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短短几句话罢了,却有叫人如坠冰窟的魔力。
她还未有所回应,一旁跟着跪了许久的紫茗已跪着上前,向晋王叩了一首。
“殿下,朱若是奴婢的妹妹,她既有错,自然是做长姐的教导不严,请殿下勿怪我家主子,主子从没教唆丫头来王妃这里讨什么公道,全是朱若这丫头不懂事轻狂了些才连累了主子,殿下既要罚,就罚奴婢吧,剩下的板子,奴婢愿意领受。”
说罢又叩了一首。
许蔚兮动容般看向晋王,一瞬,她挡在紫茗身前,对晋王道:“殿下罚我便是,我的丫头不懂事,自然是我之过。”
“你既有如此觉悟,也好,既肯认了错,便是识时务的。”裴照郢冷然说罢,侧了身,吩咐仲安,“剩下的板子便罚在她另一个丫头身上,仔细,别罚少了,少一下板子,便重罚。”
许蔚兮倒吸一口凉气,忙伸手拽住男人玄色袍服的一角,他却头也不回,似厌恶般走掉,手心滑腻的绸缎滑走,只剩一团空气。
紫茗忙贴近了她,朝她摇了摇头,眼中似有泪般红了眼睛,她一咬牙,终是收回了手,院子里众人渐渐散去,须臾,只剩上官云碧还未离去。
仲安叫了人来扶她起身,她便抓着仲安的手紧紧不放正色道:“仲安,能否卖我一次薄面?一会儿下板子,让人轻些打好吗?”
四下没什么人盯着,只褚妃的奶母张嬷嬷在廊下盯着这里。
他极不喜那搬弄是非的老婆子,便两步上前换了站位,正好挡了那张嬷嬷的视线,让这婆子看不见侧妃的模样,这才郑重开口。
“璇主子的意思,仲安明白了,只是爷的眼睛利着呢,且爷特意安排在王妃的院子行刑,便是故意叫王妃安心,晋王府是爷的地盘,到处都是爷的眼线,爷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仲安就是有心想放了紫茗一马,也是不行。”
她未语,只抓着仲安的一手不肯放,又看了回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朱若,忙从荷包里取了一锭约十两的银子,又拔下鬓上的银簪子塞进仲安手心,一面压低了嗓。
“我知晓,这事于你为难,若晋王得知,你也要挨罚,那么能否请行过刑后,替我快速寻个好的郎中来?”
仲安虽犹豫,却也点了点头,道:“璇主子放心,爷没说要人命,这郎中还是会请的,只是外边的郎中不比宫中御医……”
她明白,一般人自然用不上御医,这御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
刑罚很快过了,虽看着快,可方才她不过挨了两板子就疼得眼前一黑,何况两个丫头一个挨了三十板子,一个二十,都是娇弱的女孩儿,谁又能受得了这些?
幸好仲安命人忙去寻了城中有名的郎中来府上。
郎中开了药也没多说什么,只叮嘱说暂且不要进食,挨过了今明两晚人挺过去了就没事儿,过不去,就收拾好安排后事。
她心都凉了半截。
朱若还昏睡着,紫茗倒有一丝气力,倒勉力撑了身子安慰她说:“主子别担心,我和朱若不过挨一挨就过去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你现身上可有什么不适吗?疼定是疼的,可还有别的不好的?不许藏着,快告诉我。”
“只背上火辣辣的疼,别的不好倒是没有。”紫茗依旧宽慰她。
她怎么会信?
