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眸中含泪轻执手帕拭了拭眼角声音微颤:“妾身见侯爷如此为难心中实在不忍。侯爷的苦心妾身都明白…”
顿了顿又勉强展颜一笑却更显凄楚:“一切但凭侯爷做主便是。”
永宁侯由衷道:“这些年来就数你最是善解人意。”
“待谨澄和临慕的后事料理妥当后我打算请太医院的妇科圣手过府为你好好诊诊脉调理调理身子。虽说你我已不再年轻了但若能再得子嗣终归是一件大喜事。”
“夫人以为如何?”
庄氏神色微滞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永宁侯眉头紧蹙:“怎么你不愿意?“
庄氏慌忙摇头哀怨道:“妾身怎会不愿。”
“只是妾身忧心这副身子不争气辜负了侯爷的期望。”
永宁侯叹息一声握住庄氏的手:“你我且尽人事听天命。”
“若上天垂怜自当如愿。倘若天意难违我便将庶子抱来养在你膝下教养充作嫡出。”
庄氏:???
这么说对吗?
“侯爷突然说起这个可是府上哪位姨娘有喜了?”
庄氏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声音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永宁侯摇头轻叹神色间带着几分无奈:“若真是哪位姨娘有喜倒好了。”
“周姨娘年岁渐长容颜衰败生性又极是木讷寡言每每踏进她那冷清的院落便如同面对一尊泥塑木雕了无生气让人顿生烦厌。”
“云裳和绛仙”永宁侯微微抿了抿唇话音在喉间滞涩面上浮现出难以名状的复杂神色终是含混道:“你也知道她们姐妹的身子早就不可能有孕了。”
但许是这对姐妹花因曾为家妓的缘故床笫之间却别有一番风情。
腰肢似弱柳扶风身段若春水化冰
他每每思及她们的过往便觉膈应偏又贪恋那等蚀骨滋味。只得做贼似的隔三岔五寻个由头偷偷去解那心头之痒。
“而从你院子里出去的萱草日日病着……”
“明明是个低贱的通房丫鬟偏生却娇气的紧。”
“府上这些姨娘们尽是些老弱病残之流实在不中用所以……”
庄氏闻言眸中掠过一丝了然心底却无端泛起几分郁结。
她的儿子们的尸骨还未入土侯爷便已急不可待地要纳新人好为侯府开枝散叶。
侯爷这般
行径,便是“凉薄二字也不足以形容其万一。
原本她还有些心虚和愧疚,如今只余下庆幸。
临允虽资质平庸,烂泥扶不上墙,然永宁侯府若倾力托举,在这大乾朝堂之上谋得一席之地,却也并非难事。
庄氏敛起眸中万千思绪,善解人意的柔声应道:“是妾身思虑不周了。
“妾身既为侯府主母、侯爷的正妻,为侯爷广纳良妾,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原是分内之事。
“待谨澄和临慕入土为安后,妾身定当精心挑选几位家世清白、知书达理,且品貌端庄的良家女子,择吉日迎入府中,好为侯爷分忧解劳。
“侯爷意下如何。
永宁侯从善如流:“你的眼光定是极好的。
“原想着亲自挑选,转念思量,由你择定之人,日后对你更为孝顺,这番安排,权当是我的一点情意。
庄氏:这情意可真沉重啊。
“侯爷的情意,妾身都记在心上。
永宁侯心满意足。
诸事不顺时,还有庄氏这朵解语花,亦是人生的一大幸事。
“侯爷。庄氏眸光微转,轻声道:“不知您可有良策,能稍稍磨一磨桑枝的性子?妾身并非存心与桑枝过不去,实在是.…瞧着她对侯爷这般无礼,心里头难受得紧。
“有些委屈,妾身咬着牙也就咽下了。可侯爷您是他的父亲啊,岂能受这些委屈和怠慢。
“若她能恭顺些,侯府也能和美些。
永宁侯堪堪舒展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
事到如今,连他都需仰裴桑枝鼻息行事,哪有什么本事磨一磨裴桑枝的性子。
但,他又不愿在庄氏面前露怯。
“你放心,这世上,山再高遮不了太阳,儿女再大,终究越不过父母去。此事我自有主张。
永宁侯眸色沉沉,已是打定主意要让裴桑枝尝些苦头。
庄氏眼神闪烁,细细打量着永宁侯的神色,一时竟辨不清他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强撑颜面。
“侯爷心中有数便好。
……
听梧院。
裴桑枝一场浅眠补觉醒来,披上衣衫,移至外间,轻嗅了下氤氲的幽香,蹙眉问道:“素华,今日可是换了新香?
“姑娘可是觉着不适?奴婢见您睡得不安稳,便斗胆添了些安神香。素华垂首恭谨道,声音里透着几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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