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昱压下忽然而来的心慌,带着迫切看向李玉娇,确认道:“凌指挥使出面了?”
哪怕他已从江家仆从口中听闻过大概的事情经过,但他还是想要再确认一遍。尤其是问清楚李玉娇的心路历程。
带着自己都察觉到的不安,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李玉娇。
盯着眉眼间依旧亮晶晶,依旧倒影着他身影的李玉娇。
李玉娇连笔带划诉说,唯恐自己遗漏掉细节害了江家,说完之后还拉着婉月作证:“婉月可厉害了,悄悄话都听得清楚!眼神或许也比我好,能够看得清凌指挥的容貌!”
迎着夫人眉眼间的佩服,婉月言简意赅说完自己所见所听闻的所有内容,将重点落在那个气质凌然,俨然不是一般人的陌生看客身上:“能无视凌指挥使之威,淡然诉说,质问内容又直戳要害,且奴观顾文彬的神色也畏惧对方。”
听得这些足以佐证陌生看客身份的细节,江昱心中咯噔一声,眉头紧拧成川。
顾夫人一见自己的宝贝儿子忽然怯怯偷瞄向李玉娇,满是紧张不安的神色,像是个偷香窃玉的小贼模样,当即心中簇着火气。但一转眸瞧着浑然还没意识到看客身份的李玉娇,顾夫人又觉自己头疼要命。
她这个儿媳妇乖是乖的,但脑子真全长脸上了。
埋汰着,顾夫人清清嗓子打破满室的寂静,沉声:“想太多是庸人自扰!眼下最为要紧的还是盯紧林家,顺藤摸瓜查清楚当初翻船是人为还是意外!”
“这件事清楚了,咱们就能解小米的心结了。”
“不要忘记了,小米才最重要。小米心结不解,外头天翻地覆了,跟我们有关系吗?”
说到最后,声音还不自禁的高亢了两分。甚至顾夫人的眼神都带着凌厉的告诫剐着江昱:“江家的独苗都焉了,江家有什么未来可谈?”
这番话似当头棒喝,敲得江昱大脑空白一瞬后,便觉似溺水儿童抓住了救命稻草。因此来回反复深呼吸,稳定心神后开口:“娘您说得对!咱们循序渐进来。”
且残酷的真相也是如此以江家目前的能耐,也真只能调查清楚商贾林家而已。
没听得出江昱话语中的一丝伤感,李玉娇见自家丈夫表态了,立马就跟着点头:“儿媳都听您吩咐!”
瞥了眼夫唱妇随的李玉娇,顾夫人抬手按了按额头凸起的青筋,沉声吩咐:“玉娇你既然当众说了要送个匾额,现在立马就敲锣打鼓送去北镇抚司。”
“北镇抚司?”李玉娇不解:“婆母,是锦衣卫指挥使办的案。”
顾夫人一噎,硬声回道:“锦衣卫的衙门叫北镇抚司。”
说完她侧眸看着江昱,冷声道:“江昱你不能去。李玉娇现在去送匾额,可以倒逼他今日就将事情处理完结,免得一夜过后那些文臣插手翻了案。”
“且说句难听的。若是有朝一日落得小米口中的下场,那关押我们的牢房也该是北镇抚司的诏狱,而不是三司牢房。”
“日后既是兵变,那就说明当今的嫡系锦衣卫也受挫了。”顾夫人声音压低,横扫眼没脑子的媳妇,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的亲儿子告诫人在事情没调查清楚前一定要冷静:“别觉我这当娘说话难听了。若是当今有心夺臣妻,江昱你最先要死,怎么可能留你一口气在?”
江昱闻言,抬手去拽住李玉娇的手。
紧握着一如往常带着些细腻柔软的手腕,他抬眸定定的看着自己的亲娘,一字一字回应道:“娘,我能揣测一二。有人利用我们威胁李玉娇,否则以皇上的性情他都能力排众议立随他长大的宫女为镇国长公主;能登基后又宠舞女无子封妃。故此就算真找个替身,那也定然是带进宫中,而不是外室。”
顾夫人听得这番也算合情合理的揣测,意味深长的看眼李玉娇:“你接下来书看不进去,多看些包青天破案的话本,别傻乎乎的被人卖了还数钱知道吗?”
李玉娇闻言恨不得把自己脑子拍的啪啪作响,把愚蠢的杂质全都拍出去:“婆母,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
“你……”江昱瞧着眉眼都是决然好学之气的李玉娇,微笑的转移话题,“现在送匾额也太急了,咱们……”
“家里库房有。”顾夫人道。
“您还备这个?”江昱闻言都忍不住惊诧了。
顾夫人看着原本打算赠送的青天大老爷妹妹,慢慢吁出一口气。
她原先望子成龙,希冀孩子光耀门楣,结果害得长子苦读呕血早亡,又因此走了极端惯着江昱这个仅剩下的儿,把人惯得不知天高地厚。
若不是江昱好运道在国子监求学时遇到了李玉琅。
李玉琅又不计前嫌带着江昱学文练武,洞察世事,还带着人做师爷锤炼,恐怕江昱也是个没脑子的,比眼下的李玉娇还蠢。
所以看在李玉琅的面子上,都得看护李玉娇一二。
暗中叹息着,顾夫人斟酌着开口:“娇,为表郑重感恩,你去盛装打扮。记得不要任何人插手,选你自己认为你最好看的礼服。”
“娘?”李玉娇听得这要求,都有些激动了,“我自己选衣服?”
江昱瞠目:“娘?”
顾夫人字正腔圆回应一句对,示意婉月护着李玉娇赶紧去装扮,她跟江昱去开库房拿匾额。
见李玉娇走后,江昱直言:“娘,您不是最厌恶李玉娇穿的跟开染坊一样吗?”
“穿正常的,让我儿媳妇被人看上?”顾夫人气笑了:“不管什么原因,我亲自去礼聘回来的儿媳妇我不替她谋划,都得替你替我孙子谋划!”
江昱颇为感动,小心翼翼提醒自家老娘:“…………若是替身,那应该是相貌相似。”
“五官,妆娘能改动得了。”顾夫人笃定:“你一个大男人你自己扪心问问,你凑近了看分得清楚泪痣天然跟后天点缀的区别吗?”
江昱想想李玉娇的眉眼,更愁了:“这若是添加上,那是不是有些妖冶的风情了?”
“配上李玉娇自己的穿搭,那叫妖冶?”
江昱无话可说。
半个时辰后,他望着盛装的媳妇,唇畔张张合合半晌,最终闷声道:“咱们以后从作画开始学。”
李玉娇笑容一僵,焉哒哒的应下。
等坐上马车出了门之后,她掏出铜镜看了又看,问婉月:“我自己搭配的真不好看吗?”
婉月语调艰涩:“夫人,您若是按着彩虹气色来搭配,那还挺好看的。可是您今日太隆重了,乍一看就成了五彩斑斓的黑。”
衬着李玉娇那个白啊。
李玉娇:“…………”
李玉娇:“…………”
李玉娇:“…………”
李玉娇忧伤一会,听得街道熙熙攘攘的声音,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她便调整心态,积极演练起来如何送青天大老爷匾额。
一遍又一遍,李玉娇听得“吁”得一声,紧张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踩着马凳下了车后,她没忍住左顾右盼瞧了又敲空空荡荡,毫无一人的街道:“这……这街道怎么没人?”
顺天府衙门前的街面还有人摆摊卖早点呢。
怎么锦衣卫的衙门北镇抚司前毫无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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