但现也没什么好法子,只得出门去厨房叫小丫头快些煎药送来。
白梨院总共配了八个丫头,年纪都不大,小的十四五,大的也就十六七。
因她得罪了王妃被晋王惩治一事传得王府皆知,这些人也都是看碟下菜的主儿,先前以为她是侧妃,除王妃外也就是最大了,刚开始她们倒都殷勤,没有甩脸色的。
可树倒猢狲散,这些丫头一听她不是得宠的主儿,也都没了殷勤心,暗地里都躲起来不干活儿,有两三个在府上有门路的,已开始托人调去别的院里做活儿了,不愿待在这里,因此她竟一时找不到什么人帮忙。
结果找来找去,也就芳儿愿意领活。
小丫头会做的事情也多,煎药什么也都会,只是厨房的人也势利眼,恰巧王妃也身子不好要煎药吃,因此厨房管事的人一见芳儿去,就撵了她出去,说是王妃的药还没煎好,晚膳又该准备了,让她夜里再来。
芳儿只好走回白梨院一五一十跟许蔚兮说了这事儿,许蔚兮便叫芳儿待在白梨院里照拂两个丫头,她自己去了厨房。
那厨房管事的好歹还算个人精,也卖她面子,便没说什么,只吊着眼说:“侧妃要煎药也成,您自个儿在空地上支个灶台煎就得了,我们这里又要准备王爷王妃的晚膳,又要熬王妃的药汤,实在没得空,侧妃体谅体谅吧,咱也不过是府上做工的人,上边什么意思,咱们听着就是,哪里敢擅做主张?”
这话她自然听明白了,上边,哪个上边?
要么是褚妃的意思,要么是晋王的意思。
她也不多说,便自己在厨房外边的空地上用木材支了个简易的灶,用厨房里的铁架子搭上,取了茅草和劈好的木头烧了半天,终于点着了火。
她也是第一回煎药,洗了只药罐,放入药草,加了水便熬。
等药熬好,天色也黑了,这时她也顾不得肚子饿,只匆匆端了两碗黑乎乎的药汤回了白梨院。
芳儿说朱若醒了一回,但是伤口太疼了,抹了药才略微睡了过去,紫茗倒是一直没怎么睡,趴在床榻上时睡时醒,后来也睡着了。
许蔚兮放下药汤,走过去摸了摸两个丫头的额头,一上手便吓了一跳。
“怎这样烫?芳儿,去打盆凉水,取些巾帕,快。”
两个人手忙脚乱,饭也没吃。
后来还是芳儿去厨房要了两叠凉菜两碗白粥,两人随便吃了,也不睡,就守在丫头的边上,轮流替两丫头换额上的帕子。
翌日天还不亮,她本以为两丫头烧该退了的,谁想不仅没退,反倒更烫了。
她忙用剪刀剪开丫头的衣裳一瞧,那伤口竟是已化脓。
***
王妃院里天亮了才熄灯,因褚采薇自幼有个畏黑的毛病,睡觉要点灯才睡得下。
外边,仲安仲勇两兄弟连连打着哈欠。
仲勇话多,听见里边稀疏动静,便跟仲安说:“也不知咱爷在王妃这儿睡不睡得着?爷睡觉从来不点灯的,这王妃点着灯才肯睡,哎,爷也是挺难的,照我说,不如让爷今夜别歇在王妃屋里了,也别冷落了侧妃,该去侧妃那住一住。”
仲安却说:“你别瞎说这话,要王妃院里的人听见,去那张婆子面前告一状,少不得也抽你板子。”
“死老婆子她敢?咱俩自小跟着爷到现在十几年了,一个老婆子还能翻上天去不成?哎,也不知侧妃那两个丫头死没死,这样重的板子,不是谁都能挨得住的呢。”
仲安:“听天由命吧,已请了城中最好的郎中,不行也没法儿了,为了两个丫头去请御医也是断没有的事儿,但愿两个丫头死不成吧,一会儿你去白梨院打听打听,看看璇主子那儿有没有要帮忙的,一会儿我送爷进宫上朝,走不开。”
仲勇打着哈欠应了。
二人没等多久,门开了,出来的是褚妃的丫头鹭儿。
鹭儿道:“殿下一会儿进宫,你俩叫厨房快送几样精致的早膳来,王妃要看着殿下吃了才放心。”
仲安忙让仲勇去了趟厨房。
等仲勇回来,便惊奇似的跟哥哥说:“刚在厨房看见侧妃一脸的灰蹲在厨房空地上煎药呢!我看那厨房管事的几个女人坐一边嗑瓜子儿,早膳倒是做好了,但让府上侧妃自己煎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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