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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枯逢春(三)

小说:

人当细作,但在卖酒

作者:

我羡春山

分类:

穿越架空

王增寿。

王昉之细细咀嚼了一番这个名字,才将她扶起来,“日后你我姊妹一体,何须拘礼。我已禀明父亲,到入宫前,你与我同住便好。家中人不算多,有何需要具与我说。”

西次间已收拾妥当,临窗摆着一只圆唇陶瓶,插了三两枝栾树的枝杈,仿有古韵。

既不轻贱王增寿的出身,又不高高在上、咄咄逼人。王昉之最擅长这些人情练达的庶务,毕竟有上辈子磨砺十余年的经验在,叫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女郎有心了。”王增寿搓了搓胳膊,不动声色地脱开掣肘。“得以入府已是女郎恩惠,我岂敢麻烦许多。”

王昉之不在乎这样一个人被送到自己手中是不是圈套。“近至年关,阿父难有空闲时候。待你整顿几日,我带你去家学熟悉一番。”

王增寿只是嗯了声,轻巧地将包袱搁在一旁。

“不要怪我多嘴。”王昉之摆了摆手,叫采葛将一只食盒置了下来。“如若实在想家了,亦有办法再见一见你阿母与兄长。”

食盒中是琅琊的吃食,并不昂贵。

王增寿略一翻看,仍将盖子合上,“多谢女郎好意。我与他们已尽道别,没什么再好说的。犹如旧年点心,如今亦不深爱,只好借女郎的人情,请女郎尝尝。”

王昉之不置可否,拣了一颗杏脯,淋过蜜浆的果肉有些过甜了。“好了,我今日不在府中,你有任何事只管吩咐采葛。一会儿让她带你去库房挑几匹缎子,既然你我成了一家人,旧衣便收起来吧。”

今日宫中设宴,王昉之需赶在申时前入宫,否则还能再周旋一番。

门房已套了车,从司空府行至北宫外只消一柱香时间。

内里至了锦帛、书卷、笔墨,时时提醒着王昉之尚未完成西席留置的课业。

父亲请的西席名薛秋义,原任兰台令,为官三十余年,是个清正勇直的苦学究,自致仕后在东都荣养。

他的课业实在繁多,却能适时发人深省。纵使王昉之心下抱怨,仍下马看花一一完成。

她捏着书思忖,不料车架蓦地停住了,墨笔滴溜溜滚落,又在锦帛上拉出一道深深浅浅的长痕。

这《论贵粟疏》的课业应当是与她八字不合。不论重头抄录多少次,都逃不掉被薛先生打手心的命运了。

王昉之撩起竹帘向外张望,车夫在前头亦是焦急。

“女郎,前头不知是哪家莽夫在南街纵马伤人。许多人聚在一块儿,恐怕要多费些功夫绕远路了。”

南街确实聚了不少人,瞧衣着大多是沿街设摊的小商贩。他们纷纷叫骂,指着地上滚落的瓜果蔬食,索要赔偿。

“算了,绕路费事,不妨看看热闹。就算真的迟到了,也有托辞。”

纵马驰过的是个年轻郎君,一身银甲,日光耀耀,何其意气,在东都中惊起一片沉尘。

王昉之亦不喜欢与武人打交道。南街上发生了什么,隐隐绰绰看不大真,只听闻呼喝如浪潮翻涌,簇拥的人群四下退散开,好似生怕祸及自己。

马夫踮着脚望了望,惊骇道:“好像是死人了。”

南街一时空阔开来,马夫反倒踯躅不前了。他回问王昉之:“女郎,这当如何是好啊?”

她犹疑片刻道:“既然让出了路,就从此走吧。车上悬了家族旗帜,他应当不敢做出过分举动。”

垂落的竹帘挡住外头的街景,淡淡的血腥味却在鼻息间弥漫开。

可她的车架没能走太远。

嘚嘚马蹄声极快趋近,朔风顺着探进车来的马鞭一道涌入,冲散了王昉之故作的镇定。

她紧紧攥住汤婆子,这是手边唯一可用的武器。

探进马车的郎君有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和寒夜星般的眼睛。暮色已近,晚露在他的银甲上镀了层霜色。

王昉之注意到他的衣襟上用古体绣了一个小小的“魏”字。

孛阳公主之子、已承袭爵位的魏侯、受封掌权的南楼校尉,亦是她前世曾写信求助的人。

魏冉、魏堂春。

“魏侯。”王昉之垂头摆出东都女郎惯用的做小伏低姿态。“今日宫中设宴,此去北宫唯有这一条路最近,可否请魏侯行个方便?”

“王氏女郎的胆子都这么大吗?”他并非独断骄横之人,声音也如春风化雨,带着少年郎独有的清朗。

他暂时没有放行的意思,甚至满脸闲适侧了侧身子,有意叫她看见横在南街的尸体。

她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望过去——人总会被刺目的殷红吸引。

躺在地上的人她曾在宫中见过数次,是太后身边的叶常侍——正心口插着一枚短矢,仰面栽倒。

方才的骚乱便来源于此。

朝中传闻太后与孛阳公主不睦,毕竟能够执掌权柄的位置并不多,分给宗亲女子的更是寥寥无几。

若是魏冉当街扑杀太后内官,无异于火上浇油。他从来都不是这样不知轻重的人。

上辈子历经战火,见过许多死人,王昉之倒没有害怕的感觉,只是生出探究心思。

念及此,她收拢了伪装的乖顺,直直与他对视,“魏侯平白被御史拿住了把柄,仍能在此谈笑风生,想来应当与我一样胆大。”

“如果车上没有挂着大司空的族旗,你可没命在这与我谈笑风生了。”他撤去马鞭,转而将手攀上窗缘,仿佛两人早已熟识。“你是王家的哪个女儿?”

王昉之曾描摹过无数遍他的名字,他的封号,却是第一次真真切切地,与这个同样年轻了十余岁的郎君照面。

他大权在握,他十恶不赦,他至高无上,他孤身一人。上辈子的美名与骂名,所有虚无缥缈的东西一齐化作了利刃,在她的思绪中撬开一个豁口。

“东都里人人传言魏侯轻狂,我倒觉得并非如此。”她对魏冉的问题避而不答,这样冒昧问询女子闺名也确实失礼。“可我倒觉得,魏侯的网开一面是出于怜贫惜弱,而非这面旗子。”

“想来女郎对我也有误解。不过也是,我与女郎从未谋面,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难免失真。”魏冉挡住了外人探寻的目光,猛地捉住她的手,压低了声音,“是你吗?王昉之。”

她本该抽开手,斥骂他一句登徒子。

可此刻二十七岁的王昉之,通过竹帘光影罅隙,瞧见的并非还未加冠的魏冉,而是许多年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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