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万福》小说免费阅读 ggds.cc
“娘娘，不等秦嬷嬷了？”
四喜纯澈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一步几回首，视线不住地往殿内瞟去。
“不等了。”
华月没顾忌宫人们猜疑的目光，套好手捂就一个劲儿地往前走，头也没回：
再等下去，秦嬷嬷怕还要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秦嬷嬷虽只是乳母，但宫中十数年的相伴里，于华月而言，即便原来是乳母，现在也已成了朋友，师长，乃至母亲。
她对华月忠心又疼爱，事事处处都为着华月好，是华月在偌大深宫里唯一能朝之摆摆性子的人。
只是，长辈觉得的好，未必就是后辈想要的好呀……
一想到这儿，华月就觉得耳边嗡嗡鸣个不停。
眼见父兄五年一次的回京述职期又到，若是秦嬷嬷拿她与太子不睦一事，在父兄面前说上一道，那不又得上纲上线？
她心绪翻涌，虽面上仍尽量维持平静，但心思早已不知所踪，一路疾行，竟不察前头迎面来人。
走在前头的内侍林舟久不得指示，便转过身来，却差点撞上神思游荡的主子，急得连忙朝旁侧退了几步：“娘娘，当心。”
华月一愣，驻足抬头往前看去时，迎面而来的高大身影已离她不过二三丈。
司马昭神色淡漠，只是双手抬起，眉眼低垂，朝华月拱手揖礼，道了一句：“皇嫂万福。”
他身长，一抬臂就轻易缩短两人之间的距离，裹着墨竹香气的暖意自他抱拳拱起的大氅底下溢出，往华月的面上袭来。
华月只觉司马昭身上的气息过分浓烈，裹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屏息一凛，她脚下就不自觉往后一挪，退了三两步，然下一刻，又觉不妥。
她忙停住脚步，抱着手捂，微微抬臂，顺势也拱手一揖，掩去一时的失态，“三王爷有礼。”
“皇嫂是要去永寿宫？”没华月的等下文，司马昭明知故问。
此大道虽有岔路许多，然除了去往太后所住的永寿宫之路，便只有绕去皇上办理朝政地方的小道。
华月不去永寿宫，难不成去给皇上请安？
华月颔首，“三王爷可是要去东宫？”
昨日西校场上，司马焐与司马昭说好，今日到东宫相商平西大军的安顿之所，想来大军不日抵达，这事已经刻不容缓。
思及此，华月便让开来路方向，垂下眼眸，再行一点头礼，“殿下上午多在阳梁殿......”
“本王亦是要去永寿宫。”司马昭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般抬起手臂，指往大道尽头方向，“倒是赶巧与皇嫂同路了。”
华月微微一愣，不禁抬眸打量司马昭平静无波的眼底：按理前朝事自比后宫事要重要许多，这平西侯不着急他家兵马，倒着急去给后宫的老主子请安？
不过，太后与皇上虽无血缘关系，但三王爷却不同。
因着仁德皇后乃太后娘娘的外孙女，那司马昭便算是太后血缘上的曾外甥，名义上的皇祖母。
既是七八年不见了，有几分孝心的后辈自然也该早些去拜见年迈的长辈才是。
这么一想，华月心底的疑惑就消去了大半，“三王爷果真是有孝心，难怪皇祖母日日将您挂在心上。”
说着，她也就不再恭维，鞋头一转，便与司马昭一道往永寿宫走去。
一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平西大军的行程，礼数周全，倒让华月方才因他而起的不适之意消去许多。
待永寿宫外的宫人通传过后，两人很快便进了前殿。
“都免礼罢。”太后高兴得腿脚都比往日利索许多，一听了最宠爱的孙子和孙媳妇来了，连惯有的仪态都抛到一边，下榻趿鞋来迎，“怎的赶巧你俩今日都来看哀家？”
她两手虽分别搭在华月和司马昭行礼抬起的手上，视线却只看着司马昭，爬满皱纹的眼睛里隐隐蓄了泪光。
“大喜大悲伤身，皇祖母可得当心身子骨。”华月余光瞥过司马昭依然泰山崩于前也不变的面色，抬起空置的手托扶太后的手臂，勾着笑意柔声劝道：“咱们先坐下来可好？”
太后眸光闪烁，仍然沉浸在激动中，仿若没有听见。
“孙儿全须全尾地回来，皇祖母怎么比孙儿还像个小哭猫呢？”
司马昭勾唇笑了笑，言语间戏谑的语气打破久别重逢喜悲交错的气氛，让华月也微微惊疑——
这两日华月只要碰上他，不是悍将便是冷面阎罗的模样，总让人不自觉要退避三尺，倒不晓得他也能如此幽默地哄人？
华月余光悄悄瞥去，便见司马昭被柔和化去了冰霜的狭长凤眼里，透出暖阳一般的温情，照在老人身上，便如冬雪遇见了暖阳。
太后倏地破涕为笑，朝贴身侍婢刘嬷嬷看去，揶揄道：
“瞧瞧，哀家早说了，这么些年过去，他胆子真是大了不少，竟还敢拿哀家开玩笑了。”
那刘嬷嬷也高兴地眉开眼笑，连连应是，一边引导着主子回往榻上坐下，“娘娘腿脚不便，还是先坐下来，慢慢聊。”
“好好好，都听你们的。”太后拖长了音，半推半就，由着华月与司马昭搀扶，缓步回到坐榻上，一边不住地寒暄起司马昭回京后的吃住冷暖。
待众人落座，稍稍平复了心绪的太后终于将关注移到华月这处，雨露均沾夸赞了几句，“你这丫头倒是有孝心，每来一次都要给哀家带许多的好东西，唯一不好就是爱挑在请安的时辰之后来......”
她说到此处一顿，余光瞟过另一边下首处的司马昭。
此时，司马昭正端起手中茶碗，以碗盖慢条斯理地拨动浮沫，轻抿一口，似全然不理会对面祖孙媳间的谈话，也没有表现出请安时辰之外的时辰来后宫有什么不妥的意味。
太后眉眼微微一眯，顺势扫过华月身后站着的一排宫人，朝她笑了笑，才继续道：
“这回你又给哀家带了什么？”
惯会察言观色的华月没有漏过太后一闪而过的审视猜度，虽不知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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