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淮没再出声,定定地望着燕支。
燕支并不知道这一点。
她想到了先前七十二仙门的那些人,她一直以为是那些人修炼太不像样呢,轻易就被她破了禁制打伤,没成想不是他们修炼不到家,而是她附身这把剑太厉害。
如今想来,那些人既然敢主动挑衅她这样一把凶名在外的凶剑,自然是有些本事的。
但是……
“你为何不躲?”燕支思路十分清晰,“第一剑要害都能躲开,第二剑就躲不开了?”
长淮哑然,他没有察觉到杀意,所以在禁制破了的瞬间,他想的是让燕支出口气也好,却没成想燕支竟将他的血吸去结了阵出来。
他没想过凶名在外的燕支凶剑会甘愿与人结契,做人本命剑,所以根本没防备这一出。
燕支见他不说话,便又冷笑起来,“你继续编啊。”
“没有察觉到你的杀意。动作慢了一步。”长淮动了动指尖,那处伤口已经愈合,他松了对燕支的压制,望着她说,“我并未骗你,你我如今已经结契,你当是能够感知到我没有恶意。”
燕支的确没有感知到,这也是为何她此刻能耐着性子听长淮说一堆废话。
“我暂且信你。”她压下心中的戾气,松了同长淮的对峙,也停止了吸收凶煞之气,他们俩这样僵持下去对她没有好处,身为神君,若是真要对她不利,她也只能选择同归于尽,如今他既然同她说这么多,便说明至少现在他们还能相安无事。
想到这里,燕支舒了口气,语气也一同缓和了下来,“既然如此,此番也是意外,不若解了吧。”
她还是知道些东西的,这种主仆契须得主人来解,若是长淮计较她先前骂他的事,不解契,她只能选择同归于尽或者选择这辈子给长淮当牛做马。
两个她都不想选。
她说完见长淮没出声,语气便又软和了一些,还说了几句好听的话,“神君如此英武不凡,大度宽容,定然是愿意解的吧?”
长淮垂眸盯着燕支看了片刻,嘴角扯动:“你刚才骂我的时候不是这么说的。你骂我是王八蛋,还是……”
“哎呦。神君。”燕支直接打断了他,赔笑道,“神君是天上谪仙,不会同我一把凶剑计较的。”
她自来都是识时务的,当即又说上了好话。
长淮听笑了,没想到燕支变脸如翻书,如此能屈能伸,他不明显地后撤一步,才慢吞吞道:“你结的是生死契。”
果然话音才落,燕支剑尖再次贴着他的脖子划了过来,而后便是燕支骂骂咧咧的声音。
“你个王八蛋,狗东西,解不了,还埋汰我。”
.
燕支是听过生死契的,此契同主仆契不同,一旦结成,两人性命便连在一块了,一方死则另一方也死,若是解契,主动解契那方便视作背叛方,轻则神魂受到重创,重则神魂俱散,连转世都没有。
以她现在的情况,绝对是后者,她又看向长淮,显然长淮这个道貌岸然的狗东西也没有让她捡便宜的意思。
燕支越想越是生气张嘴就要再骂他,却忽然觉得一股热气直冲脑门,原本有些枯竭的识海无端翻滚起来,像是煮沸的水。
她的剑身不受控制地嗡鸣起来,连带着意识也有些不受控制。
“神君,你有没有感觉不太对?”
