报。”

“咱家可提醒您,陛下对您在秋闱中的表现很是赞许,阮大人只是在朝中提了句您最近有些伤寒,陛下便专门为您开了国库。”

“阮姑娘您可莫要辜负了陛下的好意啊!”冯保提醒似的看了阮绮华一眼,然后将手中的拂尘轻甩一下,示意后方的侍从将文书送上。“这是陛下给的文书,若有人阻拦,姑娘可以此为据。”

父亲提了一句,陛下便给开了国库?

打开国库让她选当然是个好消息,原本桎梏于手头的药材,在解毒方案上遇到的困难确实解决了大半。

但这样的看重下,原本称病逃避游湖的计划,怕是走不通了。

阮绮华自然没漏过方才冯公公警告的一眼和语气中的提醒,司礼大太监冯保在景仁帝跟前伺候多年,他的态度,多多少少代表了景仁帝的态度。

思及此,她伏地行礼谢恩,然后伸出双手,恭敬地接过文书。

“谢谢公公。”接过文书的间隙,她向身后的春桃使了个眼色。

“阮姑娘起来吧!咱家也只不过是个传话的,要谢呀,还是得多谢谢陛下的隆恩。陛下关心您,咱家也提醒您,三日后的游湖,您可多穿些,湖上风大,莫要再染了伤寒去。”冯保脸上的笑意不减,上下嘴皮子随意一碰,说的话便让人挑不出错来。

“时辰也不早了,咱家就先行回宫,还得伺候陛下用晚膳。”

“春桃,送送冯公公。”春桃跟着阮家多年,自是会意,借着送人的间隙,将满满一袋金瓜子献出去。

偌大的院落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阮绮华拿着薄薄一纸文书立在原地。

如今的情况,事情的走向与她想的完全不同。自秋闱之后,景仁帝对她的态度莫名转好,甚至派人特意来私下追加赏赐;赏赐的内容好巧不巧是她最需要的药物,虽说有阿爹的说法在,可是。

陆临渊中毒的事情,不过是几个时辰之前她才得到的猜测,除了王永安,她未曾对他人提起。但王叔是她的启蒙老师,于她不若亲人,随她一家入京不过数月,于情于理都没有泄密的理由,更别说向宫里那位泄密。

她努力抛下杂乱的思绪,重新投入到解药的配制。

不论如何,开药房是件好事。

宣纸用了一张又一张,乌衣巷深处的烛光一直燃到了深夜才熄灭。

好不容易写了一版方子,阮绮华一身疲惫地上了榻。

宫里景仁帝的态度、柳家父女的阴谋、自家的境遇,纠缠着拧成绳结,又让她辗转反侧。

她想起桌岸上放着的解药秘方,病人的脉都摸不到,心里深深的无力。

入的什么破京,她心中早不知道骂了多少遍。

不如直接给陆大人药晕了诊脉,然后带回江南治。

翻着花儿给他养,还愁不给他养得白白胖胖?

这一夜是彻底睡不着了。

一早却还要去按着方子拿药煎药。

说好的午时去送药,还得看着病人用午膳,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再如何也不能寒了病人的心吧。

她想起陆临渊瘦削的身形,咳嗽时苍白的脸,心下叹息。

认命地从床上起身,迷迷糊糊坐上摇晃的马车。

到库房门口时,天色尚且蒙蒙亮。

才寅时啊!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胡思乱想,难怪阿爹抱怨那么久,对上朝的时间深恶痛绝。

又冷又困,魂还在榻上,人就要站在御前,顶着掉脑袋的风险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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