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的云微暗,云层压低,沙沙地风浪声好似有许多心事要诉说,几只海鸟低空飞过。米粥粥的碎发被吹得‘群魔乱舞’,手不停摆弄着。
海岸的碎石边上,聂亭云从背包拿出微缩椅子、桌子、遮阳伞和零食、水等一一摆好,周身气流涌动,那把遮阳伞固定在椅子上方。
“坐吧。”
米粥粥依言坐下,抬头看了看遮阳伞,聂亭云根据她的座位高度将遮阳伞往下调了两点位置,“这样可以吗?”
“可以,但好像没有太阳。”
“没有太阳,就帮你防风。”
他这么一说,米粥粥才发觉她的碎发不在乱舞。
聂亭云背了包还带了一个蓝色箱子,也不用米粥粥问,他边打开边解说:“这个是海钓必备的箱子,总共两层,上层放钓具鱼竿鱼线鱼饵什么的,下层是保鲜,无论钓上来什么皆可保鲜。”
说话间,聂亭云已经组装好三个钓鱼钓具。
“要试试吗?”
“我不会。”
“玩跟会不会有什么关系,”聂亭云笑道,“我先丢一个,你看看好不好玩。”
对没有尝试过的事物,总是有新鲜感,米粥粥起身跟在聂亭云身边,头顶上跟着遮阳伞。
聂亭云直接丢下鱼线,鱼线随着海浪漂流,鱼竿转轮转动鱼线放长,鱼钩有承重,渐渐沉入海里。
“不是抛鱼线?”米粥粥好奇问道。
“浪大风大,怎么抛都是跟着浪,费那劲。”
好随意。
聂亭云递过一根鱼竿,“试试?”
米粥粥接过,学着聂亭云的手法鱼线随手往前抛去,待鱼钩下沉,按下转轮按键鱼线放长。三根鱼线丢下,鱼竿在岸边固定好,接下来就是耐心的等待。
两人坐回椅子,背面是山脉,眼前是大海,大海两边也是山脉,树木繁多,但一眼望去大海就是望不到头。
海浪翻滚,浪花一浪接着一浪,本就不平静的内心愈发烦闷,为什么一定要经过惊涛骇浪才能风平浪静。
为什么人生就不能顺遂一些。
为什么不如意的事情那么多。
鱼竿微动,应该是有东西上钩,旁边的人好似没有发觉,米粥粥提醒道:“鱼竿动了。”
“看见了。”
“不去收竿?”
“不去。”
“鱼会跑吧。”
“跑就跑,我刚坐下不想动。”
“你不是有异能。”
“海钓有时候钓的不是鱼,是发呆的时间。”
“那咬到鱼钩的鱼多疼啊,”米粥粥起身抓起鱼竿,差点被拉回海里,双腿用力稳住下盘,早知这么重她该先蹲个马步!龇牙咧嘴使上力气,一条大鱼随竿跳起,鱼尾拍打海浪,海浪溅到手上。
好大的一只鱼!
“网兜网兜、快拿网兜,我要抓不住它啦!!!”
网兜下一秒接住,聂亭云伸手抓住大鱼,取下鱼钩,耳边就听见一声嘶,他好笑道:“你煮它的时候可不是这幅表情。”
“......鱼生那么短,就希望它少挨点痛。”
“鱼生那么短,要少挨痛。人生那么长,要多挨痛么?你开心一点。”
“鱼生跟人生又不一样。”
“是不一样,鱼生比我们残酷,还暴力,动不动生死时速。”聂亭云将鱼放进保鲜那层,“晚上吃烤鱼怎么样?”
好凶残,“好。”
“想加什么菜?”
“你主厨?”
“你助厨。”
“多加素菜,素菜是烤鱼的灵魂。”
“好。”
那把遮阳伞跟着米粥粥回到座椅上,她靠着椅背,聂亭云在岸边重新抛鱼线、固定鱼竿。
他是不是又在哄我。
人世间有一件很奇妙的事情,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科技爆发的时代,许许多多不可思议的坏事不断传出,善良的人们永远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人可以坏到这个程度,还沾沾自喜,不知悔改,甚至理所当然。
人们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警惕感,警惕所有,规避所有坏事,只为保护自己不被受伤害。
这是有用的,也是令人伤悲的。
有用在于多次拯救了自己,伤悲在于拒绝了许多善意,渐渐不会分辨谁好谁坏,人,慢慢形单影只。
形单影只久了会觉得孤单,终于鼓气勇气面对善意、接受善意,但运气好像不太好,敏锐的警惕又救了自己一次。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换回了一次‘证明’,证明形单影只的‘正确’。
人没有了交流,沉浸在自我认知的安全里。
话不多,心事却很多。
米粥粥是这样的人,她善良、敏锐、谨小慎微,她努力保护自己,保护自己不被生命威胁伤害、不被情感牵制伤害、不被亲情裹挟左右,她想活出自我。
但到头来她发现,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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