长淮察觉到燕支的异样,见她剑身上红光越来越盛甚至萦绕着极淡的青灰之气,抬手给剑柄处绑着的锁魂结注入一道灵力,低声道:“凝神,静气。”
燕支努力按照长淮所说来做,她尽力压制涌上来的恶念,可还是抑制不住地吸走了长淮的灵了。
隐隐有种失控的感觉。
几乎是在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她的识海之中涌进铺天盖地的杀意。
她只来得及大吼一声,“躲开——”
长淮反应也快,后撤的同时抬手结印,挡住了燕支的攻击,可他如今神力正在溃散,灵力又被燕支吸走大半,金色的法阵很快便有了裂隙。
眼见着法阵破碎,长淮侧身偏头,燕支则是凭借最后的清明将剑偏了半寸,长剑擦着长淮的脖颈而过,剑气在他的颈间留下一道血痕,燕支剑直直插/入身后树干。
燕支本因为剧烈的撞击恢复了一丝意识,可很快,她闻到了血的味道。
燕支剑嗜血,血气最能激发她的凶性,加之此刻她被邪气侵入,那一丝清明顷刻间便被淹没。
长淮转过身便见燕支的神魂脱离了剑身于半空中缓缓凝实,在她的周身是越发浓重的邪气,那些邪气似是生了触手般甚至慢慢伸向到了他的身边,他手掌翻转下压,灵力乍泄而出,替二人驱散。
但这一点点对燕支来说杯水车薪,她的眉宇间很快又生出邪气来。
长淮见状,正要再度施法,却见燕支忽然睁开了眼睛。
燕支几乎吸收了长淮全部的灵力,磅礴浩大的灵力已然能够令她脱离剑身且能握剑。
她凌空而立,邪气由内而外地张扬开来,一双血瞳邪气四溢,红衣猎猎,乌发飞扬。
此地的风更大了。
燕支闻着鼻息间越发浓重的香气,贪婪地望着长淮:“你的血一定能够助我修为大涨。”
语气中的恶意毫不掩饰,握着长剑直击而来。
长淮不语,仅剩的一点灵力凝聚在手中挡在了身前,却在下一刻被燕支的剑破开,剑气划破了长淮的衣裳,却未伤到他。
长淮没再动。
他就站在原地看着燕支的剑尖离着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直到近在眼前了,燕支陡然翻转手腕,长剑在空中挽了一道剑花被她反手握着抵在了长淮的心口处,借着力道她将人逼至身后的树上。
两人的距离极近。
长淮偏头避了一下。
燕支抬眼,“神君胆子不小。”
长淮因为邪气的侵染,眼尾有些红,他侧眸注视着燕支,指尖溢出一滴精血。
燕支掌心朝下,腕骨发力,邪气裹住长淮有所动作的手腕,紧接着她直接低头咬住了长淮的颈侧,牙齿咬进皮肉,浓郁的神力浸润口腔,燕支眼底满是餍足之色,她不再克制,越发失控。
许是神力滋润了神魂,让她有了片刻的放松,控制长淮手腕的那只手下意识的抬起改为扣住他的后颈。
颈间的温热与刺痛让长淮指尖的精血倏然落地没入了树根,身后树上的叶子簌簌作响。
长淮闭了闭眼,欲将人打晕,却在抬手之际被燕支手中的剑挡住了,剑柄卡在他的下颌处,燕支从颈间抬头,偏过眼来看他,含笑的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狠意,“别动,我只喝一点,不要你的命。”
话落,她收了长剑,扣住长淮的手向后用力,迫使长淮微微仰起头来,另一只则是压住人的肩膀再度埋首。
长淮忍无可忍,也顾不上损耗过大,再次溢出精血,抬手灌入燕支眉心。
燕支只觉眉间一热,识海中瞬间多了一丝杀伐之力,她禁不住皱眉,想要将其逼出去,却不得章法,下意识地咬紧牙关,越发浓郁的血气充斥舌间。
长淮深吸一口气,干脆闭上眼,等着燕支恢复理智。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周身的青灰之气中逐渐透出一丝金色,紧接着便见丝丝缕缕的赤红缠了上来,几乎只是呼吸之间,赤红裹挟着金芒轰然破开青灰,霸道地张扬在两人周遭,与此同时燕支识海之中的迷障陡然破散。
燕支闷哼一声,徐徐睁开眼睛,她眼瞳中的血色缓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金光流转即逝,眉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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