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临允哭爹喊娘哇啦哇啦哭着眼泪淌在脸上绽开的伤口上整个人又像只被滚油烫伤的猴子一样癫狂地蹿跳发出凄厉的惨叫。
“父亲上京城中谁人不知徐院判医术冠绝天下经他之手纵是沉疴宿疾亦能妙手回春。就连其子小徐太医虽年纪尚轻却已得家学真传寻常医者难望其项背。儿子之前高热不退命悬一线不就是承蒙小徐太医施救方能转危为安吗?”
“恳请父亲垂怜若能求得徐院判亲自诊治自是最好。即便只能请来小徐太医孩儿也定当铭感五内。若得痊愈必当晨昏定省以尽孝道更当发奋攻读、勤练武艺不负永宁侯府门楣。”
“父亲.孩儿实在疼痛难忍”
反正小徐太医束手无策的病症徐院判自然不会坐视不理。这父子二人无论请来哪位结果都是一样的。
他实在是太恐惧了。
初次发病他只是浑身上下刀扎针刺地疼。
短短几日再次病发他竟控制不住自己往墙上撞还生了满脸的疹子。
若……
若再有下次……
他怕……
他怕自己活生生地疼死。
永宁侯抿了抿唇垂眸看向裴临允的眼神里有不忍亦有晦暗的嫌弃。
他这个儿子本就是一众儿子里最不出彩的。
文不成武不就脾气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还脑子不好。
“光耀门楣”这样的期许放在裴临允身上简直是个笑话。
似裴临允这般资质生来便是做他人手中刀的命数。只怕被人算计得尸骨无存时还要替人数着银钱傻笑。
似裴临允这种资质只适合被人当枪使往往被人算计**
**的偏偏是谨澄和临慕呢……
“临允。”永宁侯敛起眼底的复杂神色声音里含着几分克制的关切却又透着一丝无可奈何的疲惫:“你可曾想过自己如今的处境?”
甚是恰到好处颇有慈父之相。
“你如今是大理寺狱中的待罪之身能得小厮近身照料病时还有大夫看诊已是朝廷法外施恩大理寺格外优容。”
“徐院判乃太医院之首历来是陛下御用岂是为父能随意请动的更莫说还要劳驾徐院判踏足大理寺狱。”
说的直白些不过是个资质平庸、德行有亏的勋爵之子既非天潢贵胄又非简在帝心的朝廷重臣。
真是好大的脸面!
他若敢贸然去请,只怕人还没从徐府出来,御史台的弹章就要铺天盖地砸向御前了。
最重要的是……
如此浅显的弦外之音,按理说,稍微有些脑子的,都应该能听出来。
可,偏生裴临允那脑子,光滑得竟寻不出一丝沟回,一马平川的,仍执拗地追问:“那父亲何不请小徐太医来?
永宁侯咬牙,皮笑肉不笑道:“临允,你是不是把大理寺狱当成你的沧海院了!
“为父自会去大理寺催促,让他们尽快结案,好让你早日回府。
“府里上好的金疮药会差人送来,再让府医亲自照料你的伤势,免得…再有差池。
裴临允冷哼一声,不满地嘟囔:“是不是沧海院又有何差?
永宁侯的面皮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他算是彻底看明白了,自打裴桑枝认祖归宗后,他这些儿女们,从长到幼,竟像是约好了似的,一个个都生出了反骨,再不复往昔的恭顺。
这算不算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四哥。裴桑枝毫无征兆地开口了。
裴临允满脸期冀。
而永宁侯却骤然绷紧了神经。
他太了解他这个女儿了。
裴桑枝那张嘴里若能吐出半句好话,他宁愿去吃屎!
此刻开口,定是要挑拨离间的。
“桑枝,你四哥此番身受重伤,元气大损,正是需要静养的时候。你且收着些性子,莫要再拿话去激他了。
裴桑枝轻叹一声,语气温软:“父亲这话可折煞我了,怎么能说是刺激呢。
话音落下,转而望向裴临允,神色纯良得人畜无害:“四哥,方才秋生回府报信时,我便立即向父亲进言,恳请由我亲自去求徐院判走一趟。四哥如此年轻,风华正茂,绝不能让这来路不明的急症毁了根基。
“只是.…父亲的心思终究不是我们做儿女的能揣度的。竟连片刻犹豫都没有,便驳了我的请求。
“四哥,是桑枝没用。
裴临允的炮仗脾气登时